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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命运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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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虚拟夜空模拟出阴天的模样,天空上浮动着一片片云彩,有时笼罩住月亮,使皎白的月光无法落在高楼林立的夜城建筑之上。
  周烨从楼梯走上天台,实际上这个地方离刚刚宴会举行的地方就只是隔着一个天花板的距离。
  当那个所谓的副舰长昂首挺胸地向政界高峰们诉说着‘人类移民计划’时候,侯小诺便把酒杯放到一旁,走出晚宴大厅,不知道去哪了。
  周烨犹豫了下追了上去,向服务生询问了下侯小诺的去向,随着她来到这个天台。
  周烨他一上来就感觉晕,不是因为海拔高的问题,而是真正站到全航行舰生活区最高点时往下看,渺小的建筑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臆想。
  在这么高的地方,看夜城就是一只发着暖暖光的怪兽,伏在大地上,建筑是它的骨架,马路是它的血管,那或在马路上或在天空中飞驰的汽车便是它的血液。
  从这里已经不可能看到走在下方公路上人的身影了,因为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周烨想起大学他听老爬虫的推荐去学哲学修学分,当时哲学老师打了个这么个比方,说是人和高耸入云的建筑比只是个小沙子,高耸入云的建筑和城市比它也沦为了沙子,城市和航行舰比,也是个沙子。
  讲那节课的时候一个在年级很有名的学长出来对老师提问,那么老师所有人类文明加起来对于宇宙来说是不是也类似于沙子般的存在呢?
  老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让那个学长坐下便讲下一个哲学考点。
  但周烨却这一整节课没有再听进去,他在想人类这个物种和宇宙来比简直是微不足道,因为几百年之前曾有宇宙其他种群带给地球毁灭性的灾难,那时的人类和外来文明比也就是人和高楼比,那宇宙中是不是还有像‘城市’像‘航行舰’一般的文明?
  周烨没有陷入回忆太久便看向坐在天台边缘的侯小诺,这一层的天台边缘外还有防护网,可以很放心地坐在天台边。
  他想了好几个对白,但都感觉有点烂,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也坐在那里。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有几颗焦糖味硬奶糖,他拿出来一颗递给侯小诺,“你今天晚上吃饭了吗?”
  侯小诺看了看递过来的牛奶糖接过来撕开包装含在口里,“还没有啦,本想在晚宴上吃的。”
  “那个人说。。。我们发现了新星球?”周烨看夜城看了好一会才说出这一个敏感的话题,“我感觉、、、还是蛮好的。”
  侯小诺侧过脸来看周烨,犹如白瓷的脸上美丽无暇,她对着周烨笑笑,仿佛一只眼睛笑成弯弯月亮的小猫。
  “其实之前在高层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个流言,政府已经做好了移民准备,相信很快这消息就会告知每一个人的。你突然听到吓了一跳吧?”
  “是的。”周烨望向虚拟天空,想到了一个很酸的句子,“在新的星球能看到真的夜空吧,那是什么样子?我还是挺想知道的。”
  “你想知道吗?我一个朋友跟我说过夜空的样子。”侯小诺踢着脚底下的空气,“它像是一汪湖水,清澈透明,还有很多种颜色的星星,是世间最美的地方。”
  她突然指向远方夜城最边缘的地带,“看到那里了吗?那里是我十六岁之前生活过的地方,离开那里之前我整日都被关在大宅子里听着电子课程弹无数遍家里那架老钢琴。我不愿意每天都在那里,便翻墙出家,在外面晃了整整三天才被管家抓回家。“
  ”是吗?“虽说周烨没适应侯小诺这种话题突变的说话风格,但他还是想要听侯小诺说的故事。
  ”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高大的建筑物,还有飞在空中的汽车,还有展示柜里漂亮的衣服,特别是在巨大显示屏上的模特,我想若是某一天我能够在上面该多好啊。“侯小诺解开了束头发的发带,一头乌黑的头发被风吹得飞扬,”谁知道我几年后还真的出现在了大屏幕上,前两天我还在体育场里唱歌呢。“
  周烨仔细看了看侯小诺,心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今晚的侯小诺还真是、、、与以往不同。
  他认识的侯小诺是拘谨保守的大明星,但在天台上头发飞扬的侯小诺却是勇敢大方的邻家姑娘。
  侯小诺朝着夜空笑了笑,“所以说我们的未来还充满未知,有希望也可能会受挫折。”
  周烨感觉自己心里面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侯小诺说的是“我们”。
  这一定是指全人类,但周烨愿意把它听成“我们”。
  今晚真是太想做梦了。
  侯小诺看着周烨一脸认真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周学长你好没有幽默感啊。”
  “好吧。”周烨挠了挠头,心说姑娘你说我现在跟你表白你会把我当成傻瓜吗?
  心里面有两个周烨在对战。当一个周烨以剪刀腿KO另一个周烨时,他也鼓足勇气把想说的话塞到喉间。
  但这时周烨的电话突然振动了下,一下子让周烨的全部念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拿出来看,老爬虫给他发信息说晚宴结束了。
  周烨真想把老爬虫的书屋烧了,再看向侯小诺,心里却没了刚刚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
  周烨说晚宴结束了,我要下去你下不下去?
  侯小诺说你下去吧,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周烨点点头,原路返回。
  一下楼在厕所前周烨就看到老爬虫在那里来回徘徊,看到他过来打了他脑袋一下。
  “你小子去哪儿啦?你不是来找你老爹的吗?”老爬虫瞪着眼对周烨说。
  “我老爹在哪儿?”周烨摸了摸被打的脑袋问道。
  “你爹下楼了,你这臭小子怎么这么不赶眼神呢?。”老爬虫推了周烨一下,没好气地责骂着周烨。
  “那我下去看看能不能追得上他。”周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迅速转身按下电梯按钮没让老爬虫看出来。
  从小时候开始,周毅群就没有等过周烨。无论是高速列车还是街边马路,周烨和周毅群在一起时周毅群总是很忙,仿佛耽搁了一秒就会世界末日。
  周烨不知道他父亲一直在干什么,之前能隐隐约约是政府里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而今天他通过这一场本应该一辈子都不会邀请他的晚宴确定了自己父亲从某种方面来说是保护很多人安全的一个角色。
  周烨想啊,自己的老爹是这么牛逼的一个人,那么小时候他老爹给他的孤独也应该忘记吧?
  可是他还是心里感觉很失落。
  父亲是儿子的偶像,很多儿子都为了像父亲那般而刻意模仿。
  之前好像是在某个情感博客上看到过的,情感博客这种东西真得是过了一千年仍活络于人群中间,比教科书更会叫人做人。
  周烨当时因为失眠玩手机看到的这段文字,那时他就在想他想成为老爹那样的人吗?
  但仔细一想却发现老爹在他心中的形象是模糊的,反而家政机器人都比他老爹要亲切得多。
  按下电梯楼层选择键,电梯门关闭,周烨才放松下来身体。
  他感觉今天晚上又要失眠了,白天睡了一觉晚上睡不着是一回事,刚刚听到的那个消息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人心是另一回事。任谁听到之后都会对未来充满遐想。
  这只是对高层人士的预告,对真实平民的公布消息可能是明天?或者是下个周?
  新星球的情况是怎样的?能不能生存?有多大?资源够不够?
  周烨脑中出现了很多疑问,比他学的专业还要费脑子。
  电梯叮地一声从几百米的高空落到地面,周烨把握在手里却一直没有响过的手机放到口袋里,呆呆地站在电梯门前等着电梯门打开。
  今天这祈望大厦一如既往的繁华,可惜周烨不是这里的客人。
  他走出大厦,寒冷的风吹在街道上,不知是不是控制天气模拟的技术人员回家过年没有调整程序,风力竟然设置得这么大。
  已过午夜,街上的人不同于白天那么多,显得有些冷清。
  周烨在想可能一年之后这片地方可能是当今富人的聚集地,但人烟更冷清。
  那他该去哪儿呢?如果真正到了新的星球他能干些什么?
  迷茫中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周烨回头看,惊讶地睁大眼睛。
  “太冷了,别站在外面了。”周毅群叼着根粗壮的雪茄,衬衫扣子也解开了一个。
  “老爹,你还在啊。”周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这么近的距离不适合他们父子俩。
  “你不是说要来找我的吗?”周毅群把雪茄从口中拿出,“你大学这两天也没课,我从尼古拉教授那里听了你这学期的成绩,着实一般。”
  “将来我毕业就可以了,毕业拿着因斯特大学的毕业证还好找工作。”说道这里周烨忽然想起航行舰可能即将着陆,别说找工作,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人类都会探索新星球。
  周毅群看着周烨欲言又止的情形知道他在想什么,默默地叼回雪茄抽。
  两个男人在祈望大厦之前对立地站着站了一会儿,场面特别尴尬。
  “你大学这两天放年假不是?”周毅群看了看手腕上的金属表,“现在过了一点了,你今晚先到我的落脚点休息一晚上吧。”
  “算了老爹,我这个学期的学业总结还没写,我还得回家写。”周烨心想老爹啊住在您那儿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都是睡觉呗,可是明天一大早你又去忙乎了,又剩下我一个人在大房子里和一个服务机器人玩过家家?算了吧我已经长大了。
  周毅群抽雪茄的动作顿了顿,看了周烨一眼说了声好吧我叫司机把你送回去。
  周烨说好的,老爹祝你新年快乐。
  周毅群也说祝你新年快乐。
  接着周烨就上了一辆纯黑色程流线型的车上,汽车发出轰轰地启动声远远地开走了。
  清晨六点半,周烨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天花板,还有天花板上的电子灯。
  这一夜他真的没有睡多长时间,从夜城回宿舍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不说,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想起新的星球,让他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眠。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没有,反正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早晨了。
  今天早晨的光线有些暗,周烨拉开窗帘,吓了一跳。
  乍一看天上像是破了个大窟窿,再仔细看看才发现这一片的虚拟天空有一部分没有开启。
  打开校园日报,也的确说这一部分的天空系统有些损坏,没有开启。
  周烨猜测天气控制局一定还没有上班,靠真不靠谱。
  推开窗,周烨趴在窗台上想抽烟,但是想想这个月因为是元旦假期打工的地方没开门他也没了经济来源,剩下抽屉里的几百块钱要把刚开始的一月过完、、、还是省着点花吧,还得趁早写学期报告,稍微认真点写有很大可能性拿到奖学金还老爬虫的西服钱。
  真是的,明明心情莫名地便好了许多,但还是要回归自己的生活学习,还钱。
  说到老爬虫。。。昨晚老爬虫还给周烨发过信息,说是让周烨醒了之后给他发信息。
  周烨给老爬虫发了个短信,等了十几秒没有收到回信,就去洗漱热压缩食物了。
  厕所里的水龙头出水出到一半又停了,幸好周烨洗头还没用洗发膏。
  周烨拿过毛巾擦擦头,看了看水表显示器,并没有超过这个周的额定用水量。
  厕所的镜子右下方的告示栏里说小区水库系统维护中,大约十二小时之后才能继续出水。
  周烨有些纳闷,只好烘干头发,出来时压缩食物正好热好。
  手机显示着来信息,周烨点开,老爬虫的影像通过连接手机的投影仪投影到墙壁上。
  “跟你说说啊,你马上来学校找我。”老爬虫的面前摆着一块烤得刚刚好的三文治,周烨看看手上的压缩食品,艰难地咽下。
  “教授您这是要我干什么?我还在放假期间呢。”周烨咽下像是橡皮一样口感的食物,浑然无味道。
  “别废话,你给我来就行了。我给你记录学分,拿到这学分你这个学期就可以拿奖学金,知道吗?”老爬虫没好气地咬了口三文治,隔着屏幕周烨都能感觉到它的酥脆。
  “好的,教授,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到达您办公室的。”周烨挂断电话,咬了几口压缩食品,没大有食欲就放到一旁换衣服。
  基本上他没什么可以穿的,那个白色帽衫在这个季节还太冷,昨天的西装又不能穿着去学校,只能换回平时他穿着的校服带着手机出门了。
  在楼下超市门口周烨还是没忍住去买了盒烟,然后走路去学校。
  “不是吧教授,您叫我签这个?”周烨面前摆着一封纯白的实体信封,上面漆着火红色的星球样式,在信封旁边摆着暗黄色的纸张,上面写着大大的‘志愿书’三个字。
  “你怕啦?这就是个简单的探索任务,你就睡一觉,然后醒来之后不愿意动弹就在飞船里看看数值愿意动弹就出去走走,完了之后再睡一觉你就可以载誉而归了。”老爬虫盯着周烨,眼神像极了老流氓调戏小姑娘。
  “教授,这是去新星球诶,这么重要的任务为啥交给我?”周烨拍了拍面前的信封,眼神像极了惊恐的小狗狗。
  “你别妄自菲薄,你可是因斯特大学里面程序专业最棒的同学,是这个城市的精英,这领域的先锋,不叫你叫谁?”老爬虫很骄傲地绕过桌子拍了拍周烨的肩膀,把他养着那只大蜘蛛的容器放回桌子。
  “教授您说真心话好吗?论才论貌我都不如我们学科老大董学长啊,而且除了他还有好多牛逼的人,我凭什么去啊?”周烨满脸委屈。
  “说真心话啊,说真心话是你的身份比他们都要大。”老爬虫认真地将泡好的红茶倒进茶杯里,“他们现在都不知道发现了新星球,而且就算他们再优秀也不可能得到这个名额,因为他们只是平民,而你的老爹是副局长。”
  “教授您见过上流社会的儿子住在一月三千不定时停水停电的二十三平方米公寓里的吗?”周烨捂住额头,烦恼极了。
  “你先别说你跟你老爹的事情,你老爹为了给你争取这个机会真是费劲了脑汁。”老爬虫打了周烨的脑袋一下说道。
  “我总算知道昨天老爹为啥叫我去那个晚宴了,就是给我下的套。。。若是探索回来飞船上的所有人都会成为英雄,而我们的周大副局长的儿子竟然在里面,他自然声望再次提高,真正的升职当局长也不是不可能。”周烨把手放下来,然后把那张暗黄色的纸交还给老爬虫,“对不起教授,这不是我和我老爹关系的问题。。。我是真的没能力去做这些事情,我不签。”
  “你若是回来会立即硕士毕业,而且还会给你分配到政府部门工作。而你在飞船中的任务很简单,正常人培训一个周便能掌握,你确定不做?”老爬虫低头喝红茶,水蒸气漫上了眼睛。
  “对不起教授让您失望了,我真的做不到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就只是个普通人,这种事情还是叫真的为此做了准备的人去做吧。”周烨站起身来,“学期总结这个周结束我会给您发过去的,祝您早安。”
  “你要是回来,能够在战舰管理局工作。”老爬虫在周烨将要离开办公室的前一瞬间放下了茶杯,“而战舰管理局,是你老爹的场子,这样你要不要签?”
  周烨的动作凝固了,回头看向老爬虫。
  老爬虫看到周烨眸子深处藏不住的感情,叹了口气,“你就是个小孩儿,还装大人,给我把烟给戒了。志愿书三天之内你给我答复,还有学期总结给我发知道了吗?”
  周烨僵硬地点点头,随手带上了老爬虫办公室的门。
  老爬虫坐在他最爱的椅子,他最爱的桌子上面还摆着一杯他最爱的茶。
  悠闲地晒着太阳,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
  老爬虫很不情愿地接起电话,“喂谁啊?”
  “喔,你噢,啥?来夜城了?”
  周烨打开自己家门,顿时满面扑来的都是香气。
  面前的房间一片整洁,垃圾都被分类处理好放在回收袋里面放在门口。
  周烨觉得自己可能进错门了,把门关上后看了看门牌确认,又打开门。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周烨满脸懵比,进门还主动地穿拖鞋。
  厨房里还传来炒菜的声音,周烨隔着一扇门演了口口水,推开厨房门,“姐?”
  饭菜的香味瞬间令周烨丧失了其他的五感,果然真实的饭菜要比压缩食品好得多。
  他还看到围着围裙的高挑女子披散着金色大波浪长发,朝他扑过来给了他个熊抱。
  姐姐好像长得比几年前更高了。。。。还有更有女人味了。。。
  “你咋回来了?”周烨脱离开熊抱面带惊悚,“而且你咋知道我家门锁密码的?”
  “你家门密码想来想去不也就是那么几位数字吗?有什么好猜的啊小叶子?”劳拉小姐甩了甩自己的金色长发,“洗手吃饭。”
  周烨连忙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果然从小养成的反射让他永远都难以祛除。
  劳拉小姐,本名曼赫·劳拉,比周烨要大十二岁。
  严格来讲劳拉小姐是周毅群的下属,但基本上承当了小时候周烨的保姆。。。
  周烨也曾经对胖子说自己小时候能一起玩的除了机器人就是一个漂亮而暴力的金发姐姐。
  后来周烨听劳拉自己说,她在十六岁那年拿到过无差别格斗比赛的冠军。
  从那以后周烨就不敢不听话,一直到了周烨中考结束之后劳拉才离开他的视线去做自己的事情。
  周烨把啤酒罐胡乱丢在地上,又拿出一块烤得喷香诱人的披萨,融化的芝士拖出长长地尾迹。
  “小叶子你是多长时间没吃点像样的东西了?”劳拉小姐也解开一罐啤酒,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
  “自己打工赚钱不多,只能吃得起压缩食品了。”周烨拍了拍胸脯让食物顺着食道下去,肚子里响出欢快雀跃的声音。
  “也真是苦了你了小叶子,碰到了个不靠谱的老爹。”劳拉喝完剩下的半罐啤酒,将它一巴掌拍成了片,“而我也是碰到了个不靠谱的上司。”
  “怎么了姐,你不是在全‘穹顶’名义上交流实际是旅游的过程中吗?怎么,老爹叫你回来了?”周烨好奇问道。
  “那可不,愁死我了,要不然我还在看着西斯里镇看着夜景泡温泉呢,说不定还能碰到个帅哥请我喝鸡尾酒呢。“劳拉盘起腿,“你好好学习了没有?”
  “好好学了。”周烨乖乖地说。
  “噗。”劳拉看到周烨的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样子还真想你小的时候,小怂蛋。”
  “你别说我了。”周烨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老爹除了大事不会叫你回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其实周烨也差不多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劳拉千里迢迢从远方归来,不然老爹可不敢让一个能空手干翻两米大汉的奇女子回到他身边。
  “发现了新行星,你爹叫我回来做技术指导。”劳拉又打开一罐啤酒,她属于一喝酒就停不下来那种人,“我还听说了你了小叶子,你能坐飞船走个几百光年,厉害了小兄弟。”
  “我才不去,撇去危险不危险不说,我完全是属于打酱油的角色,会给人拖后腿的。”周烨郁闷地说道。
  “你在说谎哦。”劳拉盯着周烨的眼睛。
  “谁在说谎?”周烨有些没好气,喝了口啤酒。
  “你说谎被人揭穿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给你做饭做了六年我能不知道?”劳拉哼哼一笑,“让我猜猜。。。你是觉得一但改变自己现有的状态就会得到和失去一些东西。得到的东西你应该都不排斥反倒很渴望,那么你就是怕丢掉一些东西,对,就是这样。”
  周烨倒吸一口凉气,虽说他早知劳拉的逻辑天赋逆天但再次应用在自己身上仍然会感觉自己被看穿的不安。
  “你是怕改变了生活见不到一个人,对吧?”劳拉的眼睛像是狐狸眼睛,直直地盯着周烨洞穿他的内心,“小叶子,你有喜欢的人哦,不告诉告诉姐姐?”
  “什什么告诉你啊?再说我都二十二了,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吧?”周烨辩解,“你还说我,你今年三十多了,怎么就不领一个姐夫回家?”
  “你个臭小子想死吗?”劳拉柳眉一竖,大眼一瞪就想踹人。
  周烨吓得一抖,朝后面缩了缩。
  他又犯了以往的错误,他不该和劳拉顶嘴的,因为劳拉随时都可以秒杀他。。。
  看到周烨的怂样劳拉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又坐下与众心长地说,“小叶子,你不用怕,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怕那么多干什么?”
  周烨想了想自己和侯小诺的差距,撇了撇嘴在心里头骂了自己声窝囊。
  他也不是不知道,他真的完全配不上侯小诺,侯小诺是全航行舰都知道的美丽女明星,而他只是个喜欢抽烟的孤僻凡人,能够隔三差五地看到侯小诺,和她说两句简单的问候便是人生最大的幸运了呀。
  这样的一份微不足道的感情,哪能比得上能让他走向成功的机会还有改善他和他老爹关系的契机啊。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这就是喜欢啊。
  周烨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不让自己这么沮丧。
  劳拉看着缩在墙角恨不得把自己埋在阴影里的周烨,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周烨的头便收拾碗筷。
  广袤无垠的宇宙充满神秘的黑色,它是无限大的孤独和寂寞。
  人类通过从恶意地外文明那里抢夺过来的技术,加上人类自己的智慧,造就了‘穹顶’号这一艘面积可堪比母星最小的一个大洲的航行舰,在距离地球无比遥远的那一端朝着与地球相反的方向航行。
  ‘穹顶’号航行舰的形状像是一个倒着放的鞋子,表面是充满着刮痕的白色甲板。
  它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怪兽,在太空中不知旅行了多少时间。
  ‘穹顶’号这些时日在穿越小行星带,这些小行星的大小小到几十厘米大到几公里的都有,但在‘穹顶’面前都是一阵土尘,吹拂便过。
  航行舰分为三个部分,一个部分是生活区,供人类文明生存的地方。一个部分是工程区,是飞船引擎和能源产生的地方,也是人类尖端科技存在的一片区域。还有最后一个部分是飞船的指挥部。
  指挥部是政府的地方,所有有关政府人员都在这里办公。
  还有军队,也囤积在这片区域,军队所在的地方像是另一片生活区,也有着虚拟天空的存在,却有着与生活区不同的空旷场所。
  这里是各种军事演习的地方。
  一架高达十五米的人型红色机甲在荒原上以突破音障的速度疾驰,它身后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光点在追着它。但小光点的速度却比它要快许多,几乎快要追上机甲了。
  这时黑色机甲背后推进器突然停止,它以惊人的灵活性在空中转身,左臂上的能量盾出现,挡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套操作对在它体内操控者的压力是很大的,要承受很强大的反作用力。
  但能量盾的硬度不是盖的,要是有人以超越音速的速度撞到上面不死也得缺一块。
  可那个小光点以超越常规的灵动能力在撞上能量盾的一瞬间绕过了能量盾,在空中翻了一圈身上的光芒散去,手中出现一把蓝色结晶剑。
  那是一个白色的装甲,背后的推进器还冒着蓝色的能量残余。
  大小其实也就人那么大小,以超音速的速度飞行未免有些让人乍舌。
  眼看结晶剑已经砍入位于机甲胸部的驾驶室里,机甲突然单脚点地向后一条,感觉像是在跳舞。
  但这么大的身体来做这么轻盈的一个动作,是很让人难以接受的。
  但白色装甲却更为诡异,在天空中背后推进器一瞬间开到最大功率,身影在那边消失在这边出现。
  短距离量子跃进,安装在白色机甲中最高端的科技,可以完成短距离的瞬间移动。
  白色装甲已经冲到了红色机甲的最近攻击范围之内,把蓝色结晶剑往里一推便插入驾驶室中。
  “啪啪啪。”
  红色机甲停止运转,引擎声发出终结的声音伴随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掌声,从天空上降下黑色圆盘型浮空器,十数位或穿白大褂或带军帽的人从中走出。
  “第三千零一十三次运转实验结束,白洛少校,辛苦你了。”为首的一个研究人员向着还漂浮在空中的白色装甲说道。
  白色装甲点了点头,落到地上,身上的装甲化成蓝色的光带分解,露出了里面穿着军装的男子。
  。。。
  温度很低的冷水冲刷在白洛炽热的身体表层,竟然形成了水蒸气让这不大的浴室满满的都是迷雾。
  他手腕处的身体健康监视表上的体温读数终于降到了可控范围之内,很快就能恢复到正常体温。
  普通的装甲并不会给武装者这么大的身体压力,而且正常人也不可能达到这么高的体温。
  白洛少校的装甲并不是普通的外带装甲或者是微缩装甲,他的装甲是完全植入了身体中。
  装甲最初的型在他幼时便植入了全身每个角落,随着成长越来越贴合身体,后期再塑成最终样式,所以才有最高的契合性。
  而且这种装甲的能源核心组件,是从当初外来文明战斗中抢夺过来的能源结晶体,为数不多却含有无可估量的庞大能量,能供装甲各种惊艳的操作。
  应该可以说这是人类很强的一种武器,可可惜适应的人太少,很多孩子作为实验体承受不了巨大能量而崩溃在历史上也不少见,所以现在在世上拥有这等装甲的人数可能不会超过两位数。
  在冷水下冲了很久白洛才感觉到寒意,瞥眼看数值上已经到达三十七摄氏度正常体温,关上冷水打开热水,象征性地洗了下身体后便去烘干身体。
  过了几分钟白洛穿上他标配的白衬衫从浴室中走了出来,在外面等候的军官赶紧迎上来递给白洛一个虚拟显示屏。
  “这是啥?”白洛看了一眼显示屏的文字,都是大官话。
  “去年我们的探测卫星传来图像,说已找到新行星,有63.3%的可能性适宜人类生存,所以要派遣一批考察团去勘察。“军官认真地翻译成正常的语言。
  “是吗?政府终于要采取行动了。”白洛往下翻了翻名单,“为什么这么多的武装人员?去勘察有那么危险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战舰局副局长大人叫你去办公室,你详细地可以去问他。”军官耸了耸肩,“好像名单里有你,你自己看看吧。”
  “喂喂,把你叫来当我的副官不是让你啥都不管的。”白洛抱怨,“小谢你跟老逄学坏了吗?平时他就这么敷衍我的。”
  “白洛先生,请你注意这是在军事管理层里,你不应该叫我‘小谢’的。”小谢立正朝着白洛打了个军礼。
  “行吧。”白洛回礼,进入横向电梯间,透明的玻璃将两人隔开,然后分离。
  白洛叹了口气,转身扶住把手,侧头看向另外一面的观览窗。
  外面便是星空。
  这不是虚拟天空所显示出来的星空,是真的太空!
  窗外都是一片漆黑,星星的光芒也照耀不了的黑暗,给这无尽黑暗增添一份亮光的只有这一个电梯间所携带的灯光了。
  去目的地的距离特别长,白洛无聊地掏出手机,手指跃动不知向谁发送着短信。
  信息提示声不断响起,在这一片寂寞的安静中很别致。
  电梯提示音响起,白洛收回手机,出门时周围军士都在向他行军礼,他也摆出少校的模样昂首挺胸。
  “副局长您好。”白洛朝着周毅群行了个军礼,“白洛向您报告。”
  “行行,坐吧。”周毅群很随意地穿着松松垮垮的军装,“小谢给你消息了,你跟着走一趟军衔也会上升,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知道吗?”
  “当然会的,这次一共派出二十艘探索舰,但每个探索舰上面只安排两名装甲武装真的安全吗?”白洛指了指面前的虚拟屏幕,“虽说都是植入型装甲,但遇见大数目战斗还是机甲更为妥善吧?”
  “机甲固然可靠,但我们这次行动是探索并不是杀戮。探索舰的逃离速度可是数一数二的,若真有敌人能追得上探索舰那么再怎么强的机甲也无用。”周毅群握了握拳说道。
  “别,你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啊,我还想回来结婚呢。”白洛露出一口白牙,“你是不不是觉得我能结婚太神奇了?”
  “是啊,你能结婚实在是我意想不到的。”周毅群仰头靠在座椅上,“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小,他现在连女朋友都没谈过,你说像话不想话?”
  “如果将来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可以跟他聊聊,我也想看看传说中的第一大学学霸是什么样子。”白洛笑了笑,站起来向周毅群敬礼,“那么副局长,我先走了。”
  “好,去吧。”周毅群揉揉眉间,这两天因为出了这等大事情他也没睡得安稳过。
  白洛打开门时一个金发女子也正好想要进门,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白洛礼貌地摆了个请的姿势。
  金发女子朝着白洛微微鞠躬表示感谢,与白洛错身进入办公室。
  周毅群看到劳拉进来感觉更头疼了,“你去见周烨了?”
  “当然,来夜城肯定要去看看我弟弟了。”劳拉关上门之后直接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从茶几下面的隐藏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话说你真让小叶子去参加探索任务?小叶子还小有时候受不了打击。”
  “年纪小不代表什么事情都不敢去做,刚刚出去那个,比周烨大三岁都已经做成少校了。”周毅群没好气地说道。
  “我总算知道。。。不,我总算又知道你们父子俩的隔阂在哪里。”劳拉瞥了周毅群一眼,“不过小叶子已经找老尼古拉签志愿书了,这样总算能够和你的心思了吧?”
  周毅群听到这个消息后手中写着文件的笔一停,摇了摇头又继续写了下去。
  因斯特大学前,平静的假期人少得可怜,只有保安在看守着大门,其他时候连出租车都很少见。
  一辆很漂亮的流线型黑车停在路边好久了,一个新来的警卫感到可疑,想上去询问。
  可他被旁边的老警卫给拦下了,说这车可能是等人的,在这里的大学生都是家里很牛逼的人,不用管了。
  新来的警卫点了点头,继续回岗位站着,期待着下班发工资去吃奢侈地吃一次烤猪蹄。
  没过一会儿一个可疑人物便从学校里面往外出,她带着口罩墨镜和帽子,穿着大衣围着围巾,一看便很可疑。
  新来的警卫又想上去询问,但又被老警卫拦下了,老警卫说学校里的年轻大人物也不少,不用管了。
  新来的警卫又点点头,继续站着。
  那个‘神秘人’穿过马路走到那辆很漂亮的黑车旁边,敲了敲窗户。
  “姑娘,你好慢啊,说是喝下午茶的都快要吃晚饭了。”开车的人一穿着白衬衫,微微皱眉。
  “哎呀。”那‘神秘人’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关上窗户,白洛心领神会地把玻璃视角转换为放窥视的模式。
  “我去看书了,不小心把咖啡打翻了所以花了点时间打扫,咖啡洒在的地方那可是我教授最爱的桌子上啊。”‘神秘人’舒展了下身体,“洛洛,你今天怎么又有时间来生活区了?”
  “过几天我要去执行个任务,可能有个两三个月见不了面,所以这两天陪陪你。”白洛把座子调整好角度,刚刚他在等待的时候因为太久还睡了一觉。
  “又去做任务啊。”‘神秘人’把墨镜口罩摘下,露出一张美丽无暇的脸,“我们先去吃饭吧,等了一下午你也饿了。”
  “好。”白洛发动引擎,导航自动开启,音乐播放器也播放出上次的音乐,播放的音乐还是《真相》。
  “诶,这首歌我录的不是很好啊。”旁边的人传过来幽幽地抱怨声,惹得白洛发笑。
  新来的警卫看着黑车发动心里松了口气,果真是自己新来没经验,以后可要注意了。
  这时一个背着黑色背包的男子从他身边走过去,还看着自己手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刚刚经过的保安。
  “喂,你,这里的学生?”新来的保安说完又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了。
  周烨回头看了眼警卫,点了点头,然后在马路边上看看有没有的士。。
  但是很宽的大道上别说的士了,连车都没有几辆。
  他看到一辆很漂亮的黑车奔驰在路上,心里说有辆车就是好,不然真是哪里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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