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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儿叽喳叫个不停,到午时的阳光明亮刺眼,鸽子屋内,简陋的书桌上,书籍已经堆积成了一个小山,沈断则坐在桌前,正与手中的一本古籍死磕…
认真且冷静的小脸蛋上,逐渐有着激动的神色在涌动,在翻到手中书籍的最后一页时,沈断则终于长吁一口气的轻合书册。
“这本‘道相谋’暗含道家至理,一时半会还真是难懂,竟耗费了小爷三个时辰…”有些得意的口气说着,便是及其潇洒的将这手中古籍,扔到桌上的一堆书籍之中…
呃…不过似乎是高兴的太早了些,后面的书架上,还有九百多本五花八门的书册,在默默的注视着他。
“变态呀,不是人干的活呀!”
幡然醒悟的回头看了一眼,沈断则瞬间哭丧着脸嚎叫了起来。
“变态就变态,小爷我就是个变态,我就是有病…”不过下一瞬间,沈断便是碎碎念的嘟囔着,艰难却迅速的在桌子上爬了起来,旋即去书架上又是随意拿了本注有‘修为论’的史籍,而后回到桌前继续要死要活的死磕…
自从那日沈天遗的一番刻薄之语后,沈断虽然哀嚎不断,但却是再也没有过一次退缩,势必与书和悬崖斗争到底。
而这些书籍,也是迅速丰富了沈断的知识层面,比如手中的这本‘修为论’,便是详细注解了诸多门派内功心法的独特,及武学招式的利弊:
顶尖的内功心法,都有着自身独特的攻罚之道,比如芷刹宫的‘噬空道’,可吸收星空之力加持自身,形成可绞碎一切的空间大风暴,有着踏破山川大河之势,所过之处,无不荒芜一片;再说敖虚山的‘四龙决’则更是神秘莫测,其中竟夹杂着古龙真气,催动时,古龙长吟,震慑万灵…
而好的武学,则体现在一招一式,和兵器的运用之上,使得攻守之间自成章法,高低往往体现在细节之处,经验之道。武学招式,追求的便是这一退一进,杀伐之间的精妙果断…
所谓修为,则正是内修于气,外修于式,气式一体,方能融意而为…
除此之外,这本‘修为论’中更是记有罕见的奇异之术,则更是神奇无比,比如浴火天狼的奇门之术,可操控眼见之物立即成阵,阵法变换无穷,难寻破绽;八荒门的炼体之术,使得身如玄铁,坚不可摧…
……
一个时辰之后,沈断轻合手中的史籍,微抿着嘴角,向往的神色在不经意间爬上眼眸,浩瀚江湖,万派林立,各领风骚,又有谁不想去领略一番呢…
……
粗略的吃过午饭后,沈断则又是马不停蹄的跑到后山的悬崖处,开始了他漫长的征程…
包裹着小手的布面上,由于过于用力,使得旧伤还未好,又是有着新的血液溢了出来,裸露在外面的手指,死死的扣在距离地面有着十数丈高的崖壁之上,此时正艰难移动着手脚,试图攀爬更高的高度,姿势虽狼狈不堪,但稚嫩的小脸上,却始终有着沉着且坚毅的神色…
“哦完…”
一声惊呼传出,沈断脚下一个不稳,则便是四肢贴着崖壁,姿势及其难看的出溜了下来,而后‘吨儿’的一下,一屁股摔落在了地上…
“该死的,小爷跟你杠上了!”
迅速的爬起,胡乱拍打了两下染上尘土的衣衫,则又是一步一步的,开始向上攀登,明亮的眼神中,有着希望之火始终不灭…
一下午的时间,后山中哎呦咿呀的惨叫惊呼声,和小爷如何如何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始终不断,一次次的在跌倒中爬起,然后毅然的冲向那遥不可及的高崖,不曾叫过一次苦,一声累…
如此这般,在遥远处驻目的沈天遗,唇角勾起间,也终是有了一丝稍微满意的微笑…
直到傍晚时分,当柔和的夕阳没落在悬崖尽头时,沈断才托着疲惫幼小的身躯,往回走去…
再回到鸽子屋时小手一招,久久盘旋的白鸽便是展翅落在其指间之上…
数日的时间,他在啃书之余,早已把三大箱子里的所有信件读完了,于是厌世脸的沈天遗便给了这份新的差事,接收和归纳谷中的往来信件。
也是在接收信件时,沈断才发现他这不理尘世,闭谷不出的叔,竟然还有着敖虚山长老院大长老的虚位头衔,这可着实让他崇拜一番。
敖虚山啊,那可是与盛林观,灵溪寺并称为明派三首,站在塔尖的山门之一啊…
这些信件,也大都是来自长老院的院报。
同时这份差事也是让他喜出望外,外面的世界中,近期所发生的重大事件,和一些奇闻异事,他都是能够足不出户的第一时间了解到,书信中隐约描绘的花花世界,浩瀚江湖,也是让得沈断的向往之色,愈发的浓烈起来...
熟练的取下信件之后,小手一震的任由鸽子飞回檐下木巢内,沈断便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略有些脏兮兮的小脸蛋上,有着兴奋的神色…
……
深夜时分,繁星铺满了天空,一轮明月高悬于上…
在后山距离石屋不远的地方,有着几处石头铺砌的泉池,谷中天然的泉水在其中水流不息,水面上漂浮着的各种珍稀药材,乃是静姨为其精心配制的,有着洗涤脉络,中和体内残毒之效。
劳累了一天的沈断埋在泉池里,花花色色的药材状物,在其锁骨处欢愉的波动着,暖入心沛的感觉充斥着全身,使得全身心放松的沈断,呼吸逐渐的均匀,慢慢的酣眠其中了,嘴角微抿着,有着一丝享受之意…..
这里沈断每日都是要来的,沈断体内的残毒,所需的药材大都药性极大,绝不是个毫无修为且年仅十岁左右的孩童所能直接吞服吸收的,所以出身医道世家的静姨,以这温和的泉水为引,使得霸道的药性由外至内,缓慢被其身体接受,如此,虽然有些暴殄天物,但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不过取得的效果确实不错,起码这红色魔手的剧毒,暂时却没有丝毫反噬和在生长的苗头…
突兀间,池中的沈断似是触电了一般,身体忽然剧烈的弹动着,眉头紧皱,唇齿不受控制的抖动着,痛苦和恐惧之色,弥漫在了脸蛋之上…
“是谁,你们是谁…放开她,放开…”唇齿抖动着,胡言乱语间,似乎又是把他拽到了那个噩梦的深渊中…
闪动着黑色小电蛇的无形屏障,翻腾着的红雾,那血色的巨手和弯刃,看不清模样的行尸…灰暗空间里的一暮暮,闪现的在其那脑海中回荡着…
“放过我…”
“放开她…”
恐惧着,愤怒着,不受控的翻动着身体,搅得池中泉水浪花阵阵,肆意挥散…
“给小爷放开!”
画面定格在了那变成血色空间中的女行尸,被无情带走的那一幕,沈断则胡乱的挥舞着拳头,猛然的在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无力的瘫坐在池中,水的波动逐渐平息,冷汗掺杂着泉水顺其面颊,滴落在水中,沈断急促的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回神…
“断儿,又做噩梦了吗?”怜惜的关爱之音传来,静姨挽着个精致花篮,莲步自石屋的方向走来。
突兀的声音使得呆愣的沈断一惊,旋即他才有些苦涩的一笑,“静姨,你来了。”
心疼的揉了揉沈断的小脑袋,静姨言语安慰着他,将花篮中需要再次添加的各种珍稀药材,按照主次顺序投放在了池中。
有些无聊的拨动着水面上漂浮的药材,沈断有些萎靡的与静姨说着话:“不知为何,最近当我在梦到那些行尸的时候,竟然不怎么害怕了,甚至还有些熟悉的感觉,尤其是最特别的那对男女…”
“静姨你说,我是不是有可能真的认识他们!”
“只是现在,暂时把他们忘记了而已…”想起暂时被封印起来的记忆,沈断忽然间的一抹激动,顿时就黯然了。
如湖水般清澈淡雅的清眸,有着一丝歉疚之意,静姨安慰说道:“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所有的事情,只要你体内的残毒彻底清除了,就可以解开记忆封印了。”
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沈断突然直了直身体,有着激动神色的迫切问道:“静姨,可不可以现在就解开封印,我想…”
“你想都别想!”然而话还未完,就被静姨严厉的制止。
旋即静姨有些嗔怒的说道:“红色魔手的反噬,就算是以公子的能耐,都不可能抵挡片刻,强行解开记忆封印若使你心绪大乱,魔毒抓住机会疯狂反噬,到那时,你就只有化作一滩浓水的份…”
静姨的当头一棒,使得沈断冷静了下来,有些难过的低头望着胸口处跳动着的血手,不在痴心妄想了…
察觉到了沈断的心情,静姨自觉话语有些过于直白了,坐在沈断身边的泉池台上,有些歉疚的温柔说道:“你且不用多想,做好你该做的,日后得了公子的传承,便是能够依靠自身的修为淡化魔毒,到那时,就不会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挡住你的想法和脚步了。”
蒙在水中的小手缓慢握紧,沈断依旧倔强的低着头,有些不服气的模样…
静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小家伙对于记忆被封这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呢…
“听公子说,后山的悬崖都被你打的石屑漫天,小小年纪,哪里来的大力气?”玉手波动着泉水,静姨转移话题的问道。
“可能生来如此吧,只是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了…”沈断有些郁闷的说道。
静姨微微一怔,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
生来如此么…
记得十多年前,同样的问题,她也是这般回答的吧。哪个让得沈天遗终生难忘的女子,也是拥有着与其柔弱之躯完全不匹配的惊人力量。
“难道断儿与小姐,他们之间会有何关联不成?”静姨不禁有些若有所思。不过旋即却又觉得不可能,如果小姐家里若还有什么人,公子是一定会知道的。
“想来公子收下断儿的原因,也大致如此吧…”联想于此,静姨唇齿间,竟是勾起了一丝苦涩…
……
啃书爬崖,收纳信件,药浴解毒,再加上不定时的在噩梦中溜达一圈,这便是沈断在这与世隔绝的沐谷中,每日重复的全部日常了。
枯燥的时间流逝中,书架上的书册越来越少了,后山陡峭的悬崖,也可以征服到半山腰了,一次次的咬牙坚持下,沈断缓慢且笨拙的一点点靠近着自己的目标,这也让得十岁左右的少年,稚嫩的脸蛋上突兀的多出了一抹实在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之感。。
然而无论沈断如何变化,这沐谷的清宁却是始终未变,直到本月十七,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童,出现在了鸽子屋门外…
女童看起来和沈断一般大的年纪,白如雪的小脸上,五官甚是精致,看来了颇为的赏心悦目,只是那长长睫毛下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间,总感觉在打着什么主意一般,唇角间总是挂着一丝微笑,竟有着一种坏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