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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在天边火色的云间来回跳动着,伴随着谷涧清风,和被清风轻抚着的枝树绿叶,自有一番自然清逸…
在见识了沈天遗在崖壁上飘逸的旋转跳跃一番之后,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了,沈断却依旧在和陡峭的崖壁较着劲,长时间的攀爬使得他的体力早已经严重透支,但他却依旧咬紧牙关,用着笨拙且缓慢的动作,尝试着在崖壁上走出更远的距离。
别人能做到的,我也一定可以!
这番类似一根筋的坚韧,一旁百无聊赖的沈天遗,竟是铁石心肠般的没有多看一眼。
“当一个人真正的感受到目标的高不可攀,却还有勇气踏上攀越的征途时,才算是有点意思…”偶尔撇想沈断的目光时,竟是有着一抹担忧之色。
沈断如此的卖力,不过是对沈天遗的能力有着盲目的崇拜,而当他真正感到无能为力时,才是考验内心的开始…
噗咚…
再一次跌落在地面的沈断,又是有些赌气的要紧牙关爬起来...
“狗屁地方,小爷就不信我一辈子都爬不上去…”稚嫩的拳头,下意识的轰在崖壁上。
轰…
伴随着一声响动,竟使得崖壁上石屑乱飞,震起了满地的烟尘…
待到烟雾散去后,双眼通红的沈断抬头望着没有尽头的悬崖,在其刚刚击打在崖壁上的地方,居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拳坑,不规则的裂纹以拳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如此这般力道的一拳,竟是位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少年打出的?
沈天遗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意图看清楚些,漠然且自傲的眼神中,竟是罕见的多出了一抹骇然之色…
“小爷就砸烂你!”
或许是这一拳,激起了沈断这一下午的怨气,旋即他竟是有些失态似的嘶吼着,幼小的拳头挥舞间,伴随着划爆空气的破风之声,一拳接着一拳的轰击在了崖壁之上…沈天遗的担忧应验了。
轰隆隆….
一连串的响动宛如巨雷般,在这空旷悠远的谷涧回荡着,然后竟是看到,一连串粗浅不一的拳坑,相序出现在原本光滑的坚石崖壁之上…
这般气大力沉的连番暴击,竟是连沈天遗都被惊呆了片刻,神色中除了惊讶,竟是还有着一丝别的神情…
“够啦!”
下一瞬间回过神来,沈天遗连忙呵斥道,声音中,有着不可忤逆的威严味道。
沈断也在这一声怒斥中突兀的惊醒…
略喘着粗气,此时他的手已经破烂不堪了,在看看崖壁上一连串触目惊心的拳坑,沈断有些脱力的瘫坐在地上,有着委屈的泪水,在其眼眶中打着转,但却倔强的不让其流下。
一下午的时间都耗在这里,但是结果,却最多也只能在崖壁上走出不到十步的距离,这也难怪他会如此的发疯一番…
“叔,我可能,真的办不到…”旋即他竟是被磨平了所有斗志,萎靡的说道。
“今日就到这里,推我回去。”望着如此的沈断,沈天遗早有预料的又是恢复了以往淡然的口气,只是漠然的眼神中,却突兀的多出了一丝黯然。
“哦。”委屈的应了一声。
鲜血混合着泥泞的小手扶着崖壁缓慢的站起身来,然后锤头丧气的在自己轰出的烟尘中走来。
推着沈天遗朝向谷中的石屋方向走去,沈断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丧气的脸始终低着,不敢去面对沈天遗,滴溜溜的眼眶中,泪水依旧在打着转,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啊…
……
傍晚的残阳已经落在了高崖的另外一边,余晖却依旧把天上的云彩映的火红一片,在沈断推着他回去的路上,沈天遗的思绪,也伴随这云,飘到了很久以前…
“沐沐,这孩子和你一样,拥有着异于常人的力量,是你把他送到我身边的吗,我无时无刻都想忘记你,但却是无时无刻都在思念你,沐沐,你能听见我说的,对吧…”
这无意间勾起的一段美好,却凄美的回忆,使得两鬓的发间,仿佛又多了一些白色,威仪的面庞在这一瞬间,竟是显得有些苍老了…
……
石屋最左的一处偏房,房檐下悬挂着十数只木质的精巧盒子,几只雪白的鸽子往返于此,原来是鸽子的巢穴。
二人自后山的悬崖处走来时,正好有着一只鸽子刚刚从谷外飞来,沈天遗则右手微微一抬,白鸽便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展翅到沈天遗身前,而后乖巧的立在其手上。
在鸽腿上取出信件后,右手一震,鸽子便顺势飞走,最后钻进了屋檐下的巢**。
“念给我听。”将取下的信件递给沈断,沈天遗吩咐说道。
鲜血混着泥泞的脏兮兮的小手接过信件后,稚嫩的声音便是乖巧的依照吩咐读道:“长老院院报,本届万派新辉已然落幕,我山中九塔弟子敖毅,在此届万派新辉角逐中,大放异彩,率众弟子取得状元名次,盛林观得榜眼之名,灵溪寺得探花之名…”
“万派新辉,那是什么?”读完信件后,滴溜溜的眼睛有着思索的神色,旋即不明所以的问道。
沈天遗没有回答他,身体微微前倾,控制着轮椅缓缓驶进屋内,沈断则若有所思似的跟上。
屋内的光线有些灰暗,依稀看见有着数列木质的书架陈列其中,其上满目琳琅的书籍,分门别类的整齐陈列其中,粗略目测,此处竟是有着数量越千的书籍图册。
“把信件放好。”
第一排书架的中间位置,有着三个古色长形木箱子,其上分别标有大事件,院务,微事件等三类字识,沈天遗则指着左边标有‘大事件’字识的箱子,淡淡的说道。
沈断应了声是,便走到箱子前,顺着上面的一条缝隙,将这刚来的消息投递了进去。
旋即沈天遗这才解释道:“这间鸽子屋,共计书册一千册,其中大部分承于恩师纪凌,也有一小部分是我的私藏。”
“你的第二个考验,便是在三个月内,熟读这里的所有书籍,包括这三个箱子里的所有信件。”慵懒的靠在轮椅上,眉头挑了下书架上的三个箱子,沈天遗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
“一千本?”
“三个月?”
沈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暴跳着质疑问道:“这根本不可能,一千本书三个月看完,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到…”
似是嘲笑的看了他一眼,沈天遗不在意的淡淡说道:“我就做到了,要我一本本背给你听吗?”
这…
呆滞在原地,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像看怪物似的盯着沈天遗。
理智告诉他,这是个不可能有人完成的任务,但是对沈天遗,他确是深信不疑,开玩笑,一个可以在转瞬间,于百丈悬崖溜达一圈的人物,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而且此人还断了腿。
“心志不坚的人,没有资格学我的本事,今日我听你说了太多次的办不到,从现在起,这三个字若在说,你便不必费事了,直接出谷去吧。”控制着轮椅掉头,沈天遗不冷不热的说道。
轮椅滚动到门外,如钝刀刮着人心般听着刺耳的话,又是淡淡传入沈断之耳:“我这沐谷,可不会养着你这般只知退缩的懦夫。”
轮椅转入拐角,沈天遗丢下这句刻薄冰冷的话语之后,便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走了。
眼泪不争气的顺着稚嫩的面颊留下,沈天遗尖酸刻薄,毫无情面的话语宛如阵阵阴风,在其耳畔久久不散…。
“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么凶干嘛…”
紧握着的拳头,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新鲜的血洗顺着脏兮兮的小手,滴落到地面,沈断眉宇间的神色,却是随之变得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