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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小姨夫张遂生升任铁路中小学学校校长。张小姨夫妻的大儿子张相阳出生。张家搬入一处大院里的两间平房。张家三喜临门,张小姨夫妻天天唱着过,惹得曹铭花说她两口太得瑟。
曹铭花暗暗感叹:张小姨家三口人,以及以后他们夫妻再有孩子的命运究竟如何,她不知道,可她知道至少和上辈子已不会相同。
过完元旦,学校便开始准备期末考试。兄妹俩都进入紧张的复习功课时期,连刘氏兄弟都没有平日淘气了。
张潮写作业时,钢笔坏了。他用的钢笔还是当初考第一时,铁路学校校长奖励他的。一直用一只钢笔,又是学生需要大量书写,再省钢笔笔头也坏的快。
曹铭花想给他买支新钢笔,张潮是坚决拒绝。
“妹,学校门口有修钢笔的,换一个笔头都可以了。再说咱妈这几个月都少钱了,省省吧。”
张潮又一次没有听从曹铭花的话。
曹妈自从调整休息两天后,工资每个月比之前少两三万。曹铭花想这可能跟曹妈的中夜班补助有关系吧,休息时间长,上班时间短啊。这时上班没有节假日三倍工资那一说,只是夜班会有补贴。
曹妈工资一直保持在五十万左右,张遂生的工资是四十五万,曹妈工资一直比张遂生的工资多。曹铭花一直很糊涂,曹妈的工资是按照什么算的?她分不清铁路局是不是国企?按上辈子的经验,起初铁路不是企业,应该属于机关事业单位。
曹铭花自己上辈子只是工人,实在分不清像铁路局应该是属于机关事业单位还是国企。按照她在国企的经验,国营单位都是分干部和工人编制的。曹妈按工人编制算的话,根本没有这么高的工资,比如张小姨,才拿二十一万的工资。而张遂生肯定是干部了,他是大学生。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曹妈的工资比他的工资还高呢?那很有可能曹妈也是按照干部编制算的,加上夜班补贴,这才有可能比张遂生的工资高。
曹铭花知道,不管是在机关事业单位还是国企,干部编制和工人编制的身份就是一条鸿沟。在企业还好点,可以以工代干,在机关事业单位,干部编制和工人编制的身份差那可是本质的区别,没有转成干部编制的工人编制,永远不可能翻身。还不如现在的右派呢,人家右派将来还有摘帽子的时候,工勤岗一辈子都是工勤岗。
曹铭花看看存折,去年因为有张小姨和刘家兄弟交的粮食钱,曹妈的工资基本上没动。今年有粮站的便宜粮食,曹铭花不再收他们的钱,刘家兄弟也是交粮食搭伙的,曹妈工资存下三分之二。曹家的存折有九百万,那就是后世的九百块钱了。
哈哈……哈哈,九百块,可是一笔大钱,曹铭花高兴的亲吻存折。上辈子她一个人带着大女儿生活的时候,用五年的时间才存八百块钱。
铁路学校张遂生当校长后,特别推出对学生的奖励,奖励各年级前三名的学生,第一名是一万块钱和笔记本,第二名是笔记本,第三名是铅笔。
表扬大会是在铁路学校操场上开的,因为没有大礼堂。天气冷,表扬大会张遂生只是简单的说几句,便开始发奖励。曹铭花考年级第一名,在领奖台上,从小姨夫手里拿到奖励,特别开心。
放学路上,刘振山一脸羡慕,说:“桃妞,我下次也考第一。”
曹铭花呵呵,平时除了作业,他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写,还第一呢?前十都没有进入。
“刘振山,你来一下。”
有其他大院的孩子喊刘振山,他跑过去说话,曹铭花和刘振云先回家。
晚上张潮放学回家,刘振山才回来,进门就说:“潮哥,我们做生意赚钱吧。”
曹铭花和张潮都奇怪,怎么刘振山说起来赚钱?曹铭花两辈子都没有做生意赚钱的经验。张潮更是出生在大户人家,落魄时起初是跟着父母卖珠宝字画,再以后一家人只剩下他自己时开始要饭,都是想着怎么才能要到饭,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去赚钱。
刘振山神秘的说:“潮哥,小五他们暑假都去火车上卖瓜子,火车上卖吃的人很多,暑假他们赚的钱都够花一学期了。刚才他们找我,问我参加不参加。”
曹铭花知道列车上有人卖零食和饭菜,可列车上乘警和列车员都会逮啊,尤其是被逮住会被没收东西的。
“他们不怕逮吗?”
刘振山继续说:“我们只在我们爸妈的车上卖,谁逮啊,不过还是会打架的,有其他卖东西的人是大人,那些人很坏的。”
曹铭花想想也是哈,都是铁路职工的孩子,且父母又都在列车上上班,这么便利的条件是要利用,现在还没有说不允许做生意,为什么不赚点小钱呢?
张潮听刘振山这样一说,很感兴趣,学校老师今天才说放寒假会继续上课,让交补课费。他是实在张不开口要钱了,上高中后学的科目多,他的作业本子都是一大笔钱,以至于他现在连圆规都没有买,每次都是找根小绳子代替圆规画圆圈。
张潮看向曹铭花说:“妹,我看行,我们可以自己卖,这样赚的多。”
曹铭花想想也是,家里的粮食越吃越少,尽管买粮站的粮食便宜,可也要钱啊。还有张潮上高中后费用猛增,她看出来张潮可是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都没有要钱去买,比如墨水,他都是在墨水里加水,写出来的字淡的几乎看不出来了。
曹铭花点点头说:“可以,可是我们卖什么呢?还有,哥,你什么时候放假?”
张潮原本考试完要补课,想想他自己的功课还可以,便说:“妹,我后天考试完放假,我们后天就可以去卖东西了。”
曹铭花想想,说:“好,那我们就后天开始卖东西。只是想想卖什么?包子、馍、咸菜,恐怕只有这些能方便携带了。”
张潮赞同的说:“嗯,包子可以多几个品种,素的肉的。”
刘振山接话,说:“还有萝卜粉条的,我爱吃。”
曹铭花瞪他一眼,说:“别钱没卖到,包子都让你吃了。”
刘振山尴尬的低头,说:“怎么会啊,我哪有那么好吃。”
张潮解围到:“好了,今天先不说这个,明天再研究,明天下午我考试完能早点回来,我们再商量细节。”
刘振山问:“那我们还参加小五他们的吗?”
张潮说:“你傻啊,参加他们的卖东西的钱能都给你吗?他们肯定会多拿一些。”
“我知道了,潮哥,我就回他们不去了。”
张潮继续说:“可别跟他们说我们自己也去卖东西,遇到了再说,遇不到更好。再说有我呢,跟他们打架也不怕。”
刘振山佩服的说:“知道了,潮哥。”
“好了,你赶紧吃饭,吃完饭回家睡觉,我还要看书呢,明天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