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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悲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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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空间里中,时间也失去了它的意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开始有了知觉。
  很奇妙的经历,像是突然有了听觉、触觉、味觉、嗅觉、视觉,从虚无中变成了一个人。
  “成功了,居然真的成功了!”
  迷糊中我听到了这句话。
  稍逝片刻后,我终于恢复了正常,而且感觉自己浑身有劲。
  “这就是我四年前的身体吗,好神奇。另外,你为什么说居然,这不是本来就应该成功的吗?”
  “呵呵呵,毕竟都是理论都是理论,实践全是第一次。”
  我起身尽快适应了一下身体,为此感到惊奇,居然真的回到过去了。
  不过当看到自己房间墙壁上贴着的双喜字,心又抽了几下。
  在这天下午我做的事居然只是玩游戏,我看着眼前的电脑,觉得可笑至极。
  没时间耽误了,我调整好心情,迅速穿好衣服出门。
  思艳出事的地方就在我镇上的江边,离我家不到三公里。
  我和她在江边有无数的回忆,我知道她在哪里,她一定在!
  骑着车,无数回忆涌上心头,这些她离开后不敢再想的回忆,不敢再走的路。
  就要再见到她了吗?我有点害怕,怕是梦。
  这像是隔了一个世界的三公里很快就到了。
  我下车向目的地跑去。穿过公园,踏过草丛,公园角落靠江的围墙上有个大缺口,被灌木遮掩着。
  我低头钻过缺口,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我迷了眼。
  我揉着眼向右看去,江风抚着江边的柳树,树下那一身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女孩。
  仿佛又被江边的风迷了眼睛,我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我边擦眼泪边走向她,她还傻傻的没有任何察觉,蹲在树下不知做着什么。
  “思艳...”
  “啊?!吓我一跳,是你...啊...诶...你干什么哇!”
  被我突然抱住的她有点不知所措,双手悬在空中,右手还拿着小铲子。
  明明已经有四年没有再抱过她,以为会变得很陌生,但在抱住她的一瞬间所有的熟悉感都回来了,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看到我哭得很伤心,她将沾着泥的左手在自己衣服上认真擦了擦,然后轻轻摸着我的头安慰我。
  “怎么了,没事呢,没事呢...”就像哄小孩一样。
  片刻后,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松开了她,她转过身心疼地看着我。
  我仔细地盯着她看,人依旧在,灵魂也在。
  “什么嘛,干嘛这么盯着我,莫名其妙的。”她的眼睛也有些泛红,大概是因为我的情绪感染到了她。
  “没什么,只是太想你了。”我努力平复心情。
  “明明才一天没见,难道还如隔三秋了嘛...”
  我靠着柳树坐了下来,她看到后也乖乖地依偎在身边。
  这个地方没有人会来,我们经常会这样坐着,陪着柳树抚着风看着江上的渡轮说着悄悄话。
  就像是回到过去,不!现在就是回到了过去,我的心情逐渐平静。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我尽量轻松地转移话题。
  “啊?啊!”她一下子支支吾吾,“没,没有啦。”
  “你看你现在还拿着铲子,在这里藏了什么吗?”
  她赶紧把铲子扔了,然后叹了口气,“唉,真是的,你为什么要来嘛,我本来还想给你惊喜,在这里藏了礼物,想回去之后出个谜题啊任务之类的让你找的。”
  “哈哈,我的错我的错,那现在也不用找了,是什么啊?恩...我挖出来看看。”
  “不要!”她惊呼出声,小脸一红,“很羞的啊,还是下次你有空了再过来找吧,保留神秘感,这样还勉强能算一个惊喜。”
  “好,听你的。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下次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待这么久了,很不安全的。”
  “哪里不安全喔...啊,居然都这个时间点了。”她从手表上看到了时间,“我还得回家帮忙做饭呢。”
  说完她马上站起身,也正这时!她突然一踉跄往后倒去,我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抱住她。
  她站起来后缓了好一会。
  “唉忘了,我蹲久了不能突然起身,会头晕的...”她有些虚弱地傻笑着说。
  江边是挂着铁链小腿高的石柱护栏,因为她退后的几步,现在我们正离江只有不到三十厘米,如果没有我扶住她...
  突然间,我明白了她离开的原因,居然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如此戏剧性的小意外。
  我感到一阵黯然,她察觉到了我的神情,“喂,我这又不是什么绝症,难不成你想要悔婚啦啊?”
  她又恢复了原先的生气。
  “啊...没,没有...怎么敢,啊...”她用力掐了我好几下。
  “谅你也不敢,哼。”
  “那走吧,回去吧?”我放下了心,有点轻松地说道。
  我已经改变了过去,现在只要回去就可以了吧?我心里这样想着。
  突然由心底感觉到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纠结,才发现脑海中的他一直没有说话。
  “你还在吗?”我在脑海里想着。
  “恩。”脑海里应了一下,“一直都在,我正在跟团队进行记录分析。”
  听到他这样回应,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刚刚的事居然都被人记录下来了。
  “没事的,当我们不存在就好。”
  我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
  等待她洗手时,我看了下时间,五点十分了,同步也只剩下二十分钟了。
  正值下班的晚高峰,虽值夏季,但因阴天的关系,天色也有些灰暗,考虑到晚高峰骑车不方便,我就决定步行送她回家,这样也能多感受一下有她在身边的感觉,想到此,我牵她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将她安全送到家,回去以后她就会在家里了吧?那个家里。
  “我总感觉你今天很奇怪啊。”走在路上,她说,“这个时间你应该还在玩游戏呢,打电话给你还得被你怨呢,哼。”
  “我哪有那么不成熟。”我干笑了一下,却想不起四年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自己好像突然长大了太多,是因为她这个契机吧?我看着她,又有点感伤。
  “今天你连牵手,唔...”她把手抽出来,“你看,那么用力,都被你捏红了,连小动作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哇了一下,“你一定是别人假扮的,啊...救命呀救命呀。”
  又是她的这些古灵精怪的小插曲,每次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千方百计地逗我开心。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也顺着她的意,“对呀,我被未来人精神控制了,过来抓你回去研究的。”
  说完这句话,我似乎感觉到了脑海中的一阵无语。
  她听到这句话,开始笑着逃离我,往斑马线跑去。
  我也像是真正回到了以前,像以前去追她。
  可是,就在这人行道的红灯闪完,绿灯将亮之时。
  我听到了晚高峰狂躁的油门轰鸣声。
  一辆开着远光灯的白色轿车迅速从远处的路口直奔过来。
  我如同感知到了什么,“快走开!!!”我大叫着使劲跑向她。
  她一开始还沉浸在跟我的追逐中,但最终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立在斑马线上转头望去,刺眼的远光灯照得她想要伸手去遮,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甚至都还没有抬起自己的手,自己却先被抬了起来。
  “嘭——嘶——”绝望的撞击声,跟早已没了作用的刹车声。
  她犹如幻灯片,一帧,一帧,在空中划着圆弧,慢慢栽了下去。
  “咚——啪——”残忍的双重奏,柏油路与肉骨的最后绝响。
  仿佛世界归于寂静,整个天地只有我的嘶吼声。
  我用尽全身力气奔向她,但双腿却止不住发软,最后踉跄跌倒在她的身体上。。
  我扶起她的上半身,右手垫在她的脑后,血止不住地从她身体里流出来,染红她的白衣,我心痛绝望到说不出任何话,只能任凭自己像野兽一样喊叫着,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脑海中传出一道哽咽的怒吼声,“快!把我们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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