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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南禅寺外面，初春的微风已经逐渐吹起，但还有些许凉意。
陈书海面对着风，额头的长发被风吹得上下飘动。
结城给的意见十分玄幻，甚至于接近于仙侠的水准，一度让陈书海狐疑她是不是被什么千年老魔附体了。
“既然无论如何都避不开影响的话，那么不如接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如何？”
“什么意思？”
“第一，设立原则，让心有所归。第二，设计人格改变的替代品。”
结城吃饭的时候很有规矩，嘴里有东西的时候，无论有多么急切，也绝不会说半句话；而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尝试去吃东西，由此吐字十分清晰：“第三，以同样的环境来影响你，让你回归正常。”
陈书海听着，神情一动：“同样的环境？”
“是的。”结城声音沙哑，但并不难听，好似村中的长者讲故事一般，循循善诱：“人格，说到底就是被影响的。家庭，学校，社会，你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你输出同样的价值观，久而久之你的人格就养成了。”
有道理。
憨批和天才都是慢慢养成的，谁也不是天生就那样的性格，就算接受了很大的冲击，也是在不断地接受新的改变，才缓慢变成新的自己。
既然如此，找一个能不断影响自己的人或物，就相当重要了。
而在此之前，我是什么人呢？
陈书海漫步在悠长的街道上，脚下踢着一块小石头，任由它一路狂奔，最后落下了道旁的水沟之中。
哦呀哦呀。
陈书海停下了脚步。
单一一种手段并不保险，要三策并行方得完美。
简而言之，我全都要。
......
京都大学，北校区南礼堂。
面对着茫茫众多的学生，陈书海满脸茫然地听完了新生代表发言，然后跟随着人潮挤出礼堂。又到了多媒体教室，接受了班中老师叽里呱啦一大通训话，等到人潮散去时，他才恍惚过来。
这不对劲啊。
说好的十万分之一的概率呢？
就自己刚才所看到的那些人，至少在三千起步，若是四个年级都是如此，那么整个学校至少也有一万二。
东瀛有那么多人口？
遇事不决，真唯一下，顺带问一问对方如何设置影响人格的环境。
想不通的陈书海又去了猫猫寺，没找到人，便留了一封信，等到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妹妹就回信了。
这兄妹不像兄妹的，反而像笔友...我是李华吗？
竹内真唯的字并不清秀，但文体圆润，看不见半点棱角，看起来并不是很舒服，但总算读的下去。
看着看着，陈书海心中犯了嘀咕。
如妹妹信件上所述，大部分名校的录取概率确实是十万分之一，但这个十万分之一是最终筛选的概率。
一个现代东瀛的大学生，在高三时就会被加到特别名单里面，最后到名校进行招生考试的学生，会被加入到各个学校的第二级筛选名单中，排除性格暴躁，乖戾，独身爱好者等被认为是‘心理有问题’的学生后，剩下的优秀学生，会进入第三个名单。
这个名单，会决定未来大学的分班，会决定他们分班后，教育是否会涉及神秘学的内容。
辩证唯物主义社会中，用唯心主义来筛选自己未来的人才，怎么想怎么感觉不对劲。
不过这个名单制度...可以借鉴一下。
将自己所有的原则化作筛选项，更以自己性格中的软弱点作为替代品，至于第三个...
陈书海将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依旧没能找到对方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
怎么回事？忘了吗？
还是说，因为这个问题对自己起了疑心？
没有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但陈书海并不担心。
就算对方对自己起了疑心，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对方也不至于进入学校内来抓自己——东瀛官府没有将神秘学扩散开的胆气，也没有直接应对社会大面积恐慌的能力，要处理自己，能派出的人绝对不多。
人多了引起恐慌，人少了抓不住自己，只要自己跟乌龟一样死赖在学校里面，他们抓不到自己。
而且...长梦结晶的用法，陈书海已经研究出来了。
......
清晨六点，谁人也不知的天台之上。
此时天光未明，朦胧的黑暗依旧笼罩着校园，在陈书海隐约的感知之中，恐怖的斥力从学院之下散发，又在即将接触地表的时候被路灯的某些线路引导，融于路灯灯光之中，好似一个个蚊虫罩子紧密堆积，将整片校园尽皆包围。
在这片校园之中，一切低级怪异，都无法无声无息地闯入或离开。
但长梦结晶例外。
它是独立于所有异常力量之外的东西，它是一条本就存在的通道，只要拥有它便拥有着前往其他世界的通道。
只是代价——
陈书海深吸了一口气，混凝土无声无息之间裂开，化作最为锋锐的利刃，便朝着陈书海的右臂劈下！
剧痛，一瞬之间弥漫了陈书海的脑海，但这种疼痛又在下一瞬，变作了膨胀的胀痛！
他的身体，被某种莫名的力量充斥，好似深深地吸气，又快速吞食了大量的流食，从内而外的膨胀感，几乎要将他撕裂一般，让陈书海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重叠的光影。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无数个自己，正在如同最初的他一样，不断地回头，绵延至不知多远的世界。
一个颤栗，陈书海感觉到了严重的不适感。
他一瞬间便理解了那种不适感。
他来到了新世界，然而这个新世界却并非处女地，相反的是进了两个——或者三个怪异。
怎么说呢，就和在珠穆朗玛峰上登顶的时候，看到一家沙县小吃在山顶开门揽客一样，有种猝不及防的错愕感。
而且，自己身上这黏糊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陈书海皱着眉头，在自己身上一抹。
入目的，是一片黏腻的暗红，有令人作呕的腥味。
是什么呢？这种触感，这种好似在马桶边上跳泰国恰恰，然后摔落下去后沾染到了身上的东西。。
陈书海把东西放到鼻子下一闻，食指拇指一摩挲。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