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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生路?
亦是死路?
其实根本不重要。
重要是还有路,那就只有一往无前。
这条路愈陷愈深,像是死一条死路,但到了最后,又是生路。
有时候生与死就是如此奇妙。
蓝天本来心里很没底,但看到光线开始敞亮了,不觉精神一振,看来江博士不是急中乱指,这里也是一条出口。
人一旦心里有了希望,也就更容易发挥出潜力,他狂吼一声,腕力大使,将这辆半旧的床开出了五十码的速度,进行着冲刺。
江心蕊两个人也都燃起了希望,其中江博士的面上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他并不熟悉这条旁道,但刚才形势之危,已然不可能选择走楼梯那条“绝路”。
遂他急中生定,冒险走这边的道,这位博士虽没有走过,但想起了以前和平年代时常有政府的工车为粮仓输运粮食,那么毕然还有一条不对外人开放的——输粮道。
而事实上这条道又长又绕,也符合车行道的特点。
随后一路上,他这把老骨头也豁出去了,竭力勘察着四周,在结合上面的建筑结构来现场规划着路线。
这无异是一场赌博,但三个人只有“死”的砝码,他们要赌一线生机。
现在他们赌赢了。
前面是一口天光。
床一瞬间就冲了进去。
然后就到了地面上了。
再然后浓郁的阴暗又闭合而来。
他们下粮仓的时候天空还有细细的阳光,到了此时竟变成了阴天,阴暗的仿佛不详——
真的是不详。
三个人从这边旁道冲了出来后,才发现已经到了研究院楼层的后面。
这里完全不像前面那么气派光鲜,没有水泥地板,有的只是坑坑洼洼的黄土地,放眼四望,几捆快腐烂了的建木倒在一边,地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轮胎印。
这里已处于开发的状态。
但末日后就无限停工了。
而蓝天一冲了出来,身子也停了,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这里除了去研究院,再无别路,但此时他明显听到了前面的研究院也里传出了凄厉的惨叫。
心想肯定有变异老鼠从负一层的楼梯口爬了上来,那么这研究院里还能去么?
一时间反倒心中无定。
他再强也不过是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遇事欠缺了经验。
幸好他一路跑的飞快,把鼠潮甩开了一段距离,再加上这些老鼠虽然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变异,变的大了,狠了,但骨子还是有点怕光的天性,所以到了出口的位置放慢了速度,让三人有了喘息之机。
江博士终究也是一位过了六十五的老人,一路被飞掠的床颠的几乎要吐了。
江心蕊也好不到哪儿去,俏脸白的没一丝血色。
蓝天赶紧将他们扶了下来,没有叙话,因为那出口的鼠潮渐渐有了适应的趋势,又在逐渐狂暴了。
蓝天骂了一句娘的,再也不敢迟疑,拉着两个“累赘”向着研究院大楼奔去。
事到如今就算前面有老鼠,有魔鬼,他们也要去冲,去面对,又是一条横廊,冲上了二楼,风火的脚步急促的一气呵成。
蓝天是打算拉着两爷女上到三楼,毕竟是他们生活习惯的工作地方和住所,可以对地形进行有效的躲避。
但上了二楼,正准备踏上三楼的楼梯时,就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正踉跄着奔下来。
“老何……”
江博士扶着眼镜,大口呼着气,还不忘叫出了来人。
这人不正是今天还咆哮过老张的中年秃顶男人。
他浑身披着血,模样极为凄惨,也看到江博士,尤其是蓝天,宛如看到了救赎般,声嘶力竭:“副院长,救我,救……”
突然的,楼上一道黑影掉下,将他扑倒,冒着红光的三角尖脸伸展出两根锋利獠牙,一口刺破了他的大肚皮,一个抖擞,鲜血混着肠子四溅。
好凶残的鼠,这简直比狮子老虎更加可怕。
蓝天当机立断,转走二楼的走廊,三楼已经上不去了,他只能往空着的走廊冲,想着无论如何先找一个地方隐蔽再说。
“轰隆隆”的震感又提示庞大的鼠潮紧跟了上来,这群不知道算是畜生还是怪物的生物看起来阴魂不散。
黑色的恐怖狂潮也一齐涌入走廊的通道,这时的它们已不是用四只尖爪在追了,而是像一股股骇人的浪,推滚着,翻卷着压了过来。
所过之处,吱吱吱的叫喊声中连通道也被填满,两边墙壁也被啃掉一层漆。
快点,快点啊!
蓝天一边真正的玩命了跑,一边督促臂弯中的两个人找寻房间,可惜通道两边都是房间,却没有一间是敞开的,所以他已心急如焚。
就算他是异形者,这样高强度,不停歇的奔跑着,还带着两个人,早已体力衰竭了,此时也只是凭着一股气。
双脚已渐麻木,双臂也快没知觉了,身后的死亡在追命,如果在没有躲避的地方,不说被鼠潮啃的渣都不剩,就是累也累死了。
真的要累死了——
就在他快要跑断气了的最后关口,江博士突然一声喜极的呼声,原来已经跑到了通道的尽头,天不亡他们,那里有一扇门。
半开的门。
门上写着高压电室。
此时异变也突起。
他们身后那股滚滚黑流已不到三米的距离了,在强大的奔腾之势下,突然甩出一条体型如虎般的变异大黑鼠,甩的正好是三人的方向。
那大鼠速度猛增,真似猛虎扑空一般,出现在几人的头顶,一股从未如此接近过的死亡触感压了下来。
只见那老鼠漆黑的三角尖头剪刀般张了开,两根狰狞的獠牙啧出一道寒芒,只要咬合,就要血溅。
危情就在一刹那之间。
三个人一头栽倒入了门内,此时的蓝天累断了气一般直接晕了过去,江博士也是萎靡的像是个死人,可是门还没关合,危急还没解除。
这个时候,一直帮不上忙的美女江心蕊终于可以帮一次忙了。
在倾倒的过程中,她俏脸匿齿,吃力地拍出两只白洁的手掌,这一下用尽了死力,门拍的关上了,严丝合缝。
那只变异鼠就以差之毫厘的距离“碰”的撞了在门上,瘫成了一团泥,与此同时,江心蕊没有了支撑,光洁的额头也嗑在了地面,“鲜花”绽放。
不知过了多久。
蓝天幽幽醒来,黑暗的环境中,就听到一阵阵女子的抽泣声。
是江心蕊么?
他悚然一惊,就想坐起来,可不知是他力气已严重透支了,这一下竟然没有起身。
而这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稍微柔软的铁板上,头下面枕着的也是一条柔软异常,雪白丰润的大长腿,一丝丝茉莉的清淡体香袭来,沁人心脾。
可他还来不及感受这香艳旖旎的韵味,他就看到江心蕊已梨花带雨的看了过来,而她的旁边,江老已如一个死人,毫无生息。
江心蕊见到蓝天醒了,像是忽然有了底,止住了泣泪,沙哑的道:
“你,醒了。”
“嗯!你爷爷他——”
蓝天将注意放在了江老身上,见他一幅死人样,心里一个咯噔,忍不住乱想了起来。
难道在我昏迷的时候,江博士已经遭了“鼠潮”的毒手吗?
这么会闹成这样的结果?
难道我蓝天辛辛苦苦,差点连自己也搭进去了救出来了人,到头来是白费了功夫么?
他思绪联翩,甚至已经想到:不行,江博士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那就危险了,要知道死人在这操蛋的末世是百分之一百的会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活尸的。
对,得赶快把他弄出去。
“你在想什么?
江心蕊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无限遐想。
蓝天干咳了一声作个掩饰,故作沉声道:“江老已经没了,小蕊你不要太——”
他的年纪本来比江心蕊要小上一岁多,此时却反而已“大人”的口气说着话。
而且他在想象中以为江老惨遭了毒手,已经没气了,所以想说些安慰之话,哪知话还没说完了,旁边“死去”的江老突然呻吟了一声。
“嗯——”
却见江老不只有气了,还伸出一只苍老的老手拍了下他,让蓝天一颗心跟着微颤了一颤:我靠,原来没死啊!
“咳——江老,你还好吧?”
江老在孙女的扶持下,慢慢的坐了起来,艰难地靠着墙壁,看着蓝天慈笑了起来。
“异形者果然很奇特啊!你这又是什么能力,能知道老头子快是个将死之人了…呵呵……”
这时,明眼人都能听的出他说话已经气若游丝了,这是将死之兆。
蓝天尴笑了一下,随即又不解了起来,江老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这么会突然要死了?
遂问了出来:“江老,你这是——?”
“呵呵——”
江老又笑了起来,夜色中他脸上的皱纹都清晰可辨,好似真的快随时断气了。但他没有说什么原因,而是慨叹了起来。
“末世真的是折磨人呐,研究院,我一生的心血恐怕都完了,都玩了。”
蓝天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江老又说:“我们千辛万苦的防住了四面,却没有防住地下,没想到那些和平年代人类视为蝼蚁的老鼠,在这末世里也能轻易地要了人的命——咳咳——”
“不知道人类还有可能反败为胜么?”
听到这里,蓝天突然有些心堵了,这个老人此时像是在诉说着遗言,却仍然不忘人类的将来。
他猛然又觉察到了什么,对着江心蕊道:“江老难道是因为之前老鼠的那道抓痕?”
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平时满面红光的人会突然变成这样。
只见江心蕊紧闭了一下眼眸,泪珠从闭缝的眸中轻轻滑落,她终于点了头:“那些老鼠体内的毒性也变异成了剧毒,我们也是刚才才发现的。”
蓝天一拳砸在地上,咬起了牙:“可恨,为什么有这种可怕的生物。”
江心蕊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泪眸凄闪,欲言又止。
这时,江博士缓下一口气,呵呵笑道:“没事,你们不用伤心,前路漫漫,还要靠你们两个走下去,哎,可惜了我毕生的研究学科了,这次要随着我到地下锣。”
“难道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您?”蓝天郑重的说。
江心蕊的眼眸又颤了一下。
江老却摇着头:“没有了,就算有,我也不能让你这孩子再冒险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活够了。”
蓝天却看出了一丝异样,经过了这次的拼命,异形者的能力似乎已经可以渗透到一举一动中了。
他立马沉声道:“江老,如果您相信异形者的能力,您就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
“谢谢你的好意,小天,我不能让你再去了,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小蕊,我就瞑目了。”
“江老,时间紧急,再拖下去可能真的来不及了,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去争取,这是也是我的一位老师常常说过的名言。”
说到此处,蓝天的心里已不觉想起了一个知性的温柔身影,又在责备着教诲着他,你啊你,有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不知道她还活着么?
这时,江心蕊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准备说些话,江老警觉,急着一把稳住她:“小蕊,无需多言,我意已决。”
江心蕊美眸又忍不住溢出了泪水,死咬着嘴唇凄声道:“爷爷,我知道的,你不甘心死,你怕的是连累我,但是小蕊不怕,正如蓝天说的,如果有机会我们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呢——”
她不顾老人的劝阻转过了头,声音轻的就像温软的棉絮一样:“其实爷爷中的毒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治愈,虽然鼠毒已经流入了血液,进入了心脏部位,但只要服用他所研究出的抗体药剂完全可以解掉,可这种抗体药剂却不在这里。”
“在哪里?”蓝天急切问。
“在——”
“小蕊。”
江心蕊刚要说,就被老人一把打断,他深切想要责备她,却又不忍心,最终叹了一口气。
老人缓和说道:“哎,那东西极其珍贵,就放在我的专用研究室里面,但外面现在太危险了,你们不值得这么做啊!”
蓝天看了一眼江心蕊,再道:“那是什么样的抗体呢?”
江老答:“是一种用试管装起来的深蓝色药水,静止时会有很美的星光般的微粒荡漾。”
“好的,我知道了。”
“你,你要去?”
江老情急激动的想起来拉住他,但此时哪里还起得来,反而引起一阵咳嗽:“咳咳咳,不要去,听我的,你们——”
蓝天像是坚定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一字字道:“我虽然是一个学生,但我也会尽我所能,只为心安。”
说着,贴起耳朵窥伺着门后的动静,夜色寂寂,外面也是一片寂静,死一般。
铺天盖地,吱音震耳的鼠潮好似退了个无影无踪,再听不到一丝震感。。
“你们等我,照顾好自己。”
他已经准备出发了,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不用错过,刚要动身,一张软玉温香的动人娇躯就扑了过来,将他死死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