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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伊甸前方 / 〔111〕物质

〔111〕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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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标:读取中……』
  『坐标:成功连接至DBMS-1024数据库。』
  『坐标:正在同步本地位置信息……』
  『坐标;Instructioncomplete.指令已受理。』
  『坐标:“伊甸计划”第一实验设施,中央食堂。』
  『时间:获取中……』
  『时间:成功连接至DBMS-1024数据库。』
  『时间:正在与上一次设定同步……』
  『时间:Instructioncomplete.指令已受理。』
  『时间:下午15:00。』
  伊芙利特在食堂的前台取餐处翻找着,很显然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上一次用餐之后,工作人员对食堂进行了尽职尽责的打扫。取用槽中连一点汤水都没剩下,也一点也没有食物残渣腐烂的气味,这里干净的让伊芙利特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食堂。
  『根据DBMS-1024的数据库记载,该食堂是整座设施中功能最完善的地点,包含全球195个主权国家中数以亿计的食物种类,可以保证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研究员们都可以摄取到符合自己饮食习惯的食物……』可奈还在絮絮叨叨地科普着,但是别说是数以亿计的食物种类了,伊芙利特目前还没在这个设施中找到真正意义上能食用的东西。
  『可奈,你对这个地方比较熟悉是吧,帮我弄点吃的来。』伊芙利特放弃了徒劳无功的搜寻,最终决定求助于可奈。
  『Instructionreceived.DBMS-1024接收到了您的指令。请问您想要摄取哪种类型的食物?』看得出来可奈依然没有跨过名字的这个坎,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服从了伊芙利特的命令。
  『嗯……』伊芙利特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食物的概念了,但是出于对一位消化功能并不十分强健的老人的健康考虑,伊芙利特决定要一点易于消化的食物。『帮我弄一点面包吧,要松软一点的那种。条件允许的话我还想要一杯咖啡。』很中规中矩的早餐食谱,伊芙利特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下午了。
  『Instructionreceived.指令已受理。检测到您的要求并不能满足一顿午餐所需要的营养指标。DBMS-1024将对您的食谱进行微调,以保证您的日常能量摄取能够符合您的身体情况。』不容置否的语气,让伊芙利特感受到一种霸道的温柔感。
  『请您安心坐在这个位置上等待DBMS-1024,您也可以去旁边的自动售货机自取您所需要的物品。』可奈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向前台去为伊芙利特拿取食物。而伊芙利特对自动售货机这个机械很感兴趣。『反正现在这里已经没人了,』伊芙利特冒出了一个有些邪恶的想法。『就算我用暴力获取物资也没人会反对和指责了。』怀着这样的想法,伊芙利特走向了角落里的自动售货机。
  『嗯…可乐,咖啡,啤酒,果汁,还有正常的饮用水……都是些很平常的东西。』伊芙利特读取着售货机上的商品名单。『…诶?97号汽油,防冻液,航空煤油,润滑油,机械用高浓缩能量补充剂…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饮品售货机里会出售这些东西……』伊芙利特看了一眼在前台进行着不明操作的可奈,这些东西大概就是给它那种机械用的吧。
  售货机上对商品的标价很清楚,伊芙利特看得出来这些价格已经很亲民了,但是他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于是他开始考虑暴力拆解的事情了。伊芙利特试着摇了摇这台和人一样高的机器,里面发出了咣当咣当的声响。『很好。』伊芙利特想到。『至少这说明里面还真的有东西。』
  伊芙利特从旁边的地板上捡起了一根不知道是从哪个结构上掉下来的钢管,把管子伸进售货机的出货口试着撬了撬。钢管与机器摩擦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哀鸣声,但是机器纹丝不动,甚至连漆都没蹭掉。伊芙利特试着用了用力,钢管发出了更刺耳的噪音。伊芙利特感到自己已经略微撬动了一点了,于是他把钢管抽出来想仔细看看情况,但这时他才发现,并不是他撬动了机器,而是钢管发生了弯折。伊芙利特挠挠头。
  『这东西的防盗措施倒是做的挺完备的。』伊芙利特这样想到,但是他并不打算放弃。他把机器略微向外挪动了一下,露出机器背后的能源面板和一个带有锁头的紧闭的小仓口。伊芙利特知道这就是向机器里配置新的商品时商品放入的入口。伊芙利特简单地观察了一下这个锁的结构,是他从没见过的复杂精密的机械锁,根据这个锁孔伊芙利特甚至没法想象钥匙是一种怎样的形态。这更坚定了他暴力拆解的念头。
  伊芙利特拿起钢管,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怼了一下这个舱门。“咣”的一声,机械与机械激烈的碰撞声顿时响彻了整个设施,狂暴的音波在寂寥中显得格外震耳欲聋。噪音在钢铁设施中来回回弹,余音袅袅,不绝于耳。让伊芙利特都感到有些振聋发聩。但舱门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看来这东西比伊芙利特想象的要坚硬许多。
  伊芙利特有些不安地向可奈的方向望去,可奈依然在前台站立着,似乎是在为伊芙利特取得食物,并没有对刚刚的躁动有任何的反应。但伊芙利特看到点缀着可奈周身的LED灯带在急促地闪动着,他知道可奈一定听到了也得知了自己的不堪行为。不知道一会它会对自己的邪恶计划作何感想。伊芙利特这样想着,突然感到有些羞愧。于是他临时放弃了暴力拆解的念头,试着把机器挪回原位,像是在弥补自己的错误。伊芙利特正在努力将机器推回原位,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可奈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博士,您在做什么?』可奈很显然并没有理解伊芙利特的强盗行径。
  『呃…没什么…这个机器…有点故障,我在修理,对,修理……』伊芙利特支支吾吾语无伦次地撒着谎。
  可奈认真地盯着售货机看了一会,湛蓝的机械瞳孔在不停地对着焦,似乎是在机器进行着扫描。几秒之后,可奈做出了答复。
  『DBMS-1024没有检测到该机器有程序性的错误,唯一的硬件损伤是博士刚刚用钝器造成的表面剐蹭。』说出了一个令人难堪的事实。
  『……』伊芙利特已经没法反驳了,于是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手足无措地摆弄着衣摆。
  『DBMS-1024推测是博士在试图通过暴力破解售货机的售货程序,这样的行为是不可取的。』可奈继续说道,『这是不符合工作条例的行为,如果被巡查员发现,是会被计入失信名单的。』伊芙利特没有反驳的余地,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批评,来自一位机器人的批评。于是他选择沉默。
  可奈随即便结束了这番思想教育,进入了正题。『博士,这是您要求的谷物面包,咖啡可以在这台售货机上自取,但是请使用正确合理的方式取用。为了保证全面的营养摄入,DBMS-1024为您添加了一份蔬菜沙拉和两片培根,一共花费了15UE点。』这时伊芙利特才发现可奈的手上端着一个盖着餐盘盖的餐盘。
  『UE点?』伊芙利特不能理解这个高科技名词。
  『Universalequivalent,即一般等价物,就是货币的意思。』可奈耐心地解释道。
  『……就是钱的意思吧,但是我现在没有钱……』伊芙利特有些失落,他不知道这些食物是不是通过赊账换到的,现在他可没有债务偿还能力,而且也没有人可以让他还债了,他不喜欢亏欠什么,即使是在经济体系都已不存在之后。
  『您确实没有现金,现金是早已被废除的交易媒介。UE点都绑定在您的信息卡上,刚刚DBMS-1024是通过授权您的信息卡来完成支付的,而您的信息卡里还留有一定量的UE点。』可奈继续解释道。伊芙利特想,信息卡大概就是挂在他脖子上的那个小卡片,上面印着他的名字,职位,权限和照片—他也不知道这个信息卡是不是他的,不记得伊芙利特·柯奈科特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自己在卡中存过钱,但是现在他只能姑且把这卡片当做自己的东西了。
  『那我的信息卡中还剩下多少UE点?』伊芙利特想估计一下自己的存款还够支撑多长时间的日常生活。
  『Instructionreceived.正在授权中…授权完成。您的信息卡中剩余的UE点数量是:9113231920914761518251521。』可奈报出了一串数字。
  伊芙利特静静地思考了一会。911323192091476151825152。
  『可奈,你报出的数据发生了编译错误导致的乱码,请重新查询。』
  『DBMS-1024没有发生编译错误。911323192091476151825152确实是您的UE点剩余数量,九万一千一百三十二京三亿一千九百二十万零九十一兆四千七百六十一万亿五千一百八十二万五千一百一十二。』可奈将这串数字转化为了数量。
  『……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随便输的数字。』伊芙利特喃喃道,他还没接触过这么大的数字,而这个数字所代表的数量对应的物品竟然是在这个世界通用的货币。伊芙利特本来想计算一下自己的存款足以支撑多长时间的日常生活,但是现在他放弃了。
  『是的。这是一个足以打破再重建世界经济平衡的财富数量,DBMS-1024不知道博士是通过怎样的方式获得这些UE点的,但是它们确实就这样存在于博士您的信息卡中。』
  伊芙利特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那张小卡片。
  『你说刚刚这些食物只花了15个点数?』
  『是的。这是一个很亲民的价格。』
  伊芙利特看了看刚刚他虐待过的那台售货机。
  『可奈,帮我买20罐咖啡-不,30罐,外加一个那个什么机械用浓缩能量补充剂。』。
  『Instructionreceived.指令已受理。但是过量的咖啡因摄入会危害您的身体健康,请务必注意节制。』
  『嗯嗯嗯知道了。』伊芙利特意识到可奈这次忘记了强调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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