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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23点时分,邱平的电话响起。
邱平:“喂,童刚,等了你一天电话,怎么样了?哦,只有宝珍随你们一块来吗?”
电话里童刚说道:“邱平啊,哥们请了十多天假,不过老人那的工作不好做,索性就让他们直接和宝丽、宝君一块出去玩吧,等我们去内蒙古再和他们汇合。我们都为你高兴啊!什么什么?你要出家当和尚?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邱平:“我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当年知道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便一直惦记着孩子,军校毕业后我没有留在部队直接去了北航,期间虽然有不少女孩子追求过我,但我还是放不下玉华。另外,对老人而言,传宗接代是他们最大的心病,现在孩子回来了,他们也高兴了,所以,我还是想出家为僧,在佛教文化的浸润和滋养下,寻求一种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童刚急着在电话中回道:“孩子正要待你养育,父母亲也要等你赡养,你现在出家怕行不通吧?得了,还是见面聊吧。机票已经订好了,如果飞机不晚点,明天上午九点半到杭州萧山机场。”
童刚:“好的,我一早带车到机场接你们。”
第二天一大早邱平就开着奔驰商务车离开家向萧山机场而去。在机场简单吃了口快餐后便到候机大厅等着童刚了。
飞机没晚点,大约9点40分时,邱平打通了童刚的电话,之后便又从候机厅去往了接机的地方。一会儿,童刚拉着宝丽萍和童宝珍随着人流走了出来。
童刚:“宝姐,你带宝珍先出去,我等着拿上行李箱和背包马上出来。”
宝丽萍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裙子梳着长长的披发,两个缀满绿松石和红珊瑚的藏式耳环格外显眼,她戴着一副红框的变色近视眼镜,略微发胖的身材和高雅的气质更显现出一种少妇特有美感。她一边牵着宝珍的手向外走,一边看到邱平后扬起手高兴地笑着打着招呼。
宝丽萍:“邱平啊,见了老师也不行跪拜礼?老师该打手板了……哈哈哈……”
“祝贺啊,没怎么费力就把儿子找回来了,说真的,昨天一听童刚说孩子回来了,我恨不得一下就飞过来看看孩子。这不,昨天我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北大虽然会在学生开学前几天就要求教授们各自就位,但余下的假期也足够陪你玩了。”
边说边聊之际,邱平忽然把眼神落在了宝丽萍的左手手腕上,惊奇地问道:“这个不是童刚那年戴的手串吗?这个天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不是咱们一起把这个手串放在珠峰顶上了吗?什么时候找回来的?”
宝丽萍笑着说:“说来也真是奇怪,前年童刚的妈妈回到拉萨陪两位老人回了趟萨迦寺,结果家族一位在寺里的长者就给拿出了这个手串,他对我婆婆的父母亲说:‘这么贵重和神圣的加持品都能丢了?大约十多年前的一天,我在密护的供桌上发现了这个带着龙尊天珠的手串,当时还以为是你们故意放在这的。戴好吧,千万别再丢了。这个珠子可是我们昆氏家族的宝物,绝不能丢了,既然传承在你们家里,就还由你们来保管吧。’回到拉萨后,老人家就又把这个手串交给了我的婆婆,也就又给我了。”
邱平听到此处,不由得双手合什叹道:“不可思议啊!”
一会儿,童刚背着大包小包拉着皮箱走了出来,冲着邱平笑着喊道:“哥们,你是不是想玩死我,说去哪就去哪,事先也不说,还拿出家来吓唬我……”
几个人高兴地寒喧了几句,邱平就掐了一下宝珍的脸说:“都长这么大个了?快有你爸那么高了,越长越像你妈妈了。今年多大了。”
童宝珍:“叔叔,我今年十三岁了。”
邱平:“宝丽萍,你可是比年初的时候又瘦了啊。”
宝丽萍:“你想吧,两个姑娘一个儿子,快被操磨死了……”
邱平:“两个姑娘两个儿子吧……哈哈哈……”
宝丽萍:“哦,是,还有个大儿子呢……哈哈哈……”
童刚:“没事吧你们,合伙起来占我便宜啊……”
童宝珍:“爸爸,您不是说妈妈总把您当儿子养呢吗?”
邱平:“孩子不说假话啊……”
童刚:“……起内讧了啊……哈哈哈……也没什么,小时候你不是常说把老婆当成娘,日子才能一天比一天强吗?……哈哈哈……按照你的指示在生活嘛……哈哈哈……”
邱平开着车拉着童刚他们在公路上飞驰,边开车边聊道:“这次见到孩子我是既高兴又意外,我每年到普陀山说到底一是因为想念玉华睹境思人,二是为了等着与孩子相见,不过年长了似乎只把这当成了一种生活的必有形式,一种心灵的寄托。当儿子真正站在我面前和我相认之后,我却倍感突然也倍感意外,真有些不太适应啊。”
宝丽萍:“孩子长大了吧?和玉华长得像吗?”
邱平:“这孩子长相基本跟了我了,气质和性情跟了玉华了。个子不低,虽然健壮却一点都不胖,我老内疚,是不是孩子营养没跟上啊!时间太短,我也没来得及细问他这么多年的情况。”
童刚:“健壮比肥胖好吧,你也是亲孩子亲昏头了,高兴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哥们。孩子回来就好了,说真的,我们也都感到非常意外。要是玉华嫂子能回来就好了。”
邱平:“估计玉华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有生之年我是再难见到玉华了。不过,我感觉到孩子可能和玉华存在某种感应式的联系。”
童刚:“这个非常有可能,毕竟是外星高等文明和地球上最优秀少年的纵向联合产物嘛!哈哈哈……”
“邱平,你说出家的事不是真的吧?”
邱平:“我想了很久,早九晚五和灯红酒绿以及豪宅和钞票,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单位中的勾心斗角,不外乎为了虚荣、成就感、存在感和一个利字,这些真的很无聊!尤其现在儿子也回来了,我更是什么都不需要了。要说对老人和孩子的义务,根本用不着我去为他们争取什么,而他们想要的又是我不愿牺牲的。他们无非想让我陪着他们,可是我毕竟要有我自己的生活和价值体现方式。至于想要出家之事,我已经想了很久很久,只是现在才感觉机缘日渐成熟。”
邱平说着话顺手摁了一下车上电子屏幕里的桔黄色话筒,免提中邱平父亲的声音传了出来:“喂,邱平嘛,一大早就走了,接上童刚他们了?”
邱平:“接上了。爸,今天中午别在家里做饭了,让孙师傅拉上你和我妈还有海缘,直接去西子湖酒店吧,到了打电话。对了,拿两瓶酒吧。”
说完邱平挂了电话。
童刚:“对于出家为僧的事,我个人觉得这是一种值得尊重的选择,但你的家人能同意吗?孩子能同意吗?”
邱平:“我打算去内蒙古之后,到孩子成长的地方去看看,对曾经养育和帮助过孩子的人说声谢谢,然后回来再和他们商量。”
宝丽萍:“忘了问了,孩子叫什么名字。”
邱平:“名字嘛,是我当年和他妈妈起的,叫邱海缘。不过他一直用着魏契儿,回来才改的。这次去内蒙古,准备把他的户口迁回来,顺便把名字也改过来。魏契儿就作为曾用名登记吧,也是一个纪念。不像你们,把你俩的姓都安排在孩子的名字里了,爱得太贪婪了吧……哈哈哈……”
童刚:“去内蒙古的事你和伯父伯母说了吗?”
邱平:“还没有,准备今天说。”
快中午12点时,他们来到了西子湖酒店,邱平帮童刚他们拿着行李到了吧台,把之前订的一个标准间和一个三人间退了,重新开了一个总统套房。安排好后,便到楼下餐厅订了一个十人间。邱平让服务员拿来菜谱交给了童刚,让他们点菜,童刚说还是你点吧,我们对这里不是很熟。童刚便拿着菜谱点了五凉七热荤素搭配的菜肴,邱平还特意为童刚点了一只叫花鸡。
一会儿,凉菜便开始上桌了。电话响起,邱平告诉了邱仲和他们所在的雅间。
邱仲和与赵丽芳领着海缘边说着话边走进了雅间,司机孙师傅和邱仲和的秘书小刘一个拿着礼盒装茅台酒一个拎着礼盒法国红葡萄酒跟了进来,孙师傅随后去大厅就餐。刘秘书开始张罗着倒酒,并特意让服务员到外面买了些产自内蒙古的酸奶。
人们坐定后,童刚和宝丽萍都盯着邱海缘看,童刚笑着问道:“海缘,今年多大了?我和你妈妈你爸爸是非常好的朋友。”
邱海缘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说:“叔叔我今年十八岁了,昨天听我爷爷和我奶奶说起过您,见到您和阿姨我非常高兴。”
童宝珍听完后用藏语问童刚说:“爸爸,这个哥哥就是您说的那个外星阿姨的孩子吗?”
童刚光顾着和邱仲和说话,没听到童宝珍的声音,结果海缘却先用藏语答上了话,他对童宝珍说:“是的,我的确是你说的那个孩子,不过我没有你这么幸福天天和父母亲在一起,我出生后记忆中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隐隐的哀伤。”
宝丽萍见状用蒙古语对宝珍说:“不要说能够触及海缘哥哥伤心的话题。”
海缘还没等童宝珍回答便又用蒙古语对宝丽萍说:“阿姨,请不要责怪妹妹,其实没什么,对于这些话题我也经常自问,没什么。”
童刚此时瞪着眼睛愣了,然后惊讶地笑着问海缘:“哦,你太了不起了,藏语和蒙古语都会说?”
海缘回答说:“叔叔,我从小在内蒙古的五当召国家森林公园长大,因为每天和蒙古族的僧人在一起,所以从小就会蒙古语,另外我初中毕业后一直在五当召向僧人们学习藏文经典,所以也会藏语。”
宝丽萍高兴地说:“太了不起了,真棒!你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寺庙学经?没再读大学?”
海缘:“我小时候在五当召国家森林公园外的石拐区福利院生活,七八岁的时候独自跑到公园的庚毗沟里玩迷了路,在大石头旁睡着了,之后被几个喇嘛师父叫醒送回了福利院。因为几个师父看到有几只野狼当时卧在我的身边感到非常奇怪,所以之后也经常来福利院看我,我就和他们越来越熟,之后索性到了假期就去五当召和师父们一起吃住了,同时也就对佛教文化和经文渐而有了深入了解。”
邱仲和一边让大家吃菜,一边拉着海缘的手问:“狼?太恐怖了,没咬你吧?”
海缘:“没有,公园里的狼和野鹿包括雄鹰,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能听懂这些动物的语言,看懂他们的肢体动作表达的意思,而且我和它们的关系很好,只要我在,鹿和狼在一起也不打架。”
童刚:“哦,太厉害了!我只是小时候听高原上的老牧民说有的人能和动物交流,现在可真遇到你这高手了!”
两家人坐在一起非常高兴,边吃边聊,邱平让刘秘书订次日下午飞五当召通用机场的机票,刘秘书看了看邱仲和。
邱仲和:“我们家这个邱平呀,干啥都没个计划,去哪儿也不提前说一声。好吧,我倒也想去看看海缘长大的地方,去就去吧。这几天公司里的事你就按部就班操持好行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处理的,打电话吧。”
刘秘书闻言便开始记录童刚等人和海缘的身份信息,向航空公司订票。宝丽萍问童刚道:“不用和她姥姥他们联系一下?”
童刚:“如果我们明天去的话,比他们早三天到内蒙古,去了再联系吧。”
酒席散去后,邱平便安排孙师傅和刘秘书下午及次日上午到灵隐寺和雷峰塔、岳王庙、西湖渡船、夜市游玩之事。然后,他陪着两位老人回家。临行前,他对童刚说:“晚上的饭已经订好,到时候我来陪你们。”。
童刚:“要忙就不用了,咱们用不着客气。”
邱平和父母亲及儿子邱海缘离开酒店后,童刚一家先上楼休息,孙师傅和刘秘书则忙着联系各大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