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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平看着自己已略显老态的父母亲,慢慢说道:“爸,妈,一言难尽啊。”
赵丽芳和邱仲和异口同声地急着说道:“什么一言难尽啊,别卖关子了,说吧说吧……”
邱平:“爸,妈,这个叫契儿的孩子是我的亲生骨肉。当年我和他妈妈玉华约定,在我和孩子相会之后,即开始叫他邱海缘,以此纪念我和玉华在普陀山相识、相爱。”
赵丽芳:“啊!不着急,不着急,慢慢说,慢慢说……”
与赵丽芳不同,邱仲和此时却没话了,张着嘴一直盯住邱平看。
邱平接着说道:“那年,也就是我上高二那年,在普陀山度假期间,有一次我差点在海中被淹死,幸好被玉华从海里救起。之后,我便天天到海边找她玩,渐渐地,我们相爱了。”
邱仲和急着问:“相爱了怎么啦后来……”
赵丽芳狠狠瞪了邱仲和一眼说:“你说怎么了,瞎问啥?没正经话……慢慢听吧你……”
邱平:“之后的十多天里,我每天晚上偷偷跑出来在千步沙与她幽会,第二天一早再回去。一来二去,玉华也就有了身孕。”
赵丽芳:“就是那个魏玉华吗?”
邱平:“是啊。”
赵丽芳:“你咋知道她怀孕了呢?又咋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的骨肉呢?”
邱平:“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就在高考完以后,我再次到普陀山见到玉华时,她挺着大肚子和我说明了一切。后来她生下孩子以后,为了保护孩子,要求我不去找孩子,说孩子长大以后就会回来找我。然后,你们也都知道了,就在一天夜里,玉华坐着她的碟形飞船,从普陀山的心字石上走了。”
邱仲和听到这忽然哽咽着问邱平:“什么?走了?啊?她不让找,你就一直没去找?啊?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邱仲和越来越激动,大哭着满怀怨恨地不停地责问着邱平。很显然,邱平对父亲的态度和表现感到非常意外!
邱平也哭着说:“我,也是为了孩子好,也是为了遵守我对玉华的承诺,所以没有去主动找。另外,如果我主动去找,也未必能找得到啊。”
赵丽芳也流着泪继续问道:“这就是你一直不找对象不结婚,每年八月去普陀山的原因吗?是一直在等那个玉华吗?”
邱平:“玉华说她走了,我也听出她的话,应该在我有生之年不会再来地球了。但当年她说过,我只有在普陀山的心字石旁,才能见到我的儿子。”
此时,李婶和几个给家里打杂服务的人,听见客厅里哭哭啼啼,觉得不对劲就一齐走了进来。
邱仲和:“李婶,你带他们下去吧,我们谈家事,没什么。明天再来吧。把外面的东西都收拾好,告诉门房晚上把门看好。”
赵丽芳:“那孩子后来呢?”
邱平:“孩子这样算来,应该十八岁了。她母亲为他起了一个名字,叫魏契儿,意思是说她并没有抛弃这个孩子。”
听到这,邱仲和实在忍不了,哭着质问着:“这是我的孙子,她有什么权力给放在别处?还没抛弃,还要怎么抛弃?永远见不到了才叫抛弃吗?幸好我这个孙子找回来了,老子这半天听得一直后怕得心都在抖啊,万一回不来怎么办?老子这辈子就这样孤苦地进坟墓了,死了连个举引魂幡子的人都没有。我这个孙子啊……爷爷对不起你啊……”
说着,邱仲和站起来就要上楼。赵丽芳也哭着拉他说:“别着急,咱那孙子刚睡下,慢慢听平儿说说。别上去把孩子吓着。”
邱仲和又抽泣着坐了下来。
邱平:“孩子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知道很多,相认没有两天,我就先把他领回来见你们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赵丽芳:“那孩子的情况你一点也不知道?”
邱平:“玉华在走之前,将一颗能量球分为两半,分别殖入我和孩子的身体,只有在心字石相见时才会显现。所以,我知道这个孩子就是我的骨肉。”
邱仲和:“这个我不怀疑,刚进门我就看着这个孩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你小子洒的种,长得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那还假得了?”
邱平:“玉华当年说,这个孩子有外星文明的血统,所以有很多超乎我们常人的异能,而且寿命长久,也最终能为我们地球文明与外星的高度文明架起桥梁,让人类向更高层次的文明过渡。”
“都有哪些异能啊?”赵丽芳着急地问。
邱平:“其他的我还没发现,只是知道他能把抓到手里的钢铁瞬间烧红,我问过他,大概原理是他让钢铁分子急速运动,由此产生热量。其他的吗,他的智力一定不是我们所能够比拟。”
赵丽芳:“孩子在哪儿长大啊?”
邱平:“他自己说是在内蒙古包头市境内的五当召国家森林公园长大。”
赵丽芳:“读书了吗?上过大学吗?”
邱平:“这些我还都没来得及问呢。”
邱仲和:“读没读书也是我孙子,没读就让读嘛!”
赵丽芳:“我也没嫌弃这个孙子呀,你这个老糊涂……”
邱平:“孩子嘛,我看先留在你们身边吧,过几天我回趟北京,看看情况,不行我就打辞职报告了。”
邱仲和:“你早该辞职了,在那呆着干嘛?就为挣养老金?无聊。还有,啊,这个孩子不在这能去哪啊?行了,就在这吧。”
赵丽芳:“邱平啊,孩子回来的确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惊喜,我们有生之年,恐怕再没有什么比忽然回来个大孙子更让我们感到欣慰的事了。只是你也马上四十了,我看你还是成个家啊,把这个家业接过来。契儿,噢,不,是海缘,海缘嘛由我和你爸来带,其他的你都不用操心。早点找个对象结婚吧。要不我和你爸在别的朋友面前,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如人,抬不起头。”
邱仲和:“那是你啊,我可不觉得。那几个老东西有孙女没有孙小子,我不比他们强吗!我有孙子了。哈哈哈……”
邱仲和也不知道是高兴得有点儿傻了还是一时激动得不知所措了,反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把个邱平也搞得稀里糊涂。
邱平对赵丽芳说:“妈,不是我不能找对象,我是实在不愿意这样做。中国人讲究从一而终,尤其大丈夫无终始者非君子也!再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我忘不了玉华,也不愿意做对不起她的事。换句时髦的话讲,我不做渣男。”
邱仲和:“我是有孙子了,你找不找也无所谓了。你当不当渣男,告诉你,我可不知道。不过,你有相好的尽管领回来,能看过眼的,老子就给你办婚宴。”
邱平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不由得想起当年在碟形飞船里看到他在美国与金发碧眼的女子鬼混的一幕,不由得看了一眼母亲,又回过头看看邱仲和笑了几声。
几天来明显累得有些憔悴的邱平真有点吃不消了,对两位老人说:“我先去睡了,实在累得不行了,都快午夜了。”
邱仲和:“去吧去吧。”
邱平走了后,赵丽芳对邱仲和说:“咱俩也去休息吧。饭桌明天一早让李婶收拾吧。”
邱仲和:“噢,你去睡吧,我一会儿去孙子那去,晚上别管我了。”
赵丽芳:“没出息,没怎么呢把人家亲成这个样子!”
邱仲和边上楼边嘀咕着说着:“看孙子去喽……”
回到卧室,赵丽芳也心痒得坐卧不安,先是可怜自己的孙子许多年来一直像个孤儿独自生活,莫名的亏欠感和深深的内疚令她坐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个昏天黑地;继而又一刻也等不上地想再看看这个孙子。到底去不去孙子的卧室,她斟酌了半天,看了看表已时近凌晨两点,她想着想着便自言自语地说:“得了,亲孙子不丢人,我也去了。”
契儿休息的卧室很大,除了有大鱼缸外还有非常漂亮的花卉。仿古的红木床榻和床架、床幔、圈椅之外,全都是木地板。摸着黑进来的赵丽芳差点被躺在地上睡觉的邱仲和给拌倒,他惊问道:“你咋也跑来了?”
赵丽芳:“兴你来,我就不能来啊?他还是我孙子呢!”
邱仲和:“还笑话我没出息呢,你也不咋地嘛!”。
“行了别说了,小声点吧,别把孩子吵醒了……”
夜,慢慢静了下来,旅游城市的喧嚣也在此时应景地寂寥了些许。邱仲和家的小院,在静夜中,仿佛忽然比平日多了一些幸福和温馨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