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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小姐,你来了。”谢灵顿抬起头,半拉了一下老花镜,用余光瞥见办公桌旁站着的那位年轻女士,手上还拿着一瓶速溶咖啡。
“早上好,谢灵顿先生,要来杯咖啡吗?你是知道的,这该死的汽车吵闹个不停,我想我们有必要换个地方工作了。”
“不,谢谢,我觉得这里挺好。”谢灵顿扶正了眼镜,顿了一下,看了看窗外充满欧式风格的古老建筑,继续说道:“你应该少喝点咖啡,里面含有大量咖啡因,那玩意就像一群神棍,会打着腺甘酸的幌子骗过你的身体,你会显得过于兴奋,并且还容易失眠,虽然你也许不会这样认为,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
谢灵顿的神情比之前要严肃了许多,特蕾莎没有再提咖啡的事,她知道,谢灵顿先生是个老顽固偏执狂,他在年轻的时候研究脑神经连结组时就对咖啡所包含的成分存在偏见,他还拒绝过诺贝尔奖提名,真是无法理解。
NatureNeuroscience杂志社坐落在纽约的旧金山街区,这里的房屋都有些老旧,隔音效果不太好,大街上来回穿梭的汽车特别是在堵车的时候会十分嘈杂,不过好在这里的房租便宜,因为它太旧了,这对于谢灵顿先生来说是件好事。
谢灵顿低下头继续整理着资料,他得赶在下周前把要刊登的论文稿审完,不过时间上来说,不算太充裕,2004年4月9号,一个不错的日子,至少特蕾莎.凯蒙小姐是这样认为的。
“你好,我就是。”
谢灵顿放下电话,看向一旁的特蕾莎:“请你帮我个忙。”
“我有一个信封,被他们不小心一起打包丢进了隔壁的仓库,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你知道的,我这里走不开,还有一大堆论文稿需还在向我挥手问好。”
面对谢灵顿先生的请求,特蕾莎表现地义不容辞:“我很荣幸。”作为编辑的助理,这是她的工作,虽然她还没毕业,但能在谢灵顿先生这里完成毕业论文,可以开拓许多的眼界,因为这里是最容易接触到来自世界范围内关于神经信息学方面的一线学术论文。
比如经常光顾这里的詹先生,他就在里这不远的HHMI(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工作,主要研究的主要方向便是神经信息学,特蕾莎经常跟詹先生交流神经信息学的前景与研发方向,她受益匪浅的同时也非常欣赏詹先生专注严谨的态度,而詹先生也经常亲自来到杂志社投递论文,但每次他只是说碰巧路过。
其实她知道,詹先生只是想亲自把论文交给谢灵顿先生,他们关系不错,只要有新的论文需要发表,他一定是先要谢灵顿先生过目一遍,而不是便宜了评审委员会的那些人。
NatureNeuroscience杂志社作为世界一流的学术期刊,不少诺贝尔奖得主都曾在这里发表过相关论文,而艾伦.道尔.谢灵顿则是这里的主编辑兼论文评审委员会主席,他曾任职于斯坦福大学生命科学专业教授,但这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拒绝诺贝尔奖后便来到了这里,他想要接触更多更先进的学术理论,这里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哦,天呐,这里可真乱。”
储物间里堆满了信件与打印纸,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学术论文与交流信件,其实电子邮件更方便实用,但还是有不少学者喜欢用信件的方式投递论文来发表,特蕾莎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她有些担忧这些学者沉迷科学研究,是否还能跟上时代的脚步,不过这也许是她想太多了。
“终于整理完了,可花了我不少功夫,也许谢灵顿先生等的快不耐烦了,我得抓紧时间。”
特蕾莎一边整理,一边翻找着寄给谢灵顿先生的信件,一般杂志社的信件收件人是杂志社的名字,而不是具体的某个人,她知道,这是一封谢灵顿先生的私人信件,但她很好奇,很少有人会将他的私人信件寄到这里,有几次到谢灵顿先生家里做客时,他都会在开门前看一眼门口的邮箱是否有新的信件,经常跟他来信件往的人,都会选择直接将信件寄到他家里。
“哦!找到了!”
信封上写有谢灵顿先生的名字,为了避免出现遗漏,她把剩下的信封也都翻看了一遍,确认只有这一封才松了口气。
ToAlan.Doll.Sherrington.
信封的正面看上去很正常;
FromSanDiegoCA92102.
信封的背面有收件地址,也没有问题;
但奇怪的是,没有寄件地址与寄件人姓名,更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特蕾莎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事,邮局一般是不会收发信息残缺的信件,为了在论文评审后能够及时给予论文作者评审答复,一般都会要求注明联系方式,看来这封信并不是通过邮局寄过来的,特蕾莎开始好奇信封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通过非正常途径寄出这封匿名信件,并且是寄给谢灵顿先生的。
“谢灵顿先生,你的信。”
特蕾莎将信封放到了谢灵顿的办公桌上,她死死盯着谢灵顿,但发现忙于手上工作的谢灵顿先生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封看似“普通”的私人信件上,也许是他朋友寄来的,只不过这次填错了地址而已。
“非常感谢,就放在那吧。”
“不拆开看看吗?说不定会有惊喜。”
“什么?”
“因为这封信比较特殊,还有一点奇怪。”
“你快把我搞糊涂了。”
特蕾莎将信封拿起,递到了谢灵顿先生的眼前,让他能清楚地看到信封上面的字。
“看上去很正常,不是吗?”谢灵顿看到信封上有他的名字,这时候的他依然认为这是朋友寄给他的信件。
“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这封信没有寄件人信息,对方好像并不希望你知道‘他’是谁,会不会是有人写给你的情书?我们在学校那会很流行这个,我还帮乔治递过情书给我的一个姐妹,但她并不喜欢乔治脸上的雀斑,还好我没把原因告诉给他,不然他会伤心死的。”
“如果你再早几十年对我这样说,也许我还会相信。”谢灵顿并不在乎信件的内容是否是情书,他更想知道是谁寄给他的,平时跟他信件往来的几位,信封内容写得都很全面且正式。
“好吧,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谢灵顿小心地将信封撕开,信封厚度与其他装论文的信封大体相当,看样子也是论文,也许只是谁把寄件信息填漏了。
“怎么样?里面写着什么?”
不出意外,信封内只有第一叠写满文字与图表装订好的纸。
“是论文。”
“谁会这么大意,寄论文的时候没有把信封填完整,这一定是个不靠谱的家伙。”特蕾莎觉得这样的论文,应该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反倒是失去了原有的兴致,毕竟每天都要看一堆论文,有的论文确实写的很差,没有过审的论文都是由她来回复作者的,看样子这次也不会例外。
《思维干涉技术理论模型的建立与睫状波的发现以及应用实验研究》;
论文的标题已经表明了论文想要阐述的内容,但并没有留下作者的姓名,很明显,作者并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但谢灵顿先生不这样想,贸然寄来一封学术论文,先不论是否符合流程规范,起码这样做,可能会被别人剽窃盗用,如果真有这样无私的学者,应该公开发表学术成果才对,不图利,也应该留下自己的名,但这人却完全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他还是不由地想起了年轻的自己。
“思维干涉技术?”特蕾莎之前似乎听到过这样的技术名称,在学校听停教授讲前沿领域时提到过这样的词,但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因为这项技术的研究还尚未成熟,没有太多的资料参考。
“一种脑神经科学的前沿技术,主要研究外界刺激对脑神经活动干涉后的反应,这种技术一般用于脑机交互研究和神经医学方面,不过这项技术还是过于冷门,投入资金研究的机构很少,詹先生他们的团队也仅仅是在起步阶段。”
“詹先生也做过这方面的研究?那真是太好了,有机会得找他聊聊。”特蕾莎似乎对这项技术产生了兴趣,当得知詹先生也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时,她显得异常地兴奋。
谢灵顿把论文快速扫了一遍,数据方面的论证没有去细看,把理论方面的阐述都了解了一下,“看来这位神秘人已经找到了思维干涉技术的突破点。”
“突破点?”
“是的。”
“我能看看吗?”
“当然。”
接过论文后,特蕾莎仔细阅读了起来,她不再认为论文的作者是一个不靠谱的家伙,反倒是对论文的内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论文中的论证数据成立,也许神经信息学的发展会更进一步。
“靶向干涉思维的关键是睫状波,通过特定频率的电脉冲与大脑某些神经区域的放电活动保持同步时可干涉神经信息的传递,而神经信息无法传递,是因为突触在脉冲干扰下无法将电信号转化为化学信号,从这一步就阻断了神经信息的转化识别。这真是太神奇了,如果这项技术研发成功,也许‘他’能做到的不只是干涉,以后能够逆向传输神经信息也说不准!”特蕾莎显得有些兴奋,这与她的专业匹配度很高,让她看到专业上的一条新的可探索道路。
“瞧把你高兴得。”
“这是什么?”特蕾莎在论文中发现一张夹着的纸,日记本大小的纸叠起来的,如果没有仔细查看每一页的论文,很难发现它夹在某一页不起眼的角落中,“哦!谢灵顿先生,这是一封信。”
特蕾莎将夹层中的信递给了谢灵顿先生,没过一会谢灵顿便将信再度折叠起来,放进了自己的私人抽屉,好像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谢灵顿似乎像是对特蕾莎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写了什么?”
“重要的不是‘他’写了什么,而是‘他’的用意。这篇论文我会将他发表出去,并且,‘他’不希望论文中的数据泄露出去,所以我会以封面加首页的形式刊登,当然,得先通过委员会的审核才行。”
“虽然不太符合流程规定,但看得出来‘他’对你的信任,也看得出你对‘他’的重视,但我不记得你有这样古怪的‘朋友’。”
“是‘他’将这位‘朋友’介绍给了我们。”
一周后
“哦,该死,这是今天第21个问我同样问题的电话了。”
刚被杂志社接待员挂断的电话又继续响了起来,自从第7卷02期刊物发表后,询问论文作者信息的电话一直没有停过,这应该是她工作以来接听次数最多的一天,都是全球各地的科研机构打过来的。。
特蕾莎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也不再好意思去打扰她,比了个手势便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对了,特蕾莎,詹先生来找过你,说是关于睫状波的。”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的她刚刚想起来之前詹先生来过找过特蕾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