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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区C03书架……’
离开通风室，汉斯算正式开始图书管理员的工作。
按存放记录里最后一批放入书籍的记录，用鸡毛掸清理完C区书架上的灰尘后，他找到了对应的书架。
仔细查看这C区第三排书架上的书籍，他发现比起其他养护过的书，上面摆放的书不同程度存在积灰、发潮等不良现象。
尤其是羊皮纸制作装订的书籍，因为放置时间太长，一部分已产生不同程度的书页变形。
‘这么多，看来要忙上一阵了。’
整个书架高一米六五，长约三米，他要把架上所有的书，全部搬进通风室清洁养护。
同时也要把通风室养护好的书，重现摆放到面前的书架上，进行轮换。
一来一去，估摸一下午的时间，可能全耗上面。
‘如此管理员的工作，也没有我想的那么轻松。’
一批批把架上的书，堆叠放进事先从储物室推来的小推车上。
等推车装满，汉斯推着它走向通风室。
路上闲着无聊，四处打量看看。
发现这所有私人图书室的阅览流量并不大，一楼随便数数也就三四个人左右，在书架前看书。
进来看书的人，大部分穿着真理教会的黑色教服，只有极少数人像他一样，穿着日常便服。
但与自己不一样，这些人的衣服从细节到做工，比肩教他的茉莉女士，看着就非富即贵。
想到门外巡逻的保安所穿的衣服，汉斯猜测这所私人图书室，应该隶属于真理教会管辖。
‘如此我岂不是随时在教会的监视下？’
通风室内，清理着书上的灰尘污渍，把推车上的书一本本放上空荡的书架。
想着心事的汉斯，莫名觉得自己右后方，传来一种针刺般的窥视感。
‘难道是一楼负责其他区域的同事？’
下意识回头，一名高瘦的绅士打扮男子，正站在自己背后。
他的身体与后方的书架重叠，像嵌入其中一般，正表情呆滞地盯着自己。
“……”
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心里念叨着，汉斯装作疑惑的回头，一本正经地继续把书放上书架。
但在拿起下一本书时，他抓起书本的手，感觉碰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知道是来自安歇尔教士的试探，汉斯淡然地继续把书拿到身前，用干抹布擦拭书皮表面的灰尘。
完全当碰落的古怪蠕虫，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过分了老东西，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
无视走进面前书架内的绅士男人，汉斯吐槽着当它不存在，觉得这样伪装下去，自己迟早要疯。
……
时间，在诡异的绅士男人变着花样的试探下，在面瘫少年置若罔闻的工作中，悄然流逝。
二楼的办公室。
安歇尔教士，严肃地盯着面前的镜子。
看着镜中，仿佛真看不见‘异影与蠕虫’，在正常工作的少年，陷入深深的茫然。
‘难道摩根提供的档案是错误的？这位孩童真的没有天赋，是哈里德在清洁过程中遇到的意外？’
疑惑的种子已经发芽，但安歇尔教士慎重起见，决定再试探少年几天，再找哈里德反应情况。
……
楼下，
或许是知晓少年看不到自己，被安歇尔教士操控的异影，已经放飞自我。
开始在汉斯面前来回摇摆，偶尔跑到他的眼前，离少年很近很近；或是在他周围反复横跳，来回蹦跶。
就差原地起舞、螺旋升天，偏偏汉斯还不能理会，还要装作看不见。
‘但我上盥洗室（厕所），你也跟来……简直欺人太甚！！’
余光瞄着右侧，身体弯曲到诡异角度，查看自己蹲坑的绅士男人。
他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到用一旁屋顶吊下来的麻绳，来回擦干净屁股后，汉斯盯着那根‘黝黑’的粗绳，整个人也佛系了。
‘呵，真的，真是个落后野蛮的世界！’
此时他在乎的不是旁边偷窥狂的绅士人影，而是自己为什么进来前，不带几张废纸。
因为这事，之后的工作，他的状态都是飘的。
一会儿想下班回去要好好洗澡，一会儿想自己用了公用的麻绳，会不会感染糟糕的疾病。
总之，通过遗物‘奥斯桑塔的透镜（注①）’，一直观察他的安歇尔教士，越看越觉得他的表现没有问题，甚至比之前更加淡然。
‘是快下班的原因？’
想到下班，安歇尔教士看向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五点。
想起晚上真理教会内部还有两场会议，他收起面前的镜子遗物放入皮质的手包中，匆匆离开办公室。
当他收起遗物时，那位诡异的绅士人影也随之消失，让汉斯长长地出了口气。
‘终于没了，还以为那个鬼东西，要跟我回家呢。’
放松到一屁股坐在地上，少年突然怀念以前街头卖报的日子。
想到以后，身边都会多个偷窥狂，心情顿时差到极点。
C区剩下的一排书架也不想搬了，起身拍拍屁股就打算离开图书室。
然而经过离洋房门口最近的一排书架时，一阵犹如薄荷的清香引起了他的注意。
悄悄回头，香味的来源是一名正在看书的年轻教员。
他的长相属于路人水平，棕褐色的短发，看着干净利索。
那么香味……
视线下移，年轻教员另一只没有拿书的手，正插入教服衣兜中，取出一团乒乓球大小的肉丸，趁着周围没人塞进身前的书架内。
藏匿的肉丸样子，因为天生的敏感，暗中的汉斯看得很清楚。
像是由生肉揉搓制成，圆溜溜的带着新鲜的粘稠血迹，表面还有貌似眼睛的凸起轮廓。
‘emmm……’
感觉自己无意中，好像碰到什么麻烦事的汉斯，此时很想扭头就走，装作没有看见。
但是那团肉丸的味道，实在是太香啦！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闻的薄荷香味？
想起在那天夜里，在地下室碰到斧头怪人，以及他脑袋上鱿鱼状的触须……汉斯知道自己似乎变得很奇怪。
奇怪到，一些奇怪的变化，正悄然在自己身上发生。
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按理说求稳的自己应该回家，当做无事发生。
可偏偏想起，那团香气四溢的肉丸后，他的心如猫抓似的，瘙痒难耐。
‘就……小小的破例一次？’
也不知道为什么，汉斯最终走到门口时停下。
折返回来，装作一名看书的人，随便挑了一本书，阅读起来。
夕阳下沉，夜幕降临。
阅之无味的把手里的书翻完后，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洋房内，除了门口的值班房还有人外，已经人影寥寥。
‘可以了。’
又转悠了一圈，回到最初那名年轻教员停留的书架前，汉斯左右环顾确定无人监视，嗅着味道寻到了藏匿肉丸的位置。
用手伸入书架，把已经分出经络状触须的肉丸，从中取出。
看着手上，仿佛睁开一道缝隙的黏糊肉丸，如果不是确定香味正浓，他真的不认为这是人可以吃的。
‘尝一下？’
鬼迷心窍的把它伸向口中，汉斯突然觉得脖子有点痒痒，用手摸向哪里。
摸到本该是疤痕的区域，有一张嘴巴正吐着舌头，舔舐着自己的手指。
“……”
和自己舔手指的感觉差不多，但我这里怎么会多出一张嘴巴？
本能地把肉丸塞进脖上的嘴巴中，感受着它的咀嚼吞咽，汉斯的脑子一团乱麻。
最后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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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奥斯桑塔的透镜（遗物）：
这一面成年男性手掌大小的梳妆镜，能释放出一位名为‘奥斯桑塔’的男性绅士幽影，全方位无死角监视想要监视的目标。
但一天内，只能限定一个目标。
备注：我在拉屎啊！变态！！——by某惊慌失措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