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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这个王被关进了笼子里面 / 第三十一章 权衡

第三十一章 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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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不是错,对不是对,利是利,弊是弊。
  ----题记
  房门敞开,夜风带雨,呼啸而入。
  罗雁瞪眼,看着那名顶盔贯甲的男人,他怒火中烧,但大厅之上的那颗头颅,却又让他心底发寒。
  “大胆!”
  站在罗雁身前的铁安阑怒目而视,腰间弯刀出鞘半寸,森森寒光夺人眼球。
  那全副武装的男人不摘盔,不卸甲,依旧是挺胸昂头,他断然道,“小人不敢。”
  铁安阑怒极反笑,“嘴上说着不敢,我看你心里想的未必,见到魔法师大人,因何不跪?”
  那男人抱拳昂首,“恕小人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不卑不亢。
  人群中,刀疤脸青年微微一笑,随即将自己脸上的笑意很自然的隐藏好,他看着这个大厅之中的盔甲武士,低不可闻的呢喃道,“主公,你还真是收了一员虎将啊……”
  “你是何人?”罗雁面沉如水。
  “小人狄墨,只是个杂役,难入君眼,不足为君道。”
  盔甲上的血污被身后的风雨湿气沾浸,染开一团又一团的红晕,随后滴滴答答洒在武士的脚下,砸在片片血花。
  他是狄墨,但他可不是一个杂役,他是李家陷阵营第三马军都的都头,与第一步军都的都头李延禅一样,拥有炼髓境大圆满的修为,如果这种程度的高手只能是杂役,那就太夸张了。
  眯眼,铁安阑看着狄墨,他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嗅到那种刀尖般锋利的味道,不过,他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人能够威胁到自己,更不认为对方能伤到自己身后的罗雁。
  “踏踏”
  就在这个时候,李伯年终于是上前两步,他缓缓抬眼,看着罗雁的同时,也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铁安阑,不知是在计算着现在发难的成功几率,还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咳咳。”
  李伯年咳嗽一声,轻声道,“李家是北元的李家,也是奥术学院领导下的李家,李家人对主神的信仰,是虔诚的,是卑微的,但同样,也是钢铁一样不可更改的。”
  “罗雁大人,您是奥术学院的魔法师,是尊贵的主神仆从,是神的鞭子,而我等这样的迷途羔羊,理应受到您的鞭打,您所言,即是神所言,您所愿,便是神所愿,您所为,便是神所为。”
  “所以,您想杀李家,李家便让您杀,即便引颈受戮,也不改我等信仰。”
  “赞美主神,赞美魔法,赞美奥术学院,赞美罗雁大人。”
  语气越发谦卑,声音越发沉重。
  右手死死的扣住自己的心脏位置,李伯年跪倒在地,满脸虔诚和甘之如饴,仿佛死在自己的神手中,是莫大荣耀一样。
  “赞美主神,赞美魔法,赞美奥术学院,赞美罗雁大人!”
  其余的李家众人也全都直挺挺的跪下,一个个跟着自家主子随声附和,就像是排练好的一样。
  就连身披重甲的狄墨都是使劲低头,弯下腰,手锤心脏,呼喝震天。
  顷刻间。
  整个议事厅中一片寂静,只剩下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沉默,沉默。
  无论是铁安阑还是罗雁,都愣住了,他们在见到狄墨突然杀出的场景时,还以为李家已经埋伏下了刀斧手,想要分分钟砍死自己二人,但他们没想到,李家竟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脑子里的想法飞速碰撞旋转,罗雁阴沉着脸,“李伯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如此姿态,莫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您是神的使者,我等是迷途羔羊,想杀便杀,我等绝不反抗,也无力反抗。”李伯年如是道。
  盯着李伯年,罗雁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没有看出半分恐惧,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好,你们是忠于主神的信徒,我如果杀你们,我就寒了天下信徒的心,所以,你有恃无恐,对吧?”
  北元完全征服大宋才九年,奥术学院在宋地的传教工作才刚刚开展,他们需要一个正面的模板,就像是千金市骨,必须拿出以宽待人的姿态,如果今天杀了信徒,那明天就不会有人再信神。
  但,这种程度的理由,还不足以说服罗雁,只要罗雁封锁消息,杀光李家之人,那时候,罗雁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杀光李家很容易,然后呢?
  玄庙镇的战略地位很高,无论是北元官方还是奥术学院,都十分重视这里,培植了相当程度的势力。
  比如三大家族,李家、柳家、孙家,都是奥术学院的狗,而镇主和领司,那都是北元的狗。
  互相牵制,互相平衡,才维持着玄庙镇目前的稳定态势。
  在三分钟前,罗雁还可以一怒之下杀光李家全家,但三分钟后的现在,局势却完全发生了逆转。
  孙家完蛋了,孙家家主的头就在这里摆着,现在玄庙镇只剩下两大家族,奥术学院在这里只有两条狗了。
  这种微妙的平衡,从此刻开始,不,是从李家对孙家出手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打破了。
  罗雁是奥术学院的一星魔法师,他可以作威作福,也可以杀人全家,但有的责任,他担不起。
  狗咬狗,杀了狗,没有狗,重新养狗,这都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而且偏巧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真是……
  想起今天早些时候和自己老师的魔法传音,罗雁的瞳孔就是不停的颤抖。
  不行,现在不是时候!
  摁下胡乱翻滚的念头,罗雁的脸色阴晴不定,“你说,孙家勾结西楚余孽,想要谋反,可有证据?”
  “有。”李伯年面不改色,“在孙家发现许多西楚人,他们的身上都有西楚护国军的刺身,还有,孙家私藏了上百件兵器,一律是西楚形制,用了楚铜。”
  话音刚落,门外就冲进来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又拖又抬的扔下几具尸体。
  罗雁皱眉去看,尸体上确实有纹身,但纹身一看就是刚刚刺上去的,血还没干呢。
  “铛铛铛!”
  是两把楚铜长剑,看花纹和形制,倒是真货,可兵器不会说话,谁知道他们原先的主人是谁呢?谁又知道它们之前都放在谁家的仓库里呢?
  铁安阑冷声讥讽,“这也叫证据?哪怕是……”
  “够了!”
  罗雁打断了铁安阑,他缓缓,一字一顿道,“孙家勾结西楚余孽,意图谋反,今日刺杀之事,也肯定是孙家图谋之一,种种罪状,全不可赦,理应株连九族,全族凌迟,刨祖坟鞭尸,但念他孙家为国尽忠多年,赐速死。”。
  说到这里,罗雁再度把眼神放在了李伯年的身上。
  “李家未经允许,擅动私兵,造成重大伤亡,按《大元律》,理应全族流放,家主赐死,不过,念尔等护国心切,事出有因,便不予追究,罚三百万帝国币,鞭刑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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