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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外十里凉亭,县丞、主簿、典吏、巡检加上皂吏、民壮、弓手、轿夫等,洋洋洒洒几十号人,一大早就来到这里,尽管秋阳升起,照得头上冒汗,各人却心有惴,莫不是之前吃相太难看,以致于县令大人上任之前先找了何老虎?这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找来帮手准备吃回去啊!
如今,只能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反正上面早就打点完毕,太守府和最大的酒楼也留给了他,真要再狮子大开口,只能让后面的士绅再出点血了,谁让他们买地时互相通气拼命压价呢?
跌倒太守,吃饱大众,原本上头官员等位太多,早就想赶走太守,安排县令,奈何完颜太守朝中有人,一直霸占着不放,如今他死了也好,只要上下同心,新来的县令就算再强势,也无法压住地头蛇吧?
远远的锣鼓喧天,表明县令大人已经到来,等走得近了,才看清阵势,人群当中,首先凉凉的就是典吏莫为了,带这么多捕快,是要让自己失业的节奏啊!
当先一把万民伞,伞上有好几百个红手印,衬的当中那歪歪扭扭的爱民如子四个大字好不威风,等再看到县令身边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众人第一时间下了定义:手长、心黑、不要脸!
最难缠的对手浑然不觉,此人除了一头黄发和鼻子大点外,面孔到与大家无异,驻马后,由县丞带头上前躬贺,当下也抱手回礼:“哈哈,本官上任,有劳诺位不辞劳苦前来迎接,李某感激不尽啊!王县丞,以后可莫要如此劳众伤财了,本官可是爱民如子的典范啊!”
说完还有意无意瞟了一眼万民伞,众人心头被一万匹大马踏过,太不要脸了,以后怎么相处啊?
待一帮人互相恭维进城,路边草丛间突然传出一句愤怒的低吼:“是他、是他、就是他,这声音烧成灰我都听得出来,就是他卖的八音盒,如今又冒充县令,我……”
“吾儿轻声,此地不安啊!”
“不,我要进京告状,整个县城上下蛇鼠一窝,绝对要让他们人头落地!”
“进京?盘缠呢?就为娘这一身肥肉也卖不出钱来啊!”
“我去讨饭,一路我来养你!”两只眼洞空空,消瘦的脸上肌肉纵横,可见内心的仇恨有多深!
那一个八音盒,在当初看来是多么的精巧,说巧夺天工也不为过,可突然间就发了脾气,不但把自己双眼刺眇,还在老爹肚子里安了一根,全城的郎中找来,偏偏对肚子里的一根小刺束手无策,到最后,肥肚子肿得跟个大球似的,没撑几天就一命呜呼!
可恨的是手下那些白眼狼,骗自己说库房里的冬瓜一个不见!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吗?可惜当时太过冲动,只杀了一个,其他人就一哄而散,临走居然卷尽了细软!
该死的官场更黑,看大树倒下,借着查案的名义,竟然把自家所有的房锲都搜走了,这回从上到下,都该吃得脑满肠肥了吧?哼,那个阿凡提来了也好,就让他们窝里斗去,只是可怜了从娘家赶来的老母,拖着肥硕的身躯,陪自己风餐露宿,有家不能回,如今,自己就算一路乞讨到京,也要把这些吃人的豺狼全都送上断头台!
会不会被人告上断头台,我们的县令,李靖李安民大人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面前这张礼单挺重,这帮家伙,大概拿得手发软了,准备用这些礼物封住自己嘴巴?哼哼,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出的血还有点不够啊!
晚上的欢迎宴会自然是在县城第二大酒楼醉香楼,至于第一大酒楼仙客居,呵呵,划在县令大人名下,还没开业呢。
主位上,几个人都对站在县令身后服侍的两个美女惊艳不已,秀儿一身水蓝罗裙,身躯扭动间,曲线淋漓尽致,尤其是那一张吹弹可破的小脸,让人恨不得上前温存一二,可惜,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
另外一个身穿翠绿短袄,胸前也是山高水深,一张小脸不苟言笑,偏偏这种冰山美人更惹人窃喜,吃不着、偷不到,心痒难耐啊!
别人都在酝酿,偏偏县尉迟安心中不安,微笑着巴结道:“李大人年轻有为,如,如夫人也貌美如花,让人一见如故呢!”
李大人鼻孔一喷,轻声道:“盼盼以前一直都在何家庄,迟县尉之前见过也不为怪!”
“彼其娘之!”
在坐各位心中那个恨那,巴不得县令当场大耳刮子扇死这个多嘴的家伙!
你以为我们没看出来吗?这多上一句让我们情以何堪?何老虎把自己最心爱的小妾都献上了,大家外室里藏着那前守备大人的美女,不也得一一奉上?心里这个疼啊,简直无法叙说!
王林王县丞见各人躲闪,只好带头站起:“咳,这个李大人,前一阵呢,本县突遭大难,守备大人一家被湖匪所害,所以他家的那些,那些女佣也就没了着落,还烦请李大人给个章程,毕竟祸不及家人不是?”
“哦?本官向来怜香惜玉,只是不知人数多少?听说前守备大人喜欢金屋藏娇,老想凑齐整数,比如四十个之类啊,不知是不是真的?”
老王心中大喊:哪有啊,总共才二十六啊,把现场……咦?现场叫得出字号的正好十四个人,卧去,这是要搞死我们啊!那二十六个都是美貌,家里有的倒好说,没有的可又要出血了啊!
李大人微微一笑:“诸位可别以为本官风流成性,这四十人呢,是要安排到仙客居的,与其让她们闷在闺房,不如放出来见见世面,同时也给她们一个自食其力的机会不是?”
我们信你个鬼,酒楼是你的,想吃还不是随时张口?可怜我的银子啊!
一顿豪华却无味的酒菜过后,李县令才想起一件大事:“哦,忘记说了,我来时路过何家庄,不料庄子也遭了惨祸,一百多口,全都被湖匪所害,那可真是一个惨啊……哎,王县丞?你怎么昏倒了?莫非不胜酒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