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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偷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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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凉州东南,有一城,名为南城,城中有一县,为龙泉县。
  此地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是梁州数一数二的红尘风流之地。青碧宗张氏姐弟正出身于此地。三日前,张氏姐弟张有庆回乡探亲,于府中被刺,当日假死。龙泉县大都督张凤果断封锁消息,上报于封玄。
  封玄站在祠堂门前,夕阳斜窗,显得格外幽静。此地就是张有庆遇袭击现场,断裂的木门,残破的石像,无一不诉说着那日争斗的惨烈。在封玄漫长的当差生涯中,见过无数次这类场景,比这惨烈的也不在少数。但此时此事,仍然让他心有余悸,若非此地都督处理得当,恐怕整个梁州都要承担难以估量的代价。
  花总管一身红衣,站在祠堂之中,一挥衣袖,那日争斗幻像浮现在眼前。
  之见张有庆以一敌三,不落下风,本命仙剑蓝光大放,与三名刺客缠斗在一起。三人见久攻不下,转身欲走,张有庆以为三人不敌,召回仙剑,一招长蛇出洞,便欲追击。刚出祠堂,左侧埋伏之人手中甩出一白光,直奔张有庆腰间。张有庆将脚一点,飞身向后百余米,欲召仙剑阻挡,可以慢了半刻,白光入体,黑雾绕身,倒地不起。
  “白瞎了一身东西。不过花田这一手“镜花水月”要是放在女子闺房,就更好看了。”大汉望着幻象,说道。
  封玄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转身向外走去。大汉也毫不在意,等花总管结束,跑去跟他嘟囔半天,不知所云。
  当地的都督张凤已经率人在府前等候。
  “恭迎天官大冢宰、花总管。”
  “张都督辛苦”
  回到府衙,众人也不多耽搁,略微寒暄后直奔主题。
  “现在情况如何?”
  “回总管,张有庆被安排在下官房间内,外有凤鸣军士把守,在这之前,都是下官亲自看护。”
  然后张凤一五一十将这张有庆遇袭的过程说明。
  话说由于张有虞的婚事,张有庆此次回乡,极为高调。连摆宴席,宴请同乡亲友。张氏姐弟,自幼父母双亡,一直靠乡亲邻里救济过活,直到其姐被青碧宗长老发现,将二人带回山上,日子才变得舒心。
  因为乡中皆是亲朋,而且鲜有修行之人,张有庆此番回来也没有带门中守卫,何曾想,那个万一中的万一就此变为现实。
  “袭击的人有线索吗?”
  封玄问道。
  “回天官,属下无能。暂时没有。”
  花公公听闻,接过话来。
  “先去看看这位张公子吧。”
  四人来到房间,但见一青衣长衫的年轻公子哥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披头散发。张凤领到之后,自觉出门把守,并戒严整个县府。
  “如何?”花公公头也不抬的问道。
  封玄有些疑惑,正不知如何答话,那光头汉子突然开口。
  “三魂七魄剩一生魂幽精,一魄伏失。有点麻烦。”
  “很麻烦?”
  “我天生少一魂一魄,生魂匹配,但一魄我缺吞贼,而他余伏失。”
  “有办法?”
  花公公少见没有笑容,而是神情严肃,眉头轻皱。魂魄一事,毫厘不能差池,否则非但张有庆难活,汉子也恐魂飞魄散,再无轮回的机会。
  “魂魄可缺不可多,要拿掉他的一魄。”
  汉子抬头道,然后又看向封玄,问道。
  “小子你什么修为?”
  封玄有些疑惑,依然认真答道。
  “下官金丹大宗师圆满”
  “勉强够用,过来,我教你一式拘魂索魄之术。一会你要在我与此人魂魄交融之时,拉出此人的伏失魄”
  封玄作为刑部天官大冢宰,是圣皇身边最强执行者之一。遇事自然不会胆怯拖沓,在汉子将拘魂索魄法门传授之后,封玄少见的出现些紧张和压力。
  此事之凶险超出封玄的想象,尤其抽魂一事,关系到此事的成败与其他三人的生死。汉子离魂,花总管补魂,封玄抽魂。若有丝毫闪失,三人皆是生死的差距。
  “封大人哪一年入朝堂?”
  “回总管,平封三年”
  “也有五十年了,封大人刑部办差,可曾失手?”
  “回总管,臣从未辜负圣恩。”
  封玄的心境渐渐稳妥,不再虚浮。办差五十载,从无一失手,今日也不会。
  “如此甚好”
  花公公点头道。
  “张都督”
  “微臣在”
  张凤推门进来,眼神低垂,跪地行礼。
  “劳烦张都督戒严本府,我与封天官要共同施救,其间不能打扰。护法一事,拜托张都督了。”
  “总管放心,天官放心。下官万死不辞。”
  言罢,俯身退去。
  龙泉县百姓往后常想起那一日。凤鸣军全副武装,戒备整个龙泉县,进不得出不能。任何事宜不得出门,街上任何闲杂人等,但凡出现,格杀勿论。更不用说那护地阵法和那十年不得一见的衙门供奉了。
  “那咱们开始?”
  花公公撩起红袍长袖,问道。
  “好”
  汉子毫不含糊,盘腿而坐,双手掐诀,一尊佛陀法相笼罩其身,佛陀法相气势一转,罗刹降世,半佛半魔,二者融合。汉子面色惨白,汗如雨下,口中念念有词。
  一条青蟒口吐红芯现身,盘绕法相之上,目光凌厉盯着汉子。
  “常家一脉的出马,果然壮观。”花公公望着那烟雾缭绕的法相,不禁赞叹道。
  “封大人,一会就拜托你了。”
  花公公话一落,左手倏然出现一条拂尘,右手持一块玉石,佛尘一扫,玉石落入大汉头顶。
  “起”
  八条青烟从大汉头顶飘起。
  那青蟒眼神更加凌厉,血嘴大张,急迫要吞下这几条青烟。可惜玉石在中间,散出绿色幽光,青蟒獠牙击打在幽光之上,激起阵阵涟漪。
  花公公此时满头大汗,雪发凌乱,显得有些狼狈。但即使如此,花公公依然纹丝不乱,左手拂尘随心而动,在空中画出一道又一道的符篆,不断打入张有庆的体内。
  终于,张有庆突然双目怒睁,面色狰狞,两缕白燕从额头飘出,随拂尘而动,落入玉石之中。此时,青蟒似乎更加激动,巨大身躯不断挣扎,法相已经开始出现丝丝裂纹,玉石的涟漪越来越多,形成一片又一片的波浪。
  花公公也因此脸色不断苍白,嘴角渗出丝丝鲜血。
  “封大人!”花公公勉强开口。
  封玄丝毫不拖泥带水,双手合十,体内金丹告诉旋转,灵力如大江大河顺着经脉澎湃而行。按照汉子所教的术式,全力运行。但见封玄左手像失去骨头突然垂下,封玄一声冷哼,牙关紧咬。取而代之,一只透明的手出现在左手的位置,在封玄的控制下,逐渐伸到玉石之中。碰的一声,牙齿咬碎的声音传来。封玄其双目通红,七窍流血,硬挺着在里面撕扯出一道虚影后,瞬间失去意识倒下。
  花公公面色不改,艰难将双手合十,红袍炸起。青蟒更加挣扎,法相破碎,如水下油锅,屋顶直接被掀开。张凤在外面见此状况,立刻出手压住冲击,将其止于府内。
  “合!”
  烟尘起,张都督再也压制不住,口吐鲜血,击飞坠落于府外。
  众人皆知“梁州冷侵月,花田晚占春。”圣皇手下一文一武,武冷月,文花田。何曾想,这文,也通武。
  张凤起身,丝毫不顾自己伤势,立刻飞奔府内。
  到地,四周房屋已成粉屑。花公公一身红袍独立于院中。身前二人,皆受其庇护。唯独那大汉不知所踪。
  “总管!”
  “劳烦将人带下去,好生照顾。老奴要回去复命,转告封大人,那青碧宗来人后,他可便宜行事。”花公公声音有些许疲惫。
  花公公不顾样貌狼狈,拿出碧玺流云匆忙离去。
  张凤安排好二人后,思索片刻后,盘坐此地,运功修炼,自断经脉,重伤倒地。
  凤鸣军头领赶忙救起,送入医馆。
  “今日之事,张大人练功冲通窍境界失败导致,明白了吗?”凤鸣军头领大声道。
  “明白”众将士答道。
  凤鸣军乃张凤私军,皆是死士,张凤对此毫无顾虑。
  次日,青碧宗来人,带走张有庆。封玄醒来,真假参半圆了此次状况。封玄久经堂庙与江湖,为人处世八面玲珑。青碧宗虽然愤怒,但张有庆既然无碍,自然也没有过多为难。
  誊城,大雪停。
  封玄向圣皇汇报龙泉一事,事无巨细。
  花公公据说身体不适,圣皇特意安排其去庙山休养。听闻,又破一镜。
  龙泉县大都督护卫有功,册封为南城右武伯,赐灵丹仙晶若干。
  路上,张有庆醒来。
  见身边青碧宗长老和弟子,淡淡一笑。
  “有庆,你怎么样?”
  “好,非常好”。
  长老查过张有庆,伤势虽不致命,但也颇重。以为有庆因为宗门来人而心中欣喜,所以捋着胡子道。
  “放心吧,有庆,师叔来了,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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