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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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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的卧室在一楼北面的最里边,构造和下阁室差不多,同样要穿过一条逼仄昏暗的走廊。
  商夜从小到大并不经常来奶奶卧室,因为奶奶总喜欢在室内点上九柱香,刺鼻的香火味总是会充斥着本就不宽敞的房间。
  踩着脚下已快要腐朽的木板,头上的小灯泡摇曳着自己和奶奶的影子。
  只是,自己长大了,奶奶却老了。看着走在前面苍老的身影,商夜不由鼻尖一酸。
  从小到大都是奶奶一个人在辛劳,哪怕现在知道奶奶可能不是常人,但是奶奶却为了自己能健康活下来冒死穿回地球当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这一点无论以后是否见到父亲和母亲,也绝对比不上和奶奶的亲。
  正当自己在胡思乱想时,在前旁带路的奶奶突然开口干哑道:“墙上那些画也是你爷爷所作”“他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是被誉为最具有潜力的新星”奶奶的话中透出一丝骄傲。
  商夜这才注意到走廊墙壁的两侧也稀稀梳梳挂着一些画,不同于下阁室走廊的画,这里的画都是用镶着金色的画框给装饰起来。
  不仅如此,这里的画比下阁室的画更有血有肉,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活的。
  商夜眼睛一路浏览,看到其中一幅挂在右下角不起眼位置的画时不由停下脚步。
  修长的指尖虚空点了点,“这好像是爷爷记的那副绿野锁猿图!”
  画中的山野,树木蔼蔼,阳光倾泻在树叶上映出一片班驳的树影。
  一头身高数十丈的白猿倚靠在一棵苍劲的大树旁,红宝石一样猩红的眼睛中透露着…恐惧?
  “嘿嘿,正好拿这幅画练练,奶奶也不会发现”商夜伸出右手,对着那幅画,心神一凝。
  戒指闪了一下微芒,紧接着那幅画便化作一缕白烟飞进戒指之中。
  “还真可以用”商夜一脸惊喜,再反复翻了一下右手,才连忙跟上奶奶。
  奶奶的卧室只有十多平方米,一个衣柜,一个祭祀香火的桌子和一张床,还有墙上挂着一个便是奶奶所有的家具。
  “坐吧”奶奶指了一下床边有声无力道。商夜自然乖乖坐好。
  奶奶艰难地弯下腰,从衣柜的最底层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子,坐到商夜旁边。
  “奶奶,这里面是什么啊”商夜好奇大量盒子问道。
  “一支你爷爷留下来的毛笔”
  “毛笔?”
  商夜一头雾水,看着奶奶缓缓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用鲜眼的金色软布作为铺垫,其中一支黑色古雅的毛笔正静静的躺在其中。
  奶奶把盒子递给商夜,缓缓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些事,那我也就不用刻意隐瞒你了”“不错,我不仅去过裂缝之外的世界,还把你带了回来”
  得到奶奶肯定的答复后,商夜漆黑的眼眸亮了起来,脸上因为激动而变成红色。
  “那个世界真的存在吗”“爷爷和爸爸妈妈他们真的在那边生活着吗”
  商夜一连丢出几个问题,一脸期待着看着奶奶古井般的面容。
  奶奶叹了一口气道“他们的确生活在那边,只是因为一些问题不能脱身回来,希望你不要怪他们”
  商夜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攒了一下,指甲刺在掌心内才冷静下来。
  “不会的奶奶,我虽然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但我也相信他们有他们的苦衷”商夜懂事地回答道。
  “你能明白就好”奶奶欣慰地点了点头。
  “那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商夜的疑问,奶奶浑浊的眸子飞过往事的尘埃。
  “那是很久的事了”“那时候我刚生下你爸爸那晚,你爷爷守在门外。突然天上飓风大起,将我们三人卷起,之后我便没了意识”
  “醒来之时,我们三人已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
  “那是一个科技落后但又非常奇幻的世界”“在那里武力为尊,弱者根本没有话语权,只能任人践踏”
  讲到这里奶奶缓了一口气,脸上欣慰继续道:“幸亏你爷爷机敏过人,天赋又好,不久就掌握了那个世界的规则,成为人言口中可畏的强者”
  “你爸爸也没让我们失望,天赋也超乎常人”
  “后来你父亲娶了你母亲,却发现不能生育,好像是因为我们地球的血脉和那个世界的相互排斥”
  “最后寻尽天下灵丹妙药才得于解决”“可是刚生下你没多久又遭起伏,你被你爷爷的一个死敌给抓走了”奶奶讲到此愤愤杵了杵拐杖。
  商夜口涩道:“那家伙不会就是我背后图案的元凶吧”
  “不错”奶奶凝重道:“那老狗叫毒公司老,擅长下毒和蛊咒,也是知道你是你爷爷的心头肉,拐走你故意不杀你,而是在你身体中下世上最恶毒的鼎咒”
  “中咒者从小到大会生不如死,以自身为炉鼎,最后十八岁时就会活活被自己给炼化成一团血肉”
  “嘶”商夜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东西这么毒。
  “后来呢”
  “后来你爷爷找遍天下法子也没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你父亲更是为了你去抢夺一个神魔的伴生咒印晶,自己落下重伤。好在那时我们及时赶到灭了那神魔,却和那族神魔交了恶”
  “原来后面是这样”商夜托腮恍然大悟。
  “可即便如此,你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你爷爷无奈之中只能想到将你送回地球,但是一定要有同血脉的做媒介”
  “但当时人族与其它种族大战在即,你爷爷和父亲脱不了身,你母亲又不是地球人不能进行穿梭回去,加上我实力也不怎么高”
  “所以就由我带你回来,我们也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说完奶奶咳嗽一声微微低下颔。
  看到奶奶咳嗽商夜连忙轻轻抚了抚奶奶后背,奶奶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老了,再加上地球没有灵气供我补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奶奶说时风轻云淡,苍老地脸上尽是岁月磨炼后的波澜不惊。
  “奶奶,我要去那个世界”商夜握住奶奶干巴巴的手坚决道“我去找爷爷他们帮忙,实在不行我就翻遍整个世界!”
  “你有这心便好”奶奶欣慰点了一下头。“说实话,奶奶也不希望你去那冒险,在这里安定生活下去便是我,也是你爷爷和你爸妈的心愿”
  商夜的眼光黯淡下来。
  奶奶继续道:“但现在你不去也不行了,你过了十八,去了那世界那道咒印对你的影响应该是微乎及微”“解决起来应该是容易一些”
  听到奶奶的话商夜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激动道:“奶奶是答应我去那冒险了?”
  奶奶白了他一眼。反问道:“我可没说不让你去,你难道要奶奶看着你痛到死吗”
  末了,奶奶望了一下屋顶,喃喃问商夜,“你知道天上那裂缝是怎么回事吗”奶奶指了指屋顶之上的天空。
  “还能是啥”商夜嘴角一撇。“环境污染遭成的呗”
  “不”奶奶摇了一下头。“这事没那么简单”“我听你爷爷讲过,好像是叫星渺界的结界出了问题导致各时空混乱”
  商夜吸了一口气,疑惑道:“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它把我最要好的兄弟给吸走了”想到着,商夜眼色不由阴厉起来。
  奶奶安慰道:“你朋友或许不会死,大概也是和我们当初一般去了那个世界”
  “或许吧”“奶奶您刚才说那裂缝是什么意思”商夜疑惑问道。
  奶奶故弄玄虚指了放在床上的那根静静躺着的毛笔,“明天晚上准备好你就知道了”
  商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明夜无风,窗外的月光将树影拓印窗户上。
  “东西都带齐了吗”奶奶问道。
  “齐了,吃喝拉撒没问题”商夜拍了拍胸脯。
  “那就好”奶奶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那边的世界远超你想象的危险”“一切多加小心”
  “知道了奶奶”商夜重重点了点头。商夜忽然想到什么似,搓手贱笑道:“奶奶你就没什么厉害的法宝要给我的吗”
  奶奶佯装拉下脸,沉沉道:“你爷爷也算过今日这种情况,叮嘱我不能让你顺风顺水,真正的强者是磨炼出来的”
  “啊”商夜一脸悲催,爷爷也太坑孙了吧。
  “不过”奶奶话头一转,听此言商夜眼睛一亮。
  “不过什么奶奶”商夜激动道。
  “毕竟是亲孙子,总不能让你去送死”奶奶枯枝般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商夜的额头。一朵莲花的图案在商夜额头上潜藏下去。
  “危急关头可保你一命”奶奶淡淡道。
  摸了摸额头,发现没什么异样,嘿嘿笑道:“谢谢奶奶”
  “时间快到了,准备好”
  “嗯”商夜伸出手,奶奶提起笔以血为墨,在商夜的手上画出一个晦涩的符阵。
  “当当当”墙上的挂钟响起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奶奶握笔的手虚空而作,苍劲而有力。一道道符文在空中被勾勒出来,最后形成一道光柱直冲屋顶,穿了过去涌上云霄。
  静谧的夜空中黑云被搅乱起来,受到什么力量牵引一般滚滚升腾。
  云层之中的裂缝终于暴露在苍穹之上,灰暗深邃摄人心魂,那道巨大的被人们称为“恶魔之眼的裂缝”。
  感受到身边的气流不断变强,商夜闭上眼,如夜墨黑色的短发随风而摇曳。
  “奶奶保重…”商夜睁眼冲面前的老人急切喊道。
  下一刻便化作一粒光点冲上云霄苍穹之上,掠进裂缝之中。
  光柱消逝,裂缝再次缩进云层之中,一切又恢复往常般的宁静。。
  奶奶呆呆往着被光柱穿破的屋顶,月光透进来洒在老人苍白的脸上。
  “奶奶相信你会有一番作为的”老人喃喃道,浑浊的老珠里布满了疲惫的血丝望着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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