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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你的选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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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昏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纵眼望去,澜庭潭一片尸山血海,在这般惊悚的场面,一位老者和一位青年正在手把棋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小丫头坐在一旁观战,男子第一手落定天元,着实让她极为吃惊,因为就在半个月前,爷爷便是落子天元,走了一步废棋,输掉了对弈的。
  “太狂妄了,和爷爷对弈,竟然不使全力,开局走个三三都是大不敬,他竟然敢学爷爷,走在天元,简直是……狂妄!”
  小丫头评论道。
  半个月里,她也经常听些洛水阁对上次对弈的讨论,受其言论影响,小丫头也渐渐接受了洛水阁的观点。
  爷爷当时第一手天元确实是一步废棋,她也用心识算过,从围地的效率来看,先角后边,才是棋界的王道!
  但如今这人第一手同样洛在天元,他明明知道其中的利害,却故意行之,难道是在羞辱爷爷吗?
  “普天之下,能够对爷爷这般人物让子,得有多强的辈分和才情!?”
  小丫头摇了摇脑袋,看了一眼穆寒,又想起洛水阁对穆寒的评价。
  “这个穆寒提前半个月进入弘农大世界,同台竞技,势力扩增才这点,摹印道兵虽品质不低,但是和龙潜和中阳等人简直无法比较。穆寒此人并无大才,资质一般,大家不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
  小丫头回过神,心中笃定:
  “他就是不厉害的,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只是侥幸赢了爷爷一局,造成洛水阁对他的成就期望过高,所以大家都认为他一定能够怎么样,事实上,他和绝大部分修行者一样,普普通通,泯然众人已。”
  “何况,凡才情出众着,必然能够摹印出高阶道兵,他服用紫晶水莲都未能摹印出高阶道兵,足见才情极为一般了,甚至连一般都不如,今日他执黑先手落子天元,已经脱先,接下来,便看看爷爷怎么将他杀个片甲不留!”
  这样想,小丫头心情又好了起来,期待着最终结果出现。不时,她肩膀上的迷你版蛟龙附和,并愤怒地朝穆寒喷出蓝色火焰。
  经过上次对弈失败之后,老者这次显然谨慎起来,见穆寒第一手天元,强压心中诧异,第二手,落子小目。合乎情理也是对穆寒最高的尊重。
  不过,行棋十一手,执白的洛老感到奇怪了,似乎穆寒占据天元之后,每一手棋,都跟自己下得一模一样,以天元为中心,完完全全对称模仿行棋。
  洛老蹙眉,于是决定打破僵局,第十二手靠,近身肉搏,试一试对手反应。
  但穆寒不管,第十三手继续模仿,在对手中心对称位置,继续靠。
  之后白棋虎住,黑棋也虎住。
  这让一旁的小丫头非常生气:
  “你怎么能这样和爷爷下棋,一点脑子都不用,见爷爷怎么下你就怎么学,明明是耍无赖嘛!”
  “哦?可是这样并没有违反比赛规则啊。”
  穆寒挑衅说道,恰似一个一股清流,不仅无视这些陈规旧俗,反而标新立异。
  他目前的状态极差,哪还有心力对弈,不管怎样落子,能够赢棋就行。他自顾自行棋,不时嘴角勾起,想起当年老衲爱飘柔用这种方法对付自己,当时可是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不过眼前的老头似乎修养非常之高,对弈时也只是蹙眉冥思苦想,如何破局了。
  “你!”
  清秋不悦。
  “清秋儿~不可放肆,小友对棋道有自己的理解,如今能够想到用这般布局,让人耳目一新,不得不佩服啊!”
  洛老制止,感叹,又继续冥思苦想了起来。
  此时,布局之争结束,棋盘上双方势力划分完毕,由于是模仿的缘故,除却天元黑子,各处棋形对称,形式相同上下左右完全一模一样,可谓势均力敌。
  一旁观棋的小丫头失去耐心,十分恼火,多次朝穆寒龇牙咧嘴,声音也越来越大。
  穆寒丝毫不理。
  不管怎样,棋局还得继续。
  越下越心惊,洛老面对穆寒的模仿,弄得措手不及,完全没有预料到,满头大汗,思考破局之法。
  白棋跳。
  黑棋跳。
  白棋贴起。
  黑棋也贴起。
  也难怪小丫头生气,这么模仿棋,还真是不好对付。
  因为弘农世界棋道规则,黑棋不能贴目的缘故,白棋不能随便走棋,看似黑棋在一招一式的模仿你,实则黑棋鹰视狼顾,紧盯白棋。
  一旦白棋行棋失效,或者走了坏棋,黑棋马上就会停止模仿,从而以好棋制胜。
  总之白棋下得不错,黑棋就照着走,走错一步,便是深渊!
  白棋提。
  黑棋提。
  白棋压。
  黑棋也压。
  白棋退。
  黑棋也退。
  双方皆成骑虎之势,相比较而言,洛老确实大废脑筋,老头是很认真地坐在棋盘前的,审视着白棋每一手的合理性。
  白棋第60手托,寻求渡过。
  黑棋也渡过。
  白棋加补。
  黑棋同样。
  模仿棋的意义就在于拓展棋道的自由性,在不贴目的情况下,白棋不及时在中央行棋,黑棋确实有利,洛老也发现了这一点。
  但洛老犹豫了,先前对弈,中央天元一子可是他布的诱饵,此时他不能确定这次是否是黑棋的诱饵,倘若轻易围攻天元,是否造成满盘皆输局面。
  于是,老者陷入了长考。
  良久,第64手,洛老执白向天元一子杀去!这招看似凶猛,实则白棋既没有围出地盘,也没有形成攻势。
  接下来,便看黑棋的了,如果继续模仿的话,相互在天元一子旁边行棋,也仅仅多围出一目而已,受益甚微。
  此刻穆寒明锐察觉,白棋的不合理性,不再生搬硬套地模仿!
  而是先在右下角冲了一下之后,在上方压出,占得先机,破坏上方白势的同时,对中央洛老白棋构成攻势。
  这时,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洛老突然变招。
  由于穆寒不再模仿,率先取得优势,在上方压,洛老却转过生模仿起了黑棋!
  也就是说,穆寒怎么下,洛老便怎么下。
  “天道好轮回!”
  行棋几手后,穆寒被迫苦思冥想,抓耳挠腮,前半盘都是洛老在头疼,现在突然剧情反转,该穆寒头疼了。
  内心不淡定了,反而乱了阵角。
  “老头你无耻!”穆寒骂道。
  “哈哈哈……小友好布局,老夫也只是现学现卖罢了,谈不上、谈不上。”
  “爷爷好样的!”
  小丫头见穆寒满头大汗,一脸得意。
  “小友,局是好局啊,阴阳对立,每行一棋都与你那白子呈中心对称,敌是我,我亦是敌,棋盘上有九个星位,唯独只有一个天元,你初手占得先机,势必奠定大势,按照如此模仿,行棋结束,黑棋倒是可以获得二到三目胜利。”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模仿棋,也仅仅是一种布局手段罢了,其精髓之处便是这天元一子,但唯一破绽也在天元一子!”
  “……想要攻破此局,只需设计一场包括天元之子的对杀便可,攻守转换之间,拼的还是棋手对于棋道的理解,棋道千古无同局,小友,接下来,可要拿出些真本事了!”
  “看来小瞧你了!”
  穆寒嘀咕,随即认真起来,陷入长考,只有他知道,老头已经掉入了陷阱,现在要做的是怎样将陷阱扩大。
  良久,他果断提袖取出一子。
  “啪!”一声落子之声响亮,穆寒自信满满道:
  “不过这模仿棋的精髓,老头,你还并未完全明白。行棋至今,我是躲在黑暗中的毒蛇,只要老头你有一手失误,我便可果断出击,且一击制胜!”
  “……方才你大胆进攻我天元,已然出现破绽。此时我若贴!”
  绝妙一招!
  洛老一惊:
  “各处边角形势均等,若在此一贴,势必形成黑棋与天元一子完美呼应,中央方阵隐隐成型。因为黑子占领独一无二的天元,所以我方白子大模样明显缩水,黑棋大优啊!”
  “什么?”
  小丫头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
  “看似简单的你来我往的模仿,实则,双方斗智斗勇,内力相抗,黑棋先手贴之后,再到中腹围空,可谓妙不可言!”
  “未料小友竟然有这一招,闻所未闻,此局千古一现,秒啊!”
  老者震惊片刻,忍不住惊叹道。
  随后,洛老拼命补救,白棋穿入!
  黑棋跳,连回中央!
  白棋尖!
  黑棋黑棋贴!
  白棋反击压这里!
  黑棋不理,在中间扳!
  棋局变换莫测,洛老尽力救场。
  但是,棋局上白棋断电太多,不好善后,无奈,白棋只能断,选择滚打包收。然而黑棋虽然被包成一团,由于与右下角白子形成大模样,围出了一个巨大的口袋。
  不久,棋局进入收官状态。
  两人落子的速度频繁起来,白棋冲,黑棋粘,白棋退,黑棋先手便宜一点,再回到角上补,双方你来我往,看似焦灼,实则白棋中腹一带损失过大,终究无法扭转乾坤。
  最终穆寒八目胜出。
  “黑棋不贴目的情况,模仿不失为一种战法。老夫应当尽早在中央行棋,已破天元一子效率,可惜啊!”
  “承让,承让!”
  穆寒抱拳。
  “呵呵,愿赌服输。今日对弈赢了,老夫可允小友一事,说吧?”
  一阵清风吹过,腥臭味传来,穆寒喘了一口气,摇了摇脑袋,清醒道:
  “我只要一株药材,救命的药材!”
  目光坚定。
  “哦?”
  洛老诧异,旋即他大手一挥,身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空间隧道,发着强烈的光芒。
  “难道小友不想回到来时的地方吗?”
  穆寒瞳孔骤缩,突然站了起来,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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