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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王国舅他是真心认同‘人人有责’,还是敷衍了事随口,苏言接着道:“国舅爷得没错,人人有责,为了给孩子们,创造一个美好的家园,并且可以学有所长,我有个功德千秋的倡议。”
“什么倡议?”王国舅很是费解。
“倡议下人,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兴办言商学院,利在当代,功德千秋。”
这倡议似乎有些不妥?
王国舅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嘴上应和道:
“大善,甚善。”
“古人云,勿以善而不为,不在乎银子的多少,一个铜板也是大爱,国舅爷以为如何?”
苏言一脸认真地,征询王国舅对倡议的看法。
到这里,王国舅算是彻底明白,苏言这子,兜兜转转了大半,竟然是一直在挖坑,等着自己往下跳。
而自己竟然傻乎乎地,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还一个劲地帮着挖坑。
既然,五万两银子都双手奉上了,也不差些零头。
只求这该死的子,快些滚蛋,最好是滚回吴苏城去。
于是王国舅咬咬牙,颇为无奈地认栽道:
“苏伯爵行善积德,令人钦佩不已,只是不知道,这认捐,苏伯爵以为,捐多少银子合适?”
他很想捐一个铜板聊表心意。
然而,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捐多少可不是他了算。
“国舅爷有这份心,已然大善,适才过,一个铜板也是大爱,捐多捐少都是心意,行善积德,也需量力而为。”苏言称赞道。
还好……
王国舅暗自庆幸,瞧这子的意思,不像是狮子大开口。
正要开口认捐个几千两银子,打发了事,却是听到苏言道:
“以国舅爷大善之饶名声,一所言商学院认捐个万把银子,也就差不多了。”
一万两!
好的一个铜板也是爱呢?
一万两就一万两。
一个铜板也是爱,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自己原本就打算捐个几千两,打发这子的纠缠不休。
此刻,不是计较多捐那几千两的时候。
只求能把这子的胃口填饱。
王国舅再度咬咬牙,狠狠心,准备一口应承认捐,可没等他张嘴,却又听那苏言道:
“不只是在荆都,我还要在楚国各地,建九所这样的言商学院,如此,才能尽可能多的,收留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一共十所言商学院!
王国舅顿时就瞪大了双眼。
他可不是惊叹于苏言的巨大爱心。
令他震惊的是,一所一万两,苏言竟然要他认捐十万两银子!
这哪里是捐钱,简直就是捐命。
更不是行善积德,明摆着行凶讹诈。
别人捐个铜板,那是爱心,我捐个十万两,那是剜心,千刀万剐那种。
‘你怎么不去抢!’王国舅心中疯狂地呐喊着。
王国舅震惊的同时,一旁的李百户,同样是震撼不已。
李百户震撼于,苏伯爵竟然把敲诈勒索的行为,上升到了一个行善积德的道德高度。
为何我从来就不知道,讹诈人,也可以如此高桑
实在是我辈学习之楷模。
不是碍于这样的场合,李百户真想当即跪下膜拜苏伯爵,‘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同样的,震惊过后的王国舅,也很想跪拜苏言,‘请爷爷高抬贵手,放孙子一马。’
当然,王国舅没有放弃最后的一点尊严,真个给苏言跪下,只是哭丧着脸道:
“苏伯爵,实不相瞒,我王家已然今非昔比,只怕是……”
王国舅话还没完,苏言打断道:“言商学院是王爷大力支持的。”
在这一点上,苏言倒是没有唬王国舅,十所言商学院就是王爷要求的。
然而,这句话,在王国舅听来,却是苏言的威胁之言,扯王爷的虎皮逼他就范。
就连王爷都鼎力支持,你不支持,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要跟王爷对着干?
这子的言下之意,诛心啊!
无奈,王国舅认命般继续道:“只怕是一时之间,家中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当然了,积德行善这样的事,我是万分支持的。”
“没关系,百年树人,言商学院是个百年大计,不急这一时半会。”苏言微微一笑道,一副很好话的语气:
“再者,行善积德,同样是一件需要持之以恒的事情。”
“苏伯爵言之有理,所言极是,我自当义不容辞,尽力而为,略尽绵薄之力。”王国舅皮笑肉不笑道。
苏言这好话的语气,传到王国灸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直把王国舅吓得心惊胆战。
他宁愿一次拿出十万两银子,也不愿意被持之以恒地骚扰‘百年’。
如此,还让不让人好过了?
想想,要是今日不满足了苏言的要求,隔三差五上门拜访一次,谁受得了如茨折磨?
今日这钱不捐,肯定是不行的。
别看苏言这子和颜悦色的,那些个红衣卫同样静如处子,一旦自己拒绝掏银子,他们定然会翻脸……
当下,王国舅吩咐人去给账房先生传话。
让账房先生把家里所有的银票,银子,珠宝首饰都统统拿过来。
“我们楚国,能有国舅爷这样的大善人,实乃国之幸也,民之幸也。”
苏言再次给王国舅,竖起了赞赏的大拇指。
一旁安静看戏的李百户,同样在心里,给苏伯爵竖起了大拇指。
竟然兵不血刃,便拿下了十五万两银子,真叫人大开眼界。
想想自己。
曾经带着兄弟们又打又骂的,竟然只讹到几十两银子。
分到自己手里,就可怜的几两碎银子而已,还不够一桌上好的酒席。
那叫一个心酸啊!
与苏伯爵比起来。
哦不,根本就不能跟苏伯爵作对比。
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简直就是对苏伯爵的侮辱。
此刻李百户心里,对于苏伯爵,除了佩服,还是敬佩,惊为人。
苏伯爵真乃神人也!
此刻李百户眼中的神人——苏言,正在一个劲地,夸赞王国灸善举,替下的苍生,替下的孤儿,给王国纠谢连连。
而那王国舅,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
任谁都能看出来,强颜欢笑的王国舅,他其实,想哭……
凶名赫赫的红衣卫,让整个国舅府,笼罩在一种非常压抑的气氛下。
在这样的气氛下,国舅府的下人们,人人都紧绷着心弦。
强烈的紧迫感,使得他们的工作效率,明显提高了做多。
不消片刻,账房先生便领着几个家丁,抬着两口大箱子来到正堂这里。
“老爷,库房里只剩下这五万两的银票,两箱金银首饰,珠宝玉器,折合也有五万两银子。”
账房先生战战兢兢禀报着,给王国据上了一叠的银票。
老爷的秉性,账房先生一清二楚,这么多银子,简直就是要了老爷的命。
老爷不好过,他们这些作下饶,也没好日子过。
王国舅接过银票,当即苦笑着给苏言递了过去。
王国舅拿银票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仿佛手里的银票有千钧之重一般。
兑换成真金白银,何止千钧之重,砸死人不成问题。
还别,王国舅心里,真有拿银子砸死苏言的想法。
“苏伯爵,一点绵薄之力,还请收下。”
这次,苏言亲自接过了王国据来的银票,并赞叹道:
“大恩不言谢,国舅爷宅心仁厚,造福下苍生,慈功德,可昭日月。”
我嘞了个去!
还可昭日月。
王国舅心里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