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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3个多小时里,我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让瑞贝卡不断搜索有关于我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信息,大致拼接出了从2020年到2056之间,神童王器的人生路线:
王器入籍美国后改名叫丹尼尔·王,并由美国政府指定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物理学教授爱德华·梅森作为监护人。15岁时,王器已经拥有两个博士学位,并且在生物工程、计算机和纯数学等多个领域都有新发现。
正当人们认为一颗科学新星就要闪耀世界时,他却离开了大学,和另一个美国天才少年阿尔伯特·赫曼组建了名为“新生”的公司,涉及生物科技、新材料、人工器官、人工智能等多个领域,并获得了多个风投公司10亿美金的投资。2035年,新生公司研发出了能够完美“骗过”人体免疫系统的生物材料,可用以制作无排异反应的人工器官和仿生肢体,公司估值暴涨至600亿美金。2039年,“新生”公司又发明了可以以非常低廉的成本制备石墨烯和碳纳米管在内的新材料的技术,公司估值已经超过7000亿美金;2040年,“新生”以超过2万美金的巨型体量在美国上市。
到2049年,“新生”已经是一个市值超过5万亿美金,旗下有2000多家分支机构,400多个顶尖实验室,20000多名专职研究员,40万雇员的超级科技巨头,并且并购了大量涉及领域的上下游企业,近乎垄断了相关产业——到我穿越的2056年,全世界95%的仿生材料、人工器官、石墨烯原料,50%的人工智能核心算法,62%的新药物……几乎都由新生集团所控制。而在2051年的一次董事会上,王器更是联合其他大股东和董事,逼退了联合创始人阿尔伯特·赫曼,完全控制了新生集团。
而在公众印象和媒体报道里,王器——或者叫丹尼尔·王,不仅是一个科研上的天才,而且是一个沉默寡言却常常能一击致命的狠角色。创立公司后,他很少出席公开活动,主要精力在新技术研发上,同时私生活也非常保密,大众仅仅知道他在2047年和一个叫“青青”的中国女性结婚,而短短一年以后就离婚了,并没有养育子女,而这个“青青”的来历也十分神秘,没有人搜集到任何关于她的信息,甚至她来自中国哪里都不知道。
在逼退阿尔伯特·赫曼后,王器才更多地走向前台,开始参与一些公开活动,偶尔也发表公开讲话,但是大多是一些中规中矩、没有营养的空话。不过根据与他接触较为密切的研究人员和集团高管透露,私下里王器还是比较活跃的,他的思维很快,跳跃性强,让人很难跟上,特别在进行科研时,以至于实验室不得不将他的话录下来重新梳理才能了解他的思路;他喜欢和关系亲密的员工开玩笑,并且会在员工生日会上弹奏钢琴,不过据说水平很糟糕,但他乐此不疲;他喜欢试用各种高科技设备,包括竞争对手公司的,并且会认真的给予对方使用反馈。2051年后,王器和新生开始参与大量国际政府项目,绝大部分是绝密项目,但是他的人工器官和仿生肢体却在各种军事实验和地区冲突中大放异彩,让人诟病其发“战争财”。总得来说,王器是一个内外分明的性格,除了在科研上的天才和商业上的冷酷以外,并没有太多鲜明的个性和特别的爱好,不过在员工眼里是个颇有魅力的领导者。
而在世界形势方面,在2051年,世界所有大国政府突然宣布终止了联合国的使命,成立了一个叫做“世界联盟”的国际间政府合作组织,宗旨是维护世界和平、阻止战争爆发、促进人类发展。在世界联盟的架构下,国家间的内政、外交仍然自主,但是防务以及相关的科研却逐渐融合到了一起。而“世界联盟”与“联合国”最大的不同是,各种大型的科技公司也能以第二级(国家为第一级)或第三级的身份参与联盟事物,尤其是像“新生”这样的巨头企业,在联盟中的实际地位仅次于几个大国以及中等国家联盟,远远超过绝大部分小国、弱国及其联盟。很多人猜测世界联盟的成立是为了应对某种危机,必须集中全世界的资源为某个目的服务,所以要在最短时间内消灭战争和内斗。但是这个猜测始终没有得到证实。不过显而易见的是,10多年来全世界已经基本消灭了战争和大国分歧,仅在部分地区还存在一些零星的军事冲突和反叛武装,但是无伤大局。
“看来这个猜测并非毫无根据啊,不过‘大降临’具体是什么,在各种互联网资讯和文献中并没有提及,难道是彗星撞地球?可惜不能明问。”我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已经是早晨的纽约。我脚下就是著名的纽约中央公园,低头看去,已经可以看到公园里出现了许多如蚂蚁般的黑点在移动,那是早期锻炼、休闲的纽约人民,一片安静祥和。
面对诸多未知的问题,我决定先解决眼前最棘手的问题——我该如何扮演好王器这个世界首富,他每天要进行数十次甚至上百次的决策,有些关乎某个研究项目的命运,有些关乎某个公司数百人甚至数千人的命运,有些则可能关于全世界六十?七十?反正好多亿人的命运!
我的小心脏还无法承担这样的重任,尤其是知道有个未知的“大降临”20年后就会到来。今天每一个错误的决定,都有可能导致无数人的死亡。王器是世所罕见的神童、天才,由他来领导新生集团并参与世界联盟的决策当然是够格的。但是我在这之前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肥宅,每天过着996的悲催生活,哪有做如此决策的智商和经验?
真当我思绪纷乱之际,瑞贝卡的声音再次响起:“先生,赫曼先生已经到总部了,正在办公室等您。”
那个赫曼?阿尔伯特·赫曼?他不是已经被逼得退隐了吗,为什么要这么早来找王器。他是王器的创业伙伴,对他肯定非常熟悉,我还是先不要见他为好。
“能帮我推掉吗,就说我不舒服。”我斟酌了一下,对瑞贝卡提出要求。
“对不起,先生。之前您将赫曼先生设置为最高的SIII级权限,所有关于他的拜访、邮件等事务都需要由您亲自进行回应。您现在需要调低他的权限吗?”瑞贝卡的话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见面。王器在逼退赫曼之后,还给予他这么高的权限,至少说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像外界所说那样紧张。如果这时候拒绝见他,或者调低权限,让瑞贝卡把他打发走,那可能引起的后续问题也许更加严重。
我思考了一会,对瑞贝卡说:“那让他在办公室等我15分钟。给我准备衣服。”
瑞贝卡立刻回应道:“好的,已经告知赫曼先生。您在纽约总部大楼存放的衣物一共有三套是您常穿的,不过我建议您穿最新的维特鲁威人定制款,虽然有些隆重,但是十分适合您今天的行程。”说完,我身后白色的墙壁忽然打开一扇门,一根齐腰高的银白色圆柱滑行道我面前,圆柱上放着一块暗红色表带、黑晶表面的手表。
我一时有些懵逼,不是定制款西装吗,怎么是块手表。不过好歹我也是看过《复联》的2020年宅男,立刻就想到了托尼斯塔克可以从胸口变出整套钢铁侠战衣的纳米技术——“难道已经实现了?”不过想到时光已经过去30多年,我这个躯体的原本主人还是世界头号高科技企业的掌舵人,实现了也不奇怪。
我压抑略有些激动的情绪,尽量控制自己不要露出好奇宝宝的表情,把手表戴到了左手腕上。刚扣好,表带就自动收缩,紧紧贴着我的手腕皮肤,接着我就看到左手皮肤底下亮起了一条条蓝色的经络一样的线路,不过1秒钟又暗下去,恢复了原本的肤色。这时从手表底部突然延伸出黑色的布料,瞬间就覆盖了我脖子以下的身躯,然后这层布料如同有生命一般一阵蠕动,延展出不同的服装部件,最终变成一套得体、优雅的暗蓝色西装。而我的身体可以清晰得感受到这套西装并不是穿在我身上,而是“长”在我身上,我甚至可以随意控制服装的任何部分进行不同的变化。而且我估计这套西服的防弹能力肯定是一流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飞起来,看样子没有喷气口啊,除了我纯天然自带的那个。而且穿好以后,我显著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强大了很多,但是又不至于失控。
看来这就是最高级的外骨骼了。我很想实验一下这套西装的“性能”,但是又不能让瑞贝卡感觉到异样。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我谨慎地对瑞贝卡说:“阿尔伯特并没有预约,他是从哪里过来的。”
瑞贝卡停顿了大概2秒钟才回答:“根据记录显示,赫曼先生是从伦敦过来的,可能是因为伦敦观测站的事情。”
看来他也深入到“大降临”事件当中,也许他的隐退并非被王器所逼,而是两者之间的某种默契?我满怀着揣测地前往办公室。
在不过2分15秒的路程中,我也观察到了王器的癖好,他似乎不太喜欢由人类来服务自己。我只看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功能机器人在大楼里跑来跑去,还有一双又一双仿生机械臂不知从哪儿就伸了出来,并没有看到一个活人的身影。
王器的办公室位于大楼的79层,这里与卧室相比显得平常得多,面积也并不夸张,摆设与卧室的风格类似,都是简约的未来科幻风。与2020年相比,空间中多了许多立体投影画面,有的在显示各种数据,有的在显示各种机械和仿生肢体的三维图,有些则是我根本看不懂的公式和化学结构。还好我也是受到各种科幻电影熏陶的宅男,这种场面虽然神奇但是并没有出乎我的想象,只不过是把电影中星际战舰的主控台和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室搬到了我眼前而已。
穿过层层投影,在办公室的会客区我看到了阿尔伯特·赫曼。他是个有着高瘦个头的典型白人,头顶着乱糟糟的红发,胡子拉碴,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我向他张开了双臂,热情地打招呼:“嗨,阿尔伯特,我的好兄弟,你的到来真让我太意外了!”
阿尔伯特·赫曼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躲开了我的双臂,用生硬的语调对我说:“你是又吃了赫尔辛基实验室那些奇怪的药物了?我早告诉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上!”
我尴尬地把手放下,心想看来自己装热情看来起了反效果,不过还好阿尔伯特·赫曼给我找了一个台阶下。我强装镇定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他们的药物效果还不错,我觉得非常开心。”
阿尔伯特·赫曼没有回应,而且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看了足足20秒——别问我为啥知道是20秒,刚刚下楼的过程我已经发现自己可以非常准确的估算经历的时间和目光所及的各种长度、距离,并且能精确到秒和厘米,仿佛这家伙的脑子装着时钟和测距仪。阿尔伯特·赫曼忽然嗤笑一声,放松地向后靠在沙发椅背上,然后才开口说道:“你在试探我,试探我是不是被伦敦观测台的意外给污染了?”
我同样用微笑着回应他:“那么,你有吗?”
阿尔伯特·赫曼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谈起了我的西装:“这就是维特鲁威人?你忙了整整两年,就是为了把自己塞进这个乌龟壳里?”
我内心突然升起一种直觉,那就是眼前的阿尔伯特·赫曼也并非阿尔伯特·赫曼,他也被人顶了包,或者像前面说的那样——被污染了?我的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但也许是表情出卖了我,阿尔伯特·赫曼挂在嘴角的微笑消失了。
他的身体忽然猛向前倾,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用一种极其令人牙酸的艰涩语调开口了:“他没撒谎,你果然是这个星球上最聪明的人,不过已经太晚了!”他一边说着话,瞳孔竟然完全散去,眼中浮现起一个说不上是符号还是图案的图形,我目光一触,还未能分辨出形状,大脑就“轰”的一下丧失了思维能力,仿佛有一只大手伸入了我的大脑开始用力搅拌我的脑浆。。
迷乱中,我只隐约看到阿尔伯特·赫曼手变成了长满尖刺的藤条向我卷来,我却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这时候我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躲了这一卷。接着我感觉到左手“维特鲁威人”手表上传来一股巨大的电流,沿着手臂直接扎入我的大脑,那只大手被瞬间击溃,我的大脑勉强恢复了一点清明,这时就听到脑海中传来瑞贝卡依旧稳定的声音:“先生,由于突然遭到袭击,您的意识出现问题,我已经按照预设程序接管了维特鲁威人的控制,现在处于战斗模式!”
我仍旧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更别谈进行控制了。但是我从眼前快速晃动、旋转、颠倒的混乱画面,可以知道瑞贝卡正操控着维特鲁威人不断闪躲阿尔伯特·赫曼的攻击。我勉强可以看到正在袭击我的这位好兄弟,已经变成了一根不断冒出尖刺藤条的怪木,只是长着一颗人头而已。而他一边向我发动袭击,一边用更加酸牙的声音嘶吼着完全不明意义的单词,每吼出几个词,他的形体就庞大一些,也冒出更多的尖刺藤条向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