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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花瓶5
斯坦家候高效的信息传递系统开始运作，消息一层层的被发放下去，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奔向自己的岗位。
依琳城里的城民们突然发现斯坦家的“维和”士兵多了起来，如果他们胆子再大些留在广场外头还会发现，由三家加盖族徽的紧急公文已经张贴在了告示台上，上面提醒民众说今晚会有密集的“巨响”，届时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然而应该准备什么？神的惩罚？还是第二天的黎明？相比于问问题，普通老百姓显然更愿意躲回家里猜测外面的战况，具体依琳是死是活还是交给那些上面的大老爷吧，他们应该比自己更不希望这城被攻破。
城墙上人员齐备了，他们大部分是斯坦和塔克家的士兵，但其中也混杂着一些撒德家的秘术师以及医护人员，所有人都在等待。
利德并不需要再下达指令，他之前的命令规定了一个时间，如今，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时刻，到时候同时发炮，不给对方逃跑的机会。
随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远处巡逻的怪物们的身影也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但是对于依琳的“炮手”们来说倒是无所谓，按照之前陌教的，与其费劲心思瞄准，不如每门炮都尽量固定一个区域轰炸，200门大炮，晚上炸开第一轮，后面就不会有什么白天黑夜之分了。
一排排黝黑而又冰冷的炮管随着帘布的掀开而显露真身，这凶残的兵器在古州历史上从未出现，而如今它们整齐的排列在最雄伟的关卡之上，仿佛戍边的卫兵，沉默而致命。
四周的士兵此时都半蹲着，由于在外面看不清城墙上面的具体情况，所以外表上看来这只是一次日常的换防，不会有什么特别的。
利德和扬也蹲在城门处的城墙上，心里估算着时间，他们这里是炮火最密集的地方，也是要提前开出第一炮的地方，虽说约定了时间所有人同时开火，但是古州毕竟不是现代，没有先进的计时装备，所以还是要有一个信号作为进攻时机的。
东侧的城墙附近还有数量不少的士兵正在准备给热气球点火，陌给他们的指示是顺着西风把躲进森林里的怪物给烧出来，虽然火炮或多或少也有点火的功效，但毕竟难以控制火势，而且太过密集的炮火甚至会把已经烧起来的大火轰灭。
由于所有的热气球都由一条纤细的草绳连着，士兵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之内控制气球的落点，他们希望火可以从远处向内烧过来，这样就彻底断掉了怪物的退路了，当然，也断掉了自己的后路，这样做无疑会坚决怪物攻城的决心。
城门处的电池组早已组装完毕，门的内侧一个巨大的圆弧内有着几十个6、7人高的陶瓷架子，上面是组装成套的“伏打电堆”，电闸由利德的一个亲兵负责，在需要开关闸时，他会根据城墙上一个专门发布信号的火把进行开关。
即将降临的寂静夜晚隐藏着巨大的杀意。
三个人每人拎着一个巨大的包裹，正准备赶往塔克家附近的城墙，那里是离外面森林最近的地方。
陌的袋子里大部分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其他的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书籍外，还有少量的手雷和燃烧弹。而其他两位，听着包裹中不断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就该猜出里面肯定全身武器铠甲什么的，林身上额外背了一把没见过的短弓，弧度惊人，如同半月，挂在这冰霜美人身上不由得让人脑补这边的后羿和嫦娥是不是同一个人。
对于他们来说，依琳的这次进攻不会是一个结束，相反，属于他们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撒德家的公子们都没有来，但在临行前，路把他那把随身带了十几年的“慈悲”送给了陌，那悲壮的样子就差说出一句“关键时候可以给自己一个痛快”。
陌却笑不出来，路算是他来古州以来接触最多的人了，也是他最信任的人，这个年龄不大的撒德家三公子在外人面前都给人留下沉稳寡言的印象，唯有在陌的面前会表现出那份属于他的真挚感情，这一点让陌感到格外心疼，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真想把他带走，远离这个撒德家，去他跟自己无数次提到的古州绝景之地。
“路，如果我回来，我一定会带你去什么连珠北星、憧憬河魂，你想去古州大陆的哪个地方我都陪你去。”陌轻声说这离别的话，他本是发自真心的誓言，但是话中的离别意味太过沉重，连身边的依兰依琴都忍不住垂下泪来。
路小心地把慈悲塞到了陌的手里，刀鞘外都珍重的包了厚厚一层。
陌看到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却倔强的没有滴下，还勉强笑笑说：“要是哥哥到时候不准怎么办？”
陌轻轻地抱住他，用几乎谁都听不见的声音温柔地说：“他要是敢阻止我带你走，我就让撒德家长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每一个兽魂都是永恒的存在，他们不会真正消亡，只是肉体暂时遭到摒弃】
与此同时，古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神游于天地之间，无比自由，无比畅快，浩渺如烟的天空，只有他一个人，那麻烦的生灵，无尽的责任全都消失不见。
他不停地飘啊飘啊，永远也没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对于这种漫无目的的自由他开始感到厌倦，想要回头，但是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着陆，也没法继续向上飞去，只能无助的悬浮在空中。双手拼命挥动，却什么也无法触碰。
许久，他突然醒悟，就仿佛自己体内的灵魂给自己敲了一下脑门：“这是他的恶作剧！”
“意志！给我出来！”他愤怒地对着天空大吼。
一丝若有如无的媚笑从虚空中慢慢传来，它就像是身边的云彩，恍惚即逝，又像是震天的闷雷，穿脑入髓。
那个声音慢慢变得清晰，魅惑而又娇弱：“这么久才发现，古，是不是最近都没怎么想我啊。”
“老子刚刚才完成归巢，你就拉我进来，什么意思？想开打？”
那“嘤嘤”的笑声传来，古听在耳里烦在心头，但无奈自己身在“空”中，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状态，也拿这声音的主人没办法。
没过多久，那女子渐渐地收住了笑容，“你也不用生气，我只是来提醒你的，最近你做的事有点太过了，虽然我理解你的做法没有偏离我们的意志，但是我还是怕你会把握不好“度”，沉迷在杀戮之中。”她声音听久了会渐渐让人沉醉，仿佛梦中的低语一般。
“放x，你就知道我把握不好了？你丫见过我那些小朋友了吗？他们可比你们这些臭狐狸靠谱多了。”
女子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慢慢地把古给放向了地面：“希望会是你说的那样。”她突然有恢复了笑容，用狡黠的声音说道：“另外给你提个醒，这城里有些很有意思的东西，没准会给你和你的归巢小朋友一些惊喜哦。”
“惊喜？”
轰！轰！轰！巨雷一样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响，刚刚落下的夜幕立刻就被扯下，黑夜宛如白昼，躺在树叉上睡觉的古差点被震下树去，幸好被小衍及时给拉了回来。
“这你倒是醒了，老子喊了你多久了都不见动静，你这是什么毛病，归巢的后遗症吗！”小衍在身边歇斯底里地喊着，这会不间断的爆破声已经让人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了。
古现在脑子里很乱，刚刚从意志的梦魇中醒过来，又听到这恐怖的“雷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他一拍脑袋：“这是上次那个法术？”
“你才意识过来！快tm叫亡者撤啊！”小衍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在喊。
古赶紧闭上了眼睛，上古的灵魂瞬间降临到战场的各处，森林、沙地、兽道，无处不是爆炸，无处不是支离破碎的尸首，那些刚刚经历归巢洗礼的亡者们在火炮的威力下显得脆弱不堪，未及逃走便大片大片的被收割殆尽，即使没彻底死亡，也失去了作战能力。
在距离依琳城不远的一片巨大区域内，短短几十滴的时间，自己的上万亡者遭到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这是什么秘术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莫非自己还在意志的梦魇里？
小衍迅速撑起了一个防御性的秘术，爆炸已经波及到他们这里，远处的森林都开始燃烧起来了。“你倒是快点啊！让亡者走了我们也得撤。”
“不行，撤不了了。”古恢复了冷静，他抬头看着本该空无一物的天空。
“妈的，那又是什么？”小衍也抬头，发现一排排的圆球自依琳城中升起，失去了夜色的保护，它们直接暴露在了亡者面前。
古看着这些圆球飘走的方向。“他们已经把远处的森林都点燃了。”他随手拿起一块身边的石块，微微蓄力，对准刚刚经过他们头顶的一个圆球用力掷出，石头笔直的飞向天空，巨大的音爆几乎要压过满世界的火炮声。
石块准确的命中了头顶的热气球，被打翻的樱石迅速点燃帆布，一大坨火焰直直地落下。但这火焰刚刚接触地面，就触发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爆炸，之后便如踢倒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烈焰瞬间吞噬了一切。
“你疯了！想死在这吗！直接换下一代？！”小衍挥手压灭了身边的火焰，一遍遍地加固防御，白色的光芒从他身边散出，碰到炸裂开的各种金属片、树枝、泥土通通相消为齑粉。
“这个时候再撤就没法围城了，人数太少了！”
“那你要怎么办！”
“既然归巢了，那就直接上吧！”说着，古再次闭上了眼睛。
小衍全力维持着秘术，没有心思理会古。
沉默了许久，突然，小衍听到身边古的咆哮。
那是来自远古时代最初的兽吼，声音仿佛直接从人的内心里滋生出来，让人恐惧，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无数亡灵响应他一般在同一时刻开始嘶吼，它们汇聚在星空之下，咆哮着冲向艾琳的敌人，宣誓着他们的忠诚。。
小衍摇摇头，看着身边被压灭的火焰再次复燃，想着他们可能还要在这里撑很久。古是对的，趁着亡者数量还占优势反攻是他们唯一还能完成使命的办法了。
【兽灵是高于人类的生灵，历史上他们曾多次挽救人类于危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