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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归巢--第一节:日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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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日食1
  建康大学城附近,某城中村网吧。
  烟雾弥漫的过道上人满为患,老田跟着宿舍几人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蹲到了空出的机器。
  最近大学城这边的学校陆陆续续都考完试了,网吧成了回家前炙手可热的消遣圣地,今天他们出门晚了一点,多排了10几个人才等到。
  “早说让你们早点起,想玩还睡到9点,林峰这孙子6点就跑过来了。”柳子看着妖爷和老田满脸的不满。
  “你吵吵啥,你丫起来不也是去送由丽那小妞了吗,我们起的晚这不也是为了不坏你的好事嘛!”妖爷瞪了他一下。
  “诶!妖爷,给炮哥他们留个位置,说马上就到!”老田在买饮料,扯着嗓子向这边喊。
  他们3个人占了7个位置,等到隔壁宿舍的兄弟到的时候这边都快和别人吵起来了。
  俩宿舍的人相对坐定,为期一天的男生宿舍联谊开始了。
  烟、酒、电脑、游戏,便是这种聚会的主题,他们关系未必多好,但是此时必定是称兄道弟的。
  “妖爷,老陌呢,还没到?”
  “还发着烧呢,三天了都。”
  “真会挑时候,他啥时候的票啊。”
  “16吧好像,20号又要过来。”
  “这么早来干吗啊?”
  “你说呢?”
  七个人同时想到了千总,发出猥琐的笑声,网吧内的人敢怒不敢言。
  此时陌躺在床上正在沉思,他没有发烧,但是确实身体不太舒服,毕竟已经一整天没睡觉了。
  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在超负荷工作,依琳被围之际,答应要帮依琳守城的他几乎一刻不得休息。
  他让古州的下人们只要确认自己睡着了就立刻叫醒自己,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时间,在现实世界中完善自己的守城想法。至于那个组织的平衡睡眠时间的建议就让它见鬼去吧。
  自己竟然会在梦里让别人叫自己快点醒来,真是疯了。
  如今他已经搬去匠厂住了,撒德家的人也开始明白陌是真要帮助他们守城,全力的在配合他,虽然他们仍然不理解为什么陌要在匠厂里找出几乎所有的金属互相比对。
  大公子和二公子眼中的敌意仍然没有减少,不过好在陌也只和路还有那个叫穆老的老臣说话。
  利德倒是来过几次,看上去他脸色不是太好,听说城门前的敌人越来越凶残了,每天都有许多怪物冒着箭雨顺着城门爬上城头。
  他们攀爬速度很快,甚至还能在城门上躲避射往要害的箭矢,而一旦他们爬上城头,便立刻开始和城头的兵士厮杀。
  要击杀他们任何一个都需要十数个普通的士兵拼尽全力,而城外不远处还密密麻麻站着几万只这样的怪物,毫无疑问这是一支不可能被战胜的军队。
  同样不好受的还有扬,因为每次有“人”爬上城墙,首当其冲受到攻击的便是塔克家的弓箭手,论死伤他家比斯坦家要严重的多,连家族里的“蒲公英”都损失过半了。
  (“蒲公英”是塔克家由最精锐的弓手组成的千人队,他们平时都是百步之外射穿钱眼的猎人,作为保护塔克家最后尊严的一只奇兵,不仅无法短时间补充,而且本身也只能由塔克家家主一人调控。在依琳围城之后,尼斯家主失踪,这只千人队暂时由扬代领。)
  目前手头可用的将领严重不足,如今就连林都上了城墙,开始指挥布防。
  让人比较惊讶的是,这位依琳城内出名的花瓶在遇到怪物时却仿佛是战神艾达附体,在她面前爬上城门的任何敌人都被两箭射倒,第一箭射头,第二箭穿心,无一失手。气凝箭(很多弓箭手会以特殊的方法凝聚箭矢,消耗精力但却不用消耗实体箭)威力巨大,当胸一箭后,没有野兽再能站起来,每一次消灭怪物都惹得城头一阵欢呼,相信不久后,她便可以彻底洗刷掉自己依琳花瓶的名号了。
  然而坏消息远比好的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部分怪物已经可以在城墙上留下痕迹了。他们的爪子变得越来越锋利,不要命的将它插入坚固的滑刚石城墙中,尽管硬碰硬对刚石头之后爪子无一例外的都会废掉,无法向上攀爬,但是却在墙壁上留下深深的指孔。其他的野兽有意识地顺着指孔往上爬,这让女墙上的士兵一片惊恐。不过还好如今这样的怪物还不多,不然依琳此刻估计城已经破了,但是给利德和扬的时间,已经是不多了。
  另外一个严峻的问题是依琳的城民们。
  古州民风彪悍,躁动不安的城民虽被斯坦家的军士镇压,但是仍然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在撒德家安排的贸易范围内煽动民众,企图用末日论引发暴动,再这样继续下去,依琳没被野兽和存粮打倒,倒是要被流言击垮了。
  太阳无法照耀依琳的时刻,没有人有信心接下“各汗尔王”的怒火。
  要解决问题,光是守城肯定是不够的,然而现在连城都快守不住了。
  陌现在最担心的便是野兽可以直接沿着滑刚石城墙壁攀登上来,他所想到的办法只是如何不让野兽登门,但是要是这长长的石墙每一处都能爬上野兽,那这城算是没法守了。
  当然,想办法守城的不只是陌,各家的首领、门客、大臣都在出谋划策,只是传统的守城办法与目前的实际情况相去甚远。
  有人建议将城门烧红,让野兽们无法攀登。
  但是考虑到实际情况,要加热这么大的城门需要花费的燃料暂且不提,这烧火时间一长,城门本身及周边的城墙会受到什么影响可不好说,再者,烧火的时间并不好控制,总不能在深秋时节一直让城门保持火热吧。
  还有人想在城门上泼油,让城门变得油腻湿滑无法攀爬。这方法扬昨天倒是试过了,可是一来二去,随着野兽越来越多,油倒是被抹的到处都是,粘上下面的沙子反而让城门更好爬了。最后不得不一把火把下面野兽暂时烧开,看他们心疼的样子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再做尝试了。
  其他种种的守城办法每天都能冒出几个,但略微考虑却又统统不靠谱。
  陌不知道如果依琳守城失败自己会怎样,如果在那边挂掉,这边会不会死?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书信,如果哪天自己突然死掉或者失踪,在翻自己物品的时候可以找到事情的始末,让家里人和朋友也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后来想想别人信不信姑且不论,留下信件这事也实在太危险,如果让哪个不长眼的人不小心看到,自己就算违反条约了,莫名其妙的被肃清那也太搞笑了,所以这事还得暂时放下。
  他本想着这个暑假可以借打工之名做一些调查,也顺便赚点外快,谁想自己还能不能过完这个暑假都是个问题。
  不行了…….眼皮沉重的看不清笔。
  阵阵睡意侵袭下,陌的草图只画了个大概,便皱着眉头孤独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初起的太阳还没有那么毒辣,温柔的照进宿舍,早上的校园宁静而安详,时间流逝是如此缓慢,让人不觉地感叹时光是如此的廉价。
  【由于掌握着秘术,古州可以控制远远超过时代的高温,也因此,在金属的炼制上,部分秘术发达矿产资源丰富的城邦拥有天然的优势】
  依琳城内的大成广场,这里是撒德家规定的民众们交易以及领取粮食的地方。
  围城之初,撒德家便下令封住了所有的粮铺食号,以固定价格收购了大量的粮食,并在大成广场以较低的价格限量转售给了城民。
  依琳城内有好几口深井,很多地方也都能打出地下水,所以只要解决好粮食问题,城民是能生活得下去的。
  但是显然,只有生活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还需要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希望。
  所有飞出去求救的仔莲全部都落入了森林。如今城墙之外更像是一个黑洞,将一切希望和期待都吞噬殆尽。
  没有了太阳王,城民们并不相信谁能抵御住城外的怪物。利德公子作为领袖可能很不错,但是相比起苏姆,还是差的太远了。
  如今已经有不少民众开始祈求艾琳的怜悯,把不多的粮食拿来供奉她,那虔诚的样子就仿佛原来是被胁迫着享受太阳的恩泽一般,自己一直都是艾琳最忠实的信徒。
  “迷途的人啊,你们还在这些恶徒的麾下做对抗我主的走狗吗!”广场上,一个高亢的声音突然炸起。
  “都是他们对我主不敬!做个甚的易徽!如今我主降下怒火,要惩罚这些恶徒还有那些屈服于恶徒的人。我智慧的同胞们,你们还看不清吗!信仰艾琳吧,她会保佑我们,拯救我们,让我们脱离这苦海!”随着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靠过来,他们手里拿着栗素,神情紧张的左顾右盼。
  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周围人群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斯坦家的军士熟练的从人群中抓住了那个“反叛”分子。
  “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这群刽子手,你们才是杀死依琳的人!同胞们啊!你们就要这样沉默的死在这依琳城内吗……”那人被堵住了之后仍然不停挣扎,瞪大了眼睛看着沉默的人群。
  “放开……他……”一声很小很微弱的声音在人群里传来,几乎没让任何人听见,然后便是第二声,声音带有一点疑惑,接着便是第三声第四声……最后整个广场的人几乎都在呐喊,民众们高呼放人,军士们无力的大喊被淹没在人潮之中,场面显得异常混乱。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突然从城门之外传来,仿佛晴天霹雳,天崩地裂,随之而来的是军士们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广场上的卫兵和民众都愣住了。
  “这是……退兵了吗?”大家面面相觑,显然士兵的欢呼是个好消息,但那声巨响又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分界森林2号兽道边上,古一把抓住身边的小衍,“怎么回事?这就是你们说的没有任何威胁了?刚才的那个秘术是怎么回事?”
  小衍也一脸震惊,此时还有些呆滞,手上拎着一个大笼子,里面全是和他一样呆滞的仔莲,他们的位置离城门不远,那摄人的爆炸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我…….我也不知道……这事得赶紧告诉老师……”
  “他就会缩在仟回那个破山袄里,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我呸,我就知道你们保证的事没一件靠谱的!”
  古还在骂骂咧咧的,小衍却已经没功夫理他,现在他要给老师说明情况。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古说,“你的归巢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不是说让我见识见识的吗?”
  古没好气:“你懂个屁,如果不能让一批我的小家伙进到依琳里面,归巢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小衍有点急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他本以为归巢就是加强亡者的力量,直接攻破城池,但听古的说法似乎还需要特定的时机。。
  “你急什么?我可不像你们,我答应的事可不会吐子(食言),等到我的伙计们血里的野兽味更浓些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归巢时机。”
  【仟回是宗教之城,大部分的古州宗教都将其作为圣城,历史上无数的教会故事、预言、传说都在这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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