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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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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曳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性情说翻就翻,计划当变即变,没有半分迟疑之人。
  若是前路又见悬崖峭壁惹他心生胆怵,那便反而会用尽全身力气将其破除。何况,只有这样尚能得命不是?
  不清楚正常活法的人铮铮有词,只知道自己失忆后周遭全是要吞噬自己肉体的怪物遍布。唯有抵死一战,濒临力竭,叫身上浸染敌方血液,才有可能混盖自身气味。
  再至后来,他侥幸留存于世,内中杂气虽然混乱但也渐肃平整,趋于寻常之时,又被人发现带去集中训练,教会更多。
  起先只为活命,林曳凶狠有余而智慧不足。私下里,无论是多么大的块头或实力在其上之人的挑衅也敢去接,最后结果显然是成了那帮军医研究治理的常客。
  而在训练中,教官只看见一个凶狠的小狼,对一切威胁势必给与最致命的痛击。
  于第一次训练中,就折废了三人的能动力,叫看训的那人额头热汗细布,当下反应上级,把他踢出死伤最重的异能部队,那里是对抗最为嗜血的变异兽之前沿。
  不过月余,那边便肯定其为狼首身份。又至几年时间过去,寻常异能部队再容不住他时。上面决定,叫他自己组建部队,并大为褒奖,极尽笼络之能,暗地防范渐生。
  但苦耐于变异兽或变异树植们并未与他们达成和谐共处之境地,所以林曳带出的部队越发受人崇敬,伤亡陡然而升。
  等到死在自己手下,暗中偷袭之辈渐渐从变异兽植中掺杂其他营防之人后,他那时对付敌手,又多几分圆滑的手段,增加更多全身而退的可能。
  然而险象环生之境一再出现,差点被当作科研工具的人也会因为实力随同脾气渐长。
  但由于各种原因掺杂其间,他又是在此处学得一身本领,遇见喜欢的人。所以最终勉强克制住秉性,避免了同室操戈的惨例发生。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力有不敌,自己部下损失太过,活着的几乎个个刀尖上添血,来来回回不知走过多少遍阎罗殿。
  他能在敌众我寡的当前,趁其不注意迂其回避,或舍下面子来,用尽一切办法偷偷溜走,大半是出于保存实力的考量,还有那无数次差点是活不过来死不过去的深刻印象,托福于背后戳刀之人给予的绝佳教诲。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应当施行以教会其含义之人的眼前。
  大不了,最后的审判失职之责,他一个人扛了就是,反正也没哪个可以替代自己。
  谁让同力量大几倍的怪物异植正面拼杀还不死的存在,除了他,现如今尚未出现第二例。
  就这样,等到自己在乎的人突发意外而消散于世间,自己当初第一批跟随战斗的兄弟全部覆灭之后,林曳愈战愈强,死在手下的东西,也因不再区以分辨,一律当作敌手视而凶名在外。
  以至于到了中后期,力量大盛时,凡有挑衅者近前,他是半点不会再忍,管他什么族系派别。这时候,追随王之名衔者,也才初具规模。
  远在星空之外,那高智挥手疏散某人生平。闭目沉息后,忍不住又想盘弄自己制作的精巧,于是掌中隐现出那些圆圆的小球仔细查看。
  在挑出不满意或能量耗尽的死星后,小球数目却不降反增,以至所占范围越来越广,叫那高智不得不缩降它们的体积,贴于虚空如作壁画,好好排着。
  待到排列完整之后,这张似沙砾筑建的半弧圆球竟是固定不住,慢慢飘离。高智不满意它们渐渐趋于散开,于是拿起手旁一直区别对待的那颗散发柔和光泽的球体,将之定格于某处。
  等到它们不再逸散,高智满意一笑,打算拉来自己一直伴不离手的某星邀其一同欣赏,却发现身旁已经空了。
  这可还行?当看到那颗星早已定格在特殊之处,高智懊恼地一拍额头,又把它扣了下来。
  却发现,刚刚有所促成的小宇宙,又渐渐趋于崩离,于是赶紧又将其安了上去。
  对于不小心将历练心性和觉知度的某一个人落入小宇宙中,高智决定单独派出一个小分身来。
  在向其人寄出歉意,又表示完此乃命定安排后。他又召一群小分身来,发布将这片小宇宙中的所有智识抹除的命令。
  然而歉意与事态缘由也并不是马上就能传到的,毕竟中途相隔的不是一点两点。所以对于此间,尚在补全残魂的人来说,是暂时什么都不晓得的。
  当前,林曳继续缓行,将所有任性激发彻底,更是决定与这残魂一边走着一边交谈。
  又因为是自己的事情,他也最是了解自己,所以林曳用了最无所谓的态度,单刀直入,强问对方是否还有遗愿。
  然而这身体的原主人,此刻依旧昏昏沉沉地漂浮于未知之域。虽偶有清醒,但他完全不爱动弹,交谈更是不会。
  显然心中已存死志,即使林曳不来,他也会了结这短促一生,然后继续没有目的地等待下一个轮回。
  所以结果当然没什么好说,那道残魂仅是继续茫然,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便是林曳再三逼问中,它嫌弃其吵闹微微轻撇了一下脑袋,都还不甚明显。由此可以看出,这也是一个全凭兴致做事的主。
  既没能问出什么东西来,反而叫他头疼欲裂,眼前一片黑影翳结,连烧成焰,脚下更是踉踉跄跄,几欲顿足委地。
  是以当下赶紧扶树歇息,决定等将这个身体养壮实再说其他,不然尚未交流半点时间,这没准自己的脑袋就被自己的精神探试给刺激出问题来。
  等休息了一阵,眼前不再天旋地转后,林曳起身继续赶路。只要一想到现在他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行走在谁也不认识谁的土地上,他就莫名心情愉悦,周身干劲十足。
  他看到前方林鸟飞翔,伴随着无数山隘起起落落间,听到食草动物的细鸣。而更远距离,还传来这个身体必不能缺的水声。所以当下感觉,那里适合自己长时间的歇息。
  于是兴致勃勃地,一路小跑过去,也不管这个身体的脆弱程度,还有那些渐渐回味过来的新奇感觉。
  例如,口干舌燥,腹如鼓擂,呼吸骤停。待到全身痛觉调起后,林曳眼前一黑,倒于水中一路顺途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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