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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记不清楚,是希望牵连多一点,好叫前行之路不再一层不变。还是想追回所有存在过的记忆,将自己补全完整,掌握那些被动遗忘掉的痕迹,寻得真相。
然后回到那天外界域,好好恣意欢谑,再不拘束于一格当中,使那小小跳蚤,也敢在身上肆意蹦跶,自己却不能轻举妄动,担心整出变种妖蛾。
现在,好不容易有转折在此等待,让他寻到机会一个人单独存在。再以后,他只要保持不沾惹是非地安然无恙,这一世经历就能完整收场。
若能顺带沟通一下这边的残魂,询问出曾经欠下东西,他就能在一一梳理开后,及时稳正。然后不沾牵连的,返身离开。
如今,这个残魂虽然在他看见时只是个儿童模样,但林曳认为依然不能大意。再观他身世不同寻常,也不知轮回了多少趟,才能投身到帝王家中,而且还是个储君身份。
即使这个王朝风雨飘摇,岌岌危矣,但也不是谁都能够仅凭几世累积的运气简单蹭上的。
所以,林曳觉得,这里头必定有阴谋。而且极大可能,是那智识设下的陷阱,就等着自己来跳。
想到敌在暗,他在明。于是林曳最终决定,为了稳妥一些,还是见招拆招比较好。
就好比当前,对于自己说出来的故事有人相信,他心中是松缓了一口气的,好在不总是陷入于被动挟制当中了。
因为既愿意信,那不管其中有人心中藏着什么想法,至少他们现在就是处于一个目的之下的同盟。毕竟谁也不想当炮灰,为已经战败没有投靠价值的王朝白白陪命。
似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折服,他起先乐难自禁,随后眼神倏然落在手背上的一红痕处,顿感烦意渐生。
曾几时起,他林曳竟然韬光养晦,暂避锋芒起来?需要使一些小手段,保全自己哪怕一息时间?
小孩看着自己左手上细小伤痕不是滋味起来,这是一双养尊处优,没有干过任何杂事的手,但不是他自己的,然如今他却不得已继续存在这里。
对于最开始的记忆,林曳早就忘得干净,甚至记不起本初姓名。难道说,这才是本性使然?
弃下心中闪现的庆幸之感,林曳思绪逐渐幽深,不知这场变故之后,自己会否再能言之凿凿,他是一直如此,从未生变之人。
若有人问起曾经还是一人足够抵挡万马千军的他,在某一天将重复普通人的生活。重头积蓄能量时的感受,他应该会不做回答。
因为那时候生死应该早就不再由他,若真要混成这种状况,想来分肉的恶狼必不可少,怎么可能给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
当然,如果侥幸不死,也没见被谁虎视眈眈地盯上,那感受依然也不会太深,即使这能够算上是另一种方式的重生。
此时若再执意要问感受,对于生活没有期待,未来不能设想,时间没有意义的人来说,没有发生的事情,都是空谈,根本构不成任何实际设定。
而他本人,最为悲观的看法,便是那最差的设想,也不过是没有意识地将自己磋磨于荒宙中,直到在一天天数数般熬日子里,耗尽能量,遗弃一切,忘掉自己。
就像拥有万贯家财的富绅,你问他今后会过那乞讨人的生活,心中是什么感受一样。人家当然会一笑置之,认为你在无理取闹。
但若以后真有这事发生,十有八九,除了那倒霉摊上奉旨乞讨的其中之一,没人会把乞讨,作为下一次积蓄财产的出发点,并一直执行下去。
因为单独只说积累这个过程,就太慢。尤其是在亲眼目睹到万贯金财带来的震撼感和庞大的生财效应后。
而且林曳自己,也是从来没有想过变回普通人的生活是怎样的。能够保持当前最先开始时那隐约有些激动忐忑的前提是,他还有护力傍身,能量没有耗尽只是封存住罢了。
王大此刻很是为难,以叔侄相待好是好,可他根本没有办法接下对方这么大的礼遇。而且自己部下,亦同样没有出声。所以此刻,这城头出奇的安静,但都一致朝他望来。
但他心中算盘早已打好,若此次能活着,便要好好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与皇权有任何瓜葛。
现又见那孩子拳头越捏越紧,背脊死死抵在城头,大有你若不应我便一跃而尽之势,王大的心也在愈提愈高。生怕他当真犯傻,叫那希望如昙花旋开即谢。于是忍不住地,出声打破僵局。
“殿下方才所说,是否属实?陛下真的薨了吗?”既然这个事情不好答复,王大心想,那就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以新疑问避开旧的话题。
“王叔是在质疑孤的猜测吗?”林曳心中正烦,在猛地听到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后,自然气势更甚,索性夺理不让人。
王大一惊,忙低头双目视地,继续连道不敢。心中却叫苦不迭,吐槽不已。怪这小子竟不管他是否愿意,就叫起叔来。
林曳心中冷呵一声,是不敢还是不愿意懂?而今小命都掌握在他手中,任其也再翻不出来什么花样,还想置身事外不成?
然心中如此试想,但不能外道。林曳面上继续保持愤怒,打算敲点一二,将某些设想做实。
“孤虽不学无术,陷入昏迷至如今。但也知道那渚沿国此时集结兵力众多,气势汹汹不可横碍,以短短数月就近皇城,正是有备而来。”
“父皇画像,早就张贴于各大城旁。想必各路军士,虽非人手一幅,但为军功者众,一定会有人印象深刻的。”
“要不然,我们这按理说是最后一道城坎,为何还没大军逼临?”说罢后,林曳一改面上严肃,忽然悲伤起来。
“只是可惜了,孤竟猜错父皇用意,本认为他是将我推出来当作棋子,而心中怪罪不已。没想到是他老人家为我牵制住追兵。”
林曳看着应声跪下,口喊节哀的一干护随,长叹一口气转身闭目道:“既如此,有哪位勇士能够前去找回我父遗骸,让他入土为安?”
对于这种虽然很是过分,而且还不能深思的提议,没有一个人是愿意动弹的。林曳等待半天,又见请求半天没有回应,于是决定加大筹码。
允诺凡是哪位找来他父亲的一肢半体,就还那人自由,终身不再催动秘术号召。
果然,在这话音一落后,就见城墙外树丛旁,包括那些留下来的羽林卫,全都嗖嗖飞走了。
再至傍晚时分,用罢饭后,林曳安心等待,终于有暗卫蒙面来报。“属下幸不辱使命!”
黑盒展开,里面赫然盛着这个身体有血缘关系之人的头颅。
林曳面上含悲,紧拳重捶于卓几,誓言道:“孤与渚沿贼不共戴天!”后,暗卫终于放心,抱拳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