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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长安、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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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幽灵,共产幽灵,在欧洲游荡。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派和德国的警察,都联合起来了……”
  黑夜中,在烛火通明的鲸油灯下,一个略显普通的男子在纸上默述着这段话。
  他静默的注视着眼前纸上所写的一切,嘴里头不停地念叨着而不肯停歇,最终又将灯罩打开,将写下的一切付诸在了鲸油灯中。
  它只存在在这短短的瞬间,可是它来过,它的离去必然又带走了人世间另外的一部分。
  悄无声息之中,灯光下又多出了一道人影,谁也不清楚他是如何越过大秦国学院的重重看守,潜入了其中。
  但是男子并不觉得意外,谁让这是苏幕遮,河洛的苏幕遮,宗师第四的苏幕遮。
  这天下间除了天人至尊的身侧是他进不得禁区,便没有能够阻挡他的步伐的地域。
  “云澜,北境来信,请你亲启的。”身影矮小的苏幕遮抬起手将信封递给了石云澜
  “真是坏事,方才才念起了他们,这个时候就接到了来信,这人真是经不起念叨。”石云澜疏朗的笑道。
  石云澜接过信封,拆开在灯下细细看着,石云澜对于密码学并无了解,但是脱胎于另一个文明,本身的文字便是密码,而石云秀本就是石云澜言传身教的弟子,两者之间沟通的方式全然是异于天启。
  石云澜看完来信,如释重负的笑着说道:“云秀果真是不负我所望,我等大事可成,真是快哉!”
  苏幕遮虽不是猴急之人,但是看着石云澜这个高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云秀来信写了什么?”
  “云秀在北境可是大显身手啊。”石云澜卖了一个关子,得意洋洋的赞扬着这个弟弟。
  苏幕遮这个时候倒也沉得住性子,听着石云澜吹捧着自家弟弟只是欣然的笑着,等候着石云澜的下文。
  “云秀信中先是啰嗦的跟我说了一大堆的闲话,他知我如今的处境,要我时刻警惕着,莫要被鹰啄了眼,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心思细腻的跟个姑娘家似的,真不知他是像着谁了,真是个烦人的弟弟呦。”石云澜高兴的跟着苏幕遮说着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你们两兄弟感情深厚这谁不清楚,可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苏幕遮翻着白眼活学活用着前些日子从石云澜这里新学的词语。
  石云澜揶揄道:“秀恩爱可不是这么用的,小老头。”
  “小老头,说真的我今天真是开心,自从云秀出生以后就是在我跟前打转的,如果不是如今局势险峻,我真不愿意将重任托付给他,毕竟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哪怕他聪慧过人可该吃的软钉子一个也不会少,现在看着他絮絮叨叨的念着我,竟让我觉得他不在是那个小布丁了,他也能为我撑开一片天地了,真让我不舍又畅快。”石云澜思绪万千的说道,他脑海中翻覆的是昔年与今夕,那个畏畏缩缩像是躲在乌龟壳里头的孩子,怯生生的喊着哥哥。
  那个不服输又不信命的孩子倔强的在暴晒的烈日下想要踏上武道修行的第一步,可惜他的信念未倒,可身体却没能抗住。
  那个听着他讲述另一个文明的故事,而眼中冒着星光的孩子,懵懂却又无知的询问着自己这是戏文还是真实的故事。
  云秀敬他爱他,只因为他深陷泥潭的时候是他把这个孩子给拉了回来,可云秀却不知道,拥有他这样的弟弟,拥有他这般的同行者,这才是他的三生有幸。
  “你有一个好弟弟,云澜。”
  “小老头,你也有一个好弟弟啊。”
  两人相视一笑,是何等的放肆,眼角中隐隐有泪光浮现,那不是哀伤的眼泪,那是喜悦的结晶。
  也许过了不过一会儿,也许已经是许久,喜悦的情绪中时间总是那般的悄无声息的就从人们的身旁溜走了。
  “云秀在北境打开局面了,虽说北境是影卫的大本营,可我这个弟弟也是水滴石穿的性子,又是我托付的重担,只怕把半条命给搭上了,连这身子都不怜惜了。”回过味来,想着远方的石云秀他不禁担忧起来。
  苏幕遮劝着说道:“怪就怪我们太弱了,到头来连个自家兄弟都护不住,影卫本就是良莠不齐,你当了甩手掌柜扔给了云秀,他必然是需要大刀阔斧的整治一番,才能上行下效,好在北境中还有你的兄长看护着他,出了纰漏也能弥补过来,倒是你孤军作战真要是出了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这便是我为何最终选择让云秀去北境开拓新根据地的原因,说来我这个做弟弟的的确是不厚道了,打主意打到了自家哥哥的头上来了。”石云澜也是感叹道。
  “云澜,你当初制定的三步走计划如今西北已经整备完毕,北境也在云秀的到来后打开了局面,就等你在中央开花,最终两地互成掎角之势不断吞噬大秦疆土了。”苏幕遮痛快的说着。
  “这不是在吞噬,小老头我们是在革命,可惜汉王去位突然,否则再给我几年的时间,我们便可以以堂皇之势驰骋天下。”石云澜想来遗憾的说道。
  “我反而觉得没什么遗憾的,若不是借着汉王的势,在西北你也无法打开如此偌大的局势,虽说汉王去位,导致西北如今成了孤地,我们向外的扩张必然受到地方豪强与西北军的阻挠,但是你将石云野安插在西北的举动,已经足够误导他们了,那些权贵们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是寻常的权利斗争,却不知道我们早就把他们的坟墓挖好了,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
  “小老头,你说话的腔调可越来越像那些图书室管理员了!”石云澜拿着苏幕遮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云澜,不是我像了,而是无论是你还是我,甚至是你培养的那些宣传干事们,我们都早就是一类人了,我们都被团结在你的旗帜下,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而奋斗了。”
  苏幕遮想着这些年跟随着石云澜的历程,想着河洛的天翻地覆,竟是生出沧海桑田的感觉。
  “云澜,我以前恨过你,还有过杀你的冲动,河洛活的不容易,我们这个族群战战兢兢的在天启生存了数千年,做了数千年的牛马,干了千百年的奴隶,我最开始也以为你是如此,可是事实很快证明了我错了,你是真正的领袖,不光未来是人族的领袖,也将是我河洛的领袖,河洛人已经在沉默中死亡了数千年了,我们也该爆发属于我们的怒火了,我们寻求的无非是一片安逸的净土,要的只是共同在阳光下生存的权利,这个要求从来都不过分,可是奴隶啊,从来都是主子给他什么,他才能拥有,主子不给的,我们便一无所有。”苏幕遮发自内心的说道。
  “你想多了,我可不是领袖,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信徒罢了。”
  “知道了,不就是你说的马列恩毛信徒么,我翻阅了河洛的典籍也未曾见过关于这四人的记载,也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石云澜哈哈一笑,也未去解释什么。
  苏幕遮没有逗留太久,趁着夜色也脱离了这大秦国学院,他还有要事在身,石云秀来信中提及的成寇,是需要他把信封交托给此刻不知人影的成寇的,另外还需要把一件汉王的贴身之物给成寇过目。
  这件信物并非是云王赠予,而是汉王亲手交到石云澜手中的,这里头藏匿着一个故事,对于云王而言却是一个秘密。
  他心心念念着的父亲,其实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看见了,他是夜光城中落魄的书生,留着浓密的胡茬,随意的用一根草带束起长发,腰间佩戴的是昔年未曾出鞘的宝剑,手中拿着的是发黄的书卷。
  他是石云原的老师,同样是石云澜的贵人。
  那也是石云澜人生最大的危机,当他直面着这位天人至尊的时候,他必须承认他的内心动摇了。
  石汉阳并非是可以蒙混过关的人,影卫的一举一动大秦看在了眼里,汉王更是了如指掌。
  只是他不做声,大秦默认了这是汉王的手笔,谁也不敢横加干涉。
  但是石云澜知道这不过是拉来的虎皮做的大旗,纸糊的玩意一捅就破。
  但是这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机遇,他拿着自己手写的小良子村,沟子村,前门村等地的土地运动考察报告递给了这位仁慈的君王。
  他未曾阐述过他的理想,只是给这位君王看了一些他所看到的,见闻的事物,他甚至是把这位君王带到了实地考察了一番。
  他在赌,赌这位君王是可以超脱自己的历史局限性的,庆幸的是他赌赢了,这位君王可能最大的弱点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位书生,他努力的向善却又不断地被人往回拉,却在石云澜这里寻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而获得了石汉阳的默许后,他终于脱下了影卫这个累赘,在不久后石云澜又独立于影卫创建了横空出世的天机阁,作为他真正的核心力量。
  汉王也打消了灭族夸父的念头,在北荒中不断扫荡的天地二部蛮熊骑只剿不杀,抓获的夸父全部都被汉王送到了石云澜的手中,这是石云澜唯一对汉王开口的事情。
  夸父是否是绝对纯粹的恶?石云澜根本不信这种屁话,一个族群中可能存在个人纯粹的恶意,却不可能存在一个族群的恶,但是两个族群间数千年的杀戮,战争也并非只是通过石云澜的教化就能解决的,但是他不愿意抛弃任何一个族群,就像他没有抛弃任何一个人一样。
  只是这个秘密只关于汉王跟石云澜知晓,云秀也不例外,这是汉王想要的,为人父他终究不是称职的,他也不想让石云原知道这件事,因为他没办法去向石云原解释他的母亲,这也是汉王心中最大的痛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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