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快眼看书 / 天问之夙 / 第一回:良缘天赐 二

第一回:良缘天赐 二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九月十八,婚嫁大吉。
  天空红月大放异彩,而另一头的明月却收敛着自己的锋芒,只余下浅浅的身影让人神往。
  江明衣只觉得一团温热在脸上划过,粗砺,厚实,满满的安全感,她迷糊得双眼看清了眼前人,同样是一身大红衣袍,细腻的针线下是大秦内宫织造局绣娘的精心打磨。眼前的男子生的极高,可偏偏又并不壮实,不似个武夫的粗蛮,他的嘴唇很厚实,嘴角轻轻扬起,眼睛里头似乎都带着笑意。
  “醒来了,困了就好好在床上休息,歪着脖子睡,可不舒服。”浑厚而温和的声音一下子把江明衣拉回了现实中。“云王,臣妾失礼了。”江明衣从床上站起来叩首道。
  石云原大刀阔斧的坐在床沿边,眼睛打量着这个畏畏缩缩的小刺猬:“坐吧,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不必胆战心惊的。”江明衣讨好道:“臣妾诚惶诚恐是因为王上君威似海,请王上恕罪。”说话间眼睛不停地偷瞄着石云原。
  石云原笑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觉得你像一只小猫,身上棱骨分明,为了点零头小利跟书铺的店主来回地磨,讨得点便宜后开心的像偷腥的猫咪,今日却觉得你像是刺猬,对着我浑身的刺都在颤抖着,深怕刺痛了我,又把刺从你的身体给拔出来,连血带肉。”
  江明衣疑惑道:“王上竟然偷偷摸摸的见过我。”
  “我那个素未谋面地父亲给我安排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妻子,我自然是好奇的,也想见见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让我的父亲觉得你我般配。”
  “竟是汉王钦定的婚约?”江明衣不可思议的盯着石云原道。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那生父可真是有趣之人,明明知道我的存在却又不肯相见,既然不愿见我,却又暗地里给我安排了良师教导,等我长大成人又丝毫不留恋权力,独自云游四海将王位拱手相让于我,却始终也不与我见上一面,江家小娘子,你觉得你的父亲大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石云原感叹道。
  “臣妾不敢去揣测汉王为人,只是从我舅父和众人的口中觉得汉王是天生的君王,所谓天生的君王权力不过是能力的附庸,汉王又决计是不被权力所动的君王。汉王继位,推崇无为而治,只教境内臣民休养生息,甚至不惜数次减免赋税,要的无非是众生有个盼头。”
  “北境是镇北王府千年来的荣耀,也是镇北王府千年来的囚牢。王上也不例外,在位不过数年的好年景就遇到了夸父入侵,从前只能依托天壁城收缩阵线抵御夸父侵袭,唯有汉王裂石岭一战定音,重创夸父一族,而后又与狄人联手在北原之中驱赶夸父人,不得逾越北荒半步。十三年前,王上更是以北境之力与狄人联手灭了北荒夸父一族,人族昔年最大的敌寇最终是雨打风吹去,此等功绩仅此一人,登高一呼便是列土封疆,成就世间第四个皇朝也不过瞬息。汉王的功绩在天壁城中任何的三岁小孩都能脱口而出,这或许就是天生君王的魅力了吧。”
  江明衣顺着自己脑海中那点点滴滴的印象描绘了一个完美的形象出来,而笼罩在这样完美形象背后的是数不尽的谜团。
  就像所有人都在惊叹着不近女色的汉王不生不息间竟然有了云王这般大的继承者,而又是何等的国色天香才能让这般的男人爱上?
  石云原眉头一皱道:“无趣的回答。”
  “有的时候人需要的答案总是无趣的,但是这并不代表这是一个错误的答案,王上无非是心有怨恨,只觉得汉王对您有所亏欠罢了。”江明衣犹豫再三才回道。
  “这时候又觉得你像是小猫,还是容易炸毛的,不过你说错了,我并没有恨过汉王,他认或是不认我,对我而言父亲这个角色从未有过缺席,而我的养父对我又是极好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而他却连让我面对的机会都失去了。”石云原涨红着脸说道。
  竟是不知道是酒醉人了,还是人自醉了,摇曳的烛火下,夜风飒飒,四目相对之下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给王上倒杯茶吧。”江明衣慌张的说道,急急忙忙的转过身去磨蹭了一会儿才把茶水递到了石云原的面前。
  石云原接过水杯,牛嚼般的囫囵吞入腹中:“我知道你心思活络,也知道你内心的担忧,镇北王府对你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存在,对我而言也是半生不熟的地方,但是终究你是做主子的,不必活的太压抑,娶你也不是完全顺应着婚约,我瞧着你顺眼,也欢喜,文人骚客追求的心灵契合在我看来终究是飘忽不定的,而我自幼也是见书犯困的,跟你或许并不相同,日后相处,我们之间也是需要各自磨磨彼此的性子,相安无事便是最好,你觉得呢?”
  “王上说浑话了,臣妾伺候您睡吧。”
  “你还是畏惧,真让人恼火啊。”
  江明衣俯首道:“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前半生活的太谨慎了,一时半会儿也难改过来,只怕王上该常厌恶不喜了。”
  石云原大笑道:“可惜我三弟未来,说不准你两该能畅所欲言一番,他就常说真话总是难听又伤人的,在为人处世上我是他的学生,可惜他身在长安,学业繁忙,这次大婚都无法有时间动身前来,真是遗憾。”
  江明衣浅然一笑道:“多谢王上宽容,臣妾小家子气太足了,顾头顾尾不像样子,嘴皮子也不会说话,便总是伤人,您不在意便是讨人嫌的真话,与您弟弟的真知灼见相比较臣妾觉得脸上发红。”
  “你说瞎话的本事,我看才是万里挑一,罕见的很。”石云原脱下鞋靴,躺在床上说道。
  江明衣发红着脸道:“臣妾伺候王上洞房吧。”手指轻轻的拂过衣领,细心的解下衣扣,慢慢的从头到尾,眼波流转间生出几分媚气。
  ……
  黑色的夜潮下,凄厉的寒风在街道中如泣如诉,如同神鬼的哀嚎。水滴在天空中凝聚结冰,化成了雪散落在北境之中,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大地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路上有了点点滴滴的脚印,是打更的更夫留下的,黑影中隐隐约约的光是野狗眼神之中散发的,世间一片清净,安详。
  幽咽的灯光中,人影浮现,微弱的哭泣声中是人与自然的大和谐,哭过,笑着,最后是一切的平息,凛冽的寒风中带走了淅淅沥沥的水滴声,瞧着原来是屋檐的雪又调皮的跑到了地上,融入到了兄弟姐妹的怀抱之中,最后渗入到大地,等待着来年种子生根发芽,等着把一切奉献给春天。
  太阳没有照常升起,天却亮了,白色成了北境最宏伟的背景墙,晃的人眼睛刺痛,可脸上洋溢的却是对于明天,明年的希望。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