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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爷爷与客人的谈话中,小查理渐渐听明白了一部分事情原因。
他们就是群星联盟称呼的反抗者,而且他们在50年前就已经反抗过一次自救会了,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于是在50年后又出现在这里。
爷爷也曾经与他们一同参与过几次行动,后来这50年隐姓埋名,几乎没有人知道爷爷的身份,除了一个自救会里叫邓强的人。
“那个叫克拉克的在哪里?”红发美女又问。
“阿瓦图,从他们被邓强救回来以后,阿尔伯特就以科学小组的名义管控了阿瓦图,因为那里是距离驱动引擎最近的城市基地,现在是克拉克负责。”火药提起大家都非常熟悉的地方。
“嘿,这可是老地方又遇见老朋友了呀,看来我得去瞧一瞧。”皮特秦摩拳擦掌道。
火药看着他们年轻的模样,满眼都是自己流逝的时间。
原以为他们行动失败被自救会暗地里处决了,火药还曾花费十多年时间,来搜寻皮特秦等人留下的消息,但一无所获。
没想到却是因为皮特秦阴差阳错的失误,悄无声息的消失了50年,虽然这50年在皮特秦他们眼中还不到一个月。
“你们去吧,我老了再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唯一让我牵挂的就是露易丝跟查理,如果你们重返星系,有可能的话就带上他们两个吧,我不想让他们继续留在这个注定要灭亡的世界里。”
火药语气情真意切,皮特秦等人也知道,年过八十的火药能站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宇宙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皮特秦忽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孙子起名叫查理,是因为当年那件事吧?”
“哈哈,我记得那会你总是管理查德叫金发查理,可惜我家的只是查理没有金发。”火药言语间又流露出几分怀念之情。
转眼之间,已经是两代人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边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边是依旧如故的旧交,不由得令人唏嘘。
看望完老朋友,众人向火药告别,50年前失败的任务还需要继续完成。
虽然群星联盟已经离开1号星系,但这是一场注定没有希望的宇宙流浪之旅,不论是为了自救还是为了救人,众人都需要打破自救会编织的谎言。
“查理吃饭了,查理?查理?”
露易丝热好饭,把火药从屋子里扶出来,却发现没有了查理的踪影,连声呼唤都没有孩子的回应。
查理偷偷跟在五位客人后面,只见他们离开之后左拐右扭来到废弃的地下广场,假装成路过的模样走向一处空地,忽然之间就像是迈进了一扇看不见的门一样,以此消失不见了。
情急之下查理撒腿跑向客人消失的地方,担心就此失去他们的踪迹。
来到那片空地上,查理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的存在,客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找遍了广场附近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客人是如何离开这里的。
查理垂头丧气的回家,刚一推门,就被露易丝一把揪住耳朵拖进屋里。
“你个死孩子刚才跑哪去了,饭也不吃叫你也不答应,周围还找不到,我一个人又得照顾你爷爷还得看着你怎么看的过来?”
查理不敢说话,捂着耳朵坐在桌子边,很快露易丝把热好的饭再次端出来。
“赶紧吃吧,吃完去陪你爷爷一会,我再去给你爷爷买点药回来。”
说完露易丝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查理几口扒完饭,心中还是惦记着陌生来客神秘消失的事情,这件事只有在爷爷那里才能得到答案。
来到爷爷房中,查理发现爷爷正坐在沙发上抬着头,似乎对着天花板在回忆往事。
“刚才偷偷去跟踪了吧?”爷爷突然问查理。
年迈的火药依然望着单调的天花板,心中百感交集,查理的性格跟自己年轻时很像,胆大又充满好奇心,任何带有神秘色彩的事物都会吸引自己的注意。
这些年来火药训练过查理一些基本技能。
火药并不希望查理能成为下一名雇佣兵,在人口不过几百万的群星联盟里,雇佣兵早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只是希望教会查理一些实用技能,万一遇到不可避免的灾难时,查理能保护好他自己跟露易丝两个人,毕竟时间无情,火药不再是那个神出鬼没无往而不利的雇佣兵了。
被爷爷说中心事,查理局促的站在原地,尴尬的点点头。
“没跟上他们吧?”爷爷似乎亲眼目睹了一切。
“嗯,没有。”查理又点点头,不知道自己冒失的行为会不会惹爷爷生气。
“哈哈哈,没跟上就对了,他们不是一般人,我再年轻五十岁也跟不上他们。”爷爷忽然笑了起来,目光如同火炬一般落在小查理身上。
查理鼓起勇气问道:“爷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去干什么?”
火药没有直接回答小查理的话,而是静静盯着看了好久,从皮特秦几个人刚出现在面前时,就有一件事在他脑海中盘旋。
现在看到小查理急切的模样,火药终于做出决定。
“他们是来自过去的人,要去改变未来,也许他们会挽救无数人,也许他们会再次消失几十年,对于未来我们这些平凡人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默默等待着忍受着命运施加给我们的一切,你愿意吗?查理?”
“我不愿意。”查理立即回答。
“为什么不愿意?”火药盯着小查理的眼睛继续问。
“平凡人也有选择的权利,虽然不能选择未来如何发展,但平凡人能选择自己如何生存,哪怕是默默忍受着命运施加的一切,也只是全力应对来自命运的压力,一旦平凡人缓过来一口气,就会对命运发出应有的呐喊。”
查理越说越有气势,说到最后不由双手握拳,好像正在跟压在头顶上的35层地下掩体做抗争。
对于颠沛流离的难民生活,能有一处安稳的住所跟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已经是极大的幸运,至于学校什么的只能是一种奢求。
唯一对难民开放的学校,是属于自救会培养青年人的半军事性质学院,所有人从入学开始就作为自救会舰队成员,接受军事化教育。
虽然有很多难民以参军作为摆脱苦难生活的方式,毕竟有幸加入舰队生活,起码比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要好很多。
但是火药绝对不会把查理送去参军,一来会引起邓强的注意,二来不愿意让查理接受自救会的教育,索性亲自教授查理读书写字,以及各种基本训练。
啪啪啪。
屋子里忽然出现一阵掌声,皮特秦一脚从虚空中踏出,出现在查理面前。
紧接着刚才离开的所有客人,全部从同一个地方出现在屋子里,如同那里有一扇看不见的门,一抬脚就迈出来。
“我说火药啊,你孙子可比你精神多了,还记得那会你有多闷吗?三脚踢不出一个屁那种。”皮特秦对火药一点也不留情。
“皮特秦你不用踢,一张嘴就是屁。”
火药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犀利的话让小查理大吃一惊。
更让查理吃惊的还是客人出现的方式。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又突然出现了?”
“乖孙子你跟我来。”皮特秦上前拉住查理的手,带他到众人出现的地方,轻轻将他往前一推。
只觉得仿佛有一层泡沫在脸上破裂,查理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一座通体呈乳白色微光的房间里。
身后人影闪动,皮特秦跟火药也纷纷进入救生舱。
皮特秦抬手轻轻一挥,四周乳白色微光逐渐消失不见,变化成一片点缀着群星光芒的图画,其中有一颗最近的小行星正在缓缓旋转。
“怎么样乖孙子,知道这是哪座城市基地吗?”皮特秦看起来比查理大不到十岁,俨然以爷爷辈自居,张口闭口离不开乖孙子。
“这是阿瓦图,爷爷教过我识别星图。”查理激动得就要跳起来。
以前看到的星图都是屏幕里简单的一副图像,可以随着手指滑动来调整方向,但这里呈现的星图仿佛身临其境一般,那颗阿瓦图城市基地似乎一伸手就能抓住。
“想不想去那里玩,叫我声皮爷爷就带你去。”皮特秦露出习惯性的猥琐笑容,用充满诱惑的声音吸引查理。
查理犹豫片刻看向爷爷,待看到火药点点头表示同意,查理才上前拉住皮特秦的手小声叫起来。
“皮爷爷。”
“啥?我怎么听不到?”皮特秦扭过头看向其他人,好像没听到查理的声音。
“皮爷爷,我想跟你去那里玩。”查理鼓起勇气用大一点的声音叫道。
“啊?刚才有人叫我吗?还是我听错了啊?”皮特秦就是不看查理,装出一副听不见的模样。
克丽丝跟理查德憋着笑意,配合皮特秦的演技。
艾一看向查理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怜悯。
只有叶子上前给皮特秦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替小查理说话。
“人家孩子叫你了,还在这装什么聋子?”
“皮爷爷,请你带我一起去吧!”查理鼓足勇气大喊一声,耳中嗡嗡作响,好像声音大到在脑海里发出回响。
“噢,原来是火药的孙子小查理啊,行,你皮爷爷答应带你了。”皮特秦终于答应了查理的请求。
火药看着小查理欢欣的笑容,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皮特秦虽然嘴上喜欢占便宜,还是会替自己把查理照顾好,给孩子找到一个好的去处。
如果群星联盟当真已无法挽救,至少能带查理回到星系去,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平平安安四个字,是50年来最稀缺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