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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官需要做些什么?上班时间和地点固定吗?薪酬呢?”俞瑾一连串地发问。
“不要急,听我讲。”
吴宏胜缓慢地转过身,拿起桌上的保温瓶,倒出一线深红,然后晃了晃半盏可疑的红色液体,喝了一口。
只见他的牙齿挂满了黏液,刺目的鲜红里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黑色,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俞瑾一阵反胃,原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足够强悍,没想到在目睹超乎想象的怪物和它的怪异行为之后仍会感到压力。
“来一杯吗?”吴宏胜忽然问。
俞瑾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种问题,摇摇头。
“你确定不喝我的茶?”
仍是摇头。
俞瑾有点明白了,怪物在试探他的进化程度,想要知道他有没有跨入’非人‘的界线。
这是在寻找同类吗?
所长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低沉笑声。
两人见面就剑拔弩张,王杞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冷汗涔涔。
不过,紧张气氛只维持了很短的一会儿,很快,俞瑾和所长就笑逐颜开,亲切地攀谈起来了。
“治安官的月薪是一个金元,最多预支一年的薪金,工作时间是全天,协调休息,保证所里始终有两位治安官驻守,不经批准不允许私自离开八丁区,比如今天,陶钧休假,我和原明就要在治安所坐镇。”
“哦?治安所需要两名治安官二十四小时驻守,难道有什么重要物品?还是关着什么人?”
“你想岔了,是统协部有时会通过电话下达命令,我们随时响应,轮休的治安官也要随身携带步话机,召必至,否则视为渎职。”
“不是镇守,而是待命?”
“没错,包括你在内,一共四名治安官以及所统领的武装小队,长期保持警戒状态。”
俞瑾想了想,问:“八丁区看起来很和平,需要如此戒备吗?”
“这不是针对居民的,而是……”吴宏胜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狠狠地吐出两个字,“反贼!”
“反贼?反了谁?”俞瑾还是头一次听说冬林城有反贼,在少年的记忆里也没有找到相关信息。
“他们是全人类的敌人。”
“他们做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
“因为上头也是这么跟我讲的,你不会质疑吧?”
“不会,五部就是真理。”
俞瑾说的‘五部’是控制冬林城各方面的五个机构——武装部、信息部、管理部、公民部和统协部,这也是他所了解到的最高威权机构。
“希望你尽快适应治安官的工作,”吴宏胜捻着茶杯说:“今晚,在博泽雅苑有一场小小的接风宴,请务必赏脸。”
“好。”
“原明就在楼上,你去见见他吧。”
说完,吴宏胜从俞瑾手里拿了档案袋,转身去处理了。
俞瑾来到楼顶。
推门看到一个精致的小花园。
地面堆了一层土,阡陌交错,种了很多茶树,有两个女孩正在采摘茶叶,戴头巾,着素衣,动作娴熟优雅。
凉亭里坐着一个老人,须发皆白,怕冷似的瑟缩在一件皮袄子里,浮肿的眼睛里透出精光。
他的面前是一张漆光锃亮的红木桌,抚琴似的摆着一套高山流水的茶具,脚边的小炭炉烧着一壶水。
俞瑾原以为会看到另一头怪物,没想到原明还维持着人形。
走近了,他才在老者的颌骨和脖颈的夹角处发现了两道裂隙,隐约看到鳃状组织。
原明举杯喝茶的时候,丝缕状的雾气就从两鳃氤氲而起。
“老先生。”俞瑾与他问好。
“啊?你是谁?”老者有气无力地问。
“大人,他是新上任的治安官。”王杞在一旁应答。
“谁?”
老者像是耳朵不太好,问完不等他们回答,眼皮就先耷拉下来,打起了瞌睡。
俞瑾拱手道:“还请老先生提点。”
原明的眼睛稍稍睁开了些,眼珠滚到一起,作斗鸡状。
眼观鼻,鼻观心,非礼勿视——这是叫他少管闲事。
拜会同僚的时间里,办公室收拾妥当了,就在所长办公室隔壁,谈不上豪华,倒也干净整洁。
所里除了治安官,还有几十个治安员,治安员是在八丁区遴选出来的精壮汉子,披甲挟刀,威风凛凛。
以及洒扫拖地,端茶倒水的杂役。
所长处理完入职手续,拿给俞瑾一只小盒子。
打开一看,是代表治安官身份的方形徽章,嵌套六边形配上放射纹,黑漆为底色,银漆勾勒出熊爪图形。
“还有一件事,”所长递给他一把铁钥匙,“二楼东边尽头的房间是储藏室,用来存放武装部发给治安官的配给,你的本月配给不久也会送到。”
俞瑾接过铁钥匙,走到廊道尽头,那里有一扇铁门,没有门把手,中间位置焊了一条不锈钢拉杠。
开了锁,拉开厚实却不沉重的保温门,滚滚冷气扑面而来。
居然是一个步入式冰柜,足足有二十平米,放着几排货架,有专门的冷冻室和保鲜室。
拉出冷冻室的抽屉,冻气满溢,有塑封肉排、盒装冻虾、奶油冰淇淋等等。
俞瑾看了一眼就推回去了,起身去查看货架,货架上放着面粉、大米和各种干货。
再打开保鲜柜的门,玻璃板上放置着鸡蛋、黄油、牛奶等等。
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东西,一直搜寻到保鲜柜最后一个柜室。终于看到了药品。
拿起来一瓶一盒地辨别成分和作用,发现有抗生素、消毒液、止血药剂等等。
虽然很想塞进兜里,但这些是别的治安官的配给,拿走形如偷窃,会引发激烈的冲突。
离开回到办公室,俞瑾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指尖捻着一枚金元,这是当月的薪酬。
一枚金元折合二十枚银元。
啪嗒,钱币按在了桌上。
他又拿出银元和铜元,并列摆放。
铜元为五谷纹。
银元为六畜纹。
金元为七政纹。
各自对应相同数量的家纹,金元就有七家。
“七者,阳之正也。”他的口中念念有词,
七是阴阳之交,正阳之数,一周有七天,人死有头七,意义非凡。
五、六、七三个数字,不管是象征,还是隐喻,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打开怀表放在桌上,指针一格一格地跳动,精准而优雅。
他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窗外的光线投射进来,随着夜幕降临逐渐变暗,给他披上一件黑色的薄纱。
月黑风高。
一个杂役过来敲门,提醒他时间到了。
治安所外停着几辆车,准备就绪。
晚上有接风宴。
俞瑾在楼下见到了第三位同僚,陶钧。
陶钧是一个清瘦颀长的老者,须发斑白粗硬,面孔皱纹横生,仿若木雕。
在他的关节处有凹凸不平的骨质增生,尖端更是顶破皮肤,吐出尺长的骨刃,轻薄锋利,闪着瓷器般的光泽,稍微挥舞便有光弧流动。
两人打了个照面,相互点头而过。
所长说的‘博泽雅苑’是一个私人饭庄,老板是王杞。
此时,王杞就坐在俞瑾身边小心伺候着,治安所的专车在水泥路上平稳行驶,送他们前往饭庄。
从初见时交流的那几句他就明白,少年心里通透,要是当成傻小子来对待,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前几位治安官他都能迅速摸清脾性,伺候体贴周到,这是他的立身之本,但这个水厂出身的少年他始终捉摸不透。
“王杞。”
俞瑾看了他一眼。
王杞陪着笑脸问:“大人有何吩咐?”
“所长他们各领着一组人,我是新来的,组员还没有着落,麻烦帮我挑些人,凑出一支队伍。”
“小人会以最快速度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