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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明确,众人都没有异议,但俞瑾却暗自冷笑。
他见郑中成拿出硬币的动作似有预谋,阐述规则不经思考,明显不是临时想出来玩法,而是蓄意为之,套路那些对玩法不熟悉的人。
他没有急着拆穿,因为证据不足,撕吧起来纯粹是浪费时间。
另外,掷硬币的玩法不复杂,只是熟悉玩法未必稳赢。
他先在脑内模拟了一下可能出现的情况。
两枚硬币会在保温瓶充当的骰盅里摇晃再掷出,这就意味着没有先后顺序,那么,结果只会有三项:全正、全反、不同。
看似各有1/3的概率,实际上’全正‘和’全反‘的概率各是1/4,’不同‘则是1/2,包括’正反‘和’反正‘两种。
那么,押注不同就能保证1/2的获胜概率吗?
不一定。
比如,跟投同一项的人数大于等于四,这些人的胜率就会为零,因为‘胶囊不可分规则’,即使押中了也是流局。
而且,输一轮最多失去一颗燃素胶囊,赢一轮最多可以获得五颗。
想到这里,俞瑾便把握住了关键所在——格局。
六个人投注三个项,概率大的’不同‘是强项,概率小的’全正‘和’全反‘是弱项。
最优势的格局是独投强项,也就是只有一个人投注不同,那么,他会有1/2的概率赢回五注,加上手里的一注,胜者全得。
不过,别人可不会心甘情愿地为他造势,这不是游戏,而是在赌命。
想要获胜,除了一点点运气以外,还需要有利的格局。
但这并不容易,因为是顺位投注,上家和下家啮合紧密如同齿轮,有一种联动的效果。
一投选择了强项,二投跟不跟投?
跟投的话,三投就必须再跟,不然,强项只放两个人,形成1-3-2或2-2-2的格局,都会让投弱项的人极为受益,即1/2的概率赢两注,1/2概率输。
不跟,就要赌别人不跟投他,能有一个独占的机会。
接下来,四投又面临选择——强项还是弱项?
虽说四人押同一项是自寻死路,在流局规则下,没有赢的可能,所以,四投一定会选择投弱项。
五投又会决定四投和六投的命运。
选择跟投,把独投弱项的机会给到六投,或者选择不跟,让六投决定他和四投的命运。
独投弱项高风险高收益,跟投弱项,使弱项有两人以上,就很亏了。
以上推论建立在赌徒会理性思考的前提下,事实上,这不是在赌钱,而是赌命。心理的博弈,人的愿望更重要些,比如,非酋看到欧皇的得意嘴脸,说不定会有同归于尽的想法。
虽然分析了很多,但俞瑾还是摸不清郑中成的手段,此人一定有必胜的计划,一个能够把随机变成必然的计划。他使用了明牌顺位投注,而不是不可控的暗牌投注就说明了这点。
俞瑾睁开眼,扫视众人——郑中成如此胜券在握,难道说有千门八将在里面?
“都没问题吧?那就从队长开始,时间也不多了。”郑中成说。
众皆点头。
从梁平起,往后的顺序是高阳-俞瑾-小夭-郑中成-尹俊逸。
第一轮,俞瑾在三投的位置上。
或许是前世喜欢玩桥牌的缘故,他习惯性地取出纸笔,准备记录。
梁平迟疑了一会儿,做出决定,“全正。”
俞瑾瞥了他一眼。
作为一投,却不抢强项,是为了避强就弱,赌能够独投弱项。
独投强项几乎不可能,但有三个人堆积在强项上,就必然有人能够独投弱项
强项必有两人以上抢,否则就是将优势拱手送人,所以,投弱项反而有独占以小博大的机会。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没意识到三项的概率差异,以为都一样,随便投了一项。
二投是高阳,这个唇边略有些髭须的年轻机修工果断投了全反。
轮到俞瑾了。
投强项看似较为有利,结果依然是听天由命,若是三人投了强项,胜负参半,输赢都是一注,等于没投。
而跟投弱项更无道理,人多则分利,输的风险却没有分摊开,这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不得已才为之。
所以,他只能投强项,不过,在临时的1-1-1格局里,反而是最有利的一方。
不过,只是暂时。
他看向小夭,接下来就是这个头发染成粉色的女孩投了。
小夭跪坐于地,大腿压出一道诱人的侧线,手指优雅地绞在一起,咬着嘴唇,眼神迷茫。
俞瑾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可迷茫的,如此明朗的局势,前三投确定为1-1-1,她只能跟投强项,难道还能跟投弱项吗?
“我、我投……全正。”
此话一出,俞瑾的颊肉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只能推测是没注意概率差异。
小夭的选择倒是有利于他。
接下来和他料想的一样了,郑中成在第五投跟了一手不同,而尹俊逸手撑着下巴,眼里闪烁着计算的光芒,也跟了不同——他已摸清玩法,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接下来就是掷硬币的环节了。
俞瑾看了一眼牌局记录——最有利的是二投的高阳,独投弱项,如果他赢了,直接拿到五注,无疑会成为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需要连输八轮才会出局,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郑中成将铜元塞进保温瓶,调酒似的晃动着,金属的碰撞声牵动着人心。
打开瓶盖,两枚铜元滚落地面,在冰面上旋转,泛射着美妙的弧光,最终定格成两个反面。
周围响起几声沮丧的闷哼。
“我赢了!”
高阳用力挥了一下拳头,手臂像是拉长了一样,把所有赌注揽到身边。
梁平喷出一声粗重的鼻息,目光飘到一边,似乎在生闷气。
尹俊逸则眉头紧锁,纤长的手指勒住嘴唇,像是马嚼子。
小夭咬着细白的牙齿,苦恼地盯着最后两颗胶囊,似乎在思考下一轮该投什么。
俞瑾依然面无表情,虽说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发生了,但他的决策没有问题,这就足够了,运气差不值得抱怨。
第二轮很快开始。
一投是高阳。
“我押全正。”
他的语气饱含自信,手握八颗胶囊的巨大优势,几乎不可能输。
二投是俞瑾。
“押不同。”
还是稳妥的投注方式。
接下来轮到小夭。
女孩的动作踌躇不定,磨蹭了一会儿,迟疑道:“我……押……全正吧。”
高阳眼里掠过一丝不悦。
现在俞瑾算是知道小夭的行为模式了。
——上一轮她觉得领队是个稳重可靠的人,所以跟投了领队,而这一轮,她把高阳当成了高手或强运之人,又跟投了高阳。
高阳赌的是独投弱项,上一轮就成功了,结果这一轮被小夭’狙击‘。
四投是郑中成,毫不犹豫地投了全反。
五投是副队长,跟投了强项。
俞瑾舔了舔笔尖,融化冻硬的油墨——从对局记录不难看出两个机修工喜欢剑走偏锋,而队副和他一样,倾向于谨慎的投注方式。
这一轮的最后一投便是上一轮的一投,队长梁平。
俞瑾看了梁平一眼,合理选择是继续跟投强项,继续1-2-3的格局,让郑中成独占1。但是队长不清楚概率差异,也有可能会跟投郑中成,形成2-2-2的格局,寻求赢下两注的可能,这样他就占了便宜。
想到这里,他忽地警觉起来,心说,为什么两个机修工总能独投?是运气吗?话说,这两人的关系似乎不错,如果他们互相做牌的话,无疑会使胜利的天平发生倾斜。
“证据尚且不足,也许是我多疑了。”
俞瑾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
此时,梁平终于做出了他的决定,“我投全正!”
几道诧异的目光投向他,在弱项上堆积三个人,简直是不可理喻的行为,特别是高阳,满脸错愕,疑惑不解,继而愤怒,觉得是遭到了嫉妒。
俞瑾倒是认为,队长只是单纯地觉得上次没有掷出全正,这次全正的概率会增大,所以,下次他还会选全正,就像很多人有一种错觉,下一发十连就能出想要的,结果抽出一堆克隆。
硬币当啷落地。
一正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