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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狄敏才家前的马路边上,纪谦茗远远看见狄敏才正在和一群比他小好几岁的小孩子玩儿,虽然在纪谦茗的眼里他们玩的很无聊,但依然可以看出狄敏才很高兴的样子,此时的狄敏才正和这些小孩一起在一台水泥搅拌机边追跑打闹着。
能找到狄敏才家纪谦茗纯属偶然,狄敏才家住在甲鱼村的西北角边上,是村子外面的住户,他家就是卖二手水泥搅拌机的,纪谦茗也是在一次遛弯的时候偶然看见狄敏才和一帮小孩在路边玩,他推测这群幼儿园大班都不定上过的小孩不可能走的离家太远,而狄敏才也不可能走很远的路去找幼儿园小屁孩儿玩,所以断定狄敏才家也就在这附近。
狄敏才在纪谦茗走到马路中央的时候也看见了他,他热情地招呼道:“纪谦茗!你来这儿干啥啊?”,纪谦茗为狄敏才的态度而感到奇怪,他觉得狄敏才的心眼儿有点大的不正常,于是很谨慎的应道:“狄敏才啊,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你那天不是看见我被邢刚强打了吗?你不觉得只有你看见了吗?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纪谦茗将邢刚强打他的原因大概齐的告诉了狄敏才,狄敏才一开始还面带微笑一副顽皮的表情,而后来他也听得严肃起来,周围的小女孩不时拉拉狄敏才的袖子让他一起玩,狄敏才都置之不理,他认真的说道:“我也跟咱们班同学说过你被打,他们都说没看见呢,这没准儿还真有鬼,不过我要是真能抵抗鬼的邪恶力量的话,我也想和你去锅炉房看看,只要我爸同意我去。”
“嗯,太好了,你要是能帮我战胜鬼的话,你就是正义勇者了,兄弟,你快去跟你爹说说吧。”纪谦茗高兴的怂恿狄敏才去问他爹,可狄敏才这一走整整十分钟都没回来,纪谦茗问周围的小孩:“哎,小同学,狄敏才他家住哪儿啊?”刚才拽过狄敏才的小女孩回答:“狄敏才他家就在那个胡同里面,这里也是他家的,连这个搅拌机都是他家的呢!”
纪谦茗进了女孩指的胡同,他刚进去就看见狄敏才在门口和他爹对峙:“爹,我就和纪谦茗出去玩儿一会儿,求你了爹……”屋里传来一阵严厉的声音:“不行,说不行就不行,每次出去玩就是一天不回来,你还就玩儿一会儿,要和同学玩的话就在家门口玩儿,跑那么远干什么,再纠缠就挨揍啊!”,纪谦茗看狄敏才的情况知道是没戏了,他只得和狄敏才告别之后快步赶回家吃饭。
纪谦茗这次吃的很快,可他还是被妈妈叫住洗完脸、刷完牙才出发的,他到了诸葛晨家的胡同口就看见诸葛晨从胡同里过来,诸葛晨见到他便问道:“咋样啊?狄敏才呢?他没来啊?”,纪谦茗愁眉苦脸的说道:“哎呀,没得逞啊,他被他爹封印了,只能在家门口玩儿。”,“嗨,没事儿,他愿意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压根儿就没指望他,走,咱俩去那个锅炉房看看。”,“就咱俩啊?我还是再多找几个人吧。”,纪谦茗有些害怕,可诸葛晨态度十分坚定,他说他根本不怕鬼,让纪谦茗跟在他后面,纪谦茗看他如此刚勇便相信了他,他跟在诸葛晨后面蹑手蹑脚的和诸葛晨一起来到了锅炉房边的土坡上。
刚到土坡,纪谦茗就觉得有些迷糊,可诸葛晨一和他说话他就又恢复了清醒,诸葛晨也发现了纪谦茗这样心不在焉的状态,他看了下四周扇着蒲扇说:“哼哼,这里还真是有问题啊,看来它就在附近,嗯……”……“纪谦茗,你看,这是不是邢刚强踩的野屎啊?”……纪谦茗又走神了,刚才诸葛晨应该是说了很多话,可他回过神来时就听见这句,他看着诸葛晨用蒲扇指的大便迷糊的应道:“额……对,是啊……”,紧接着他就觉得天有些黑了,他只是试探性的对诸葛晨说天色不早了,要准备回去了,他原本认为诸葛晨一定会说再多玩一会儿的,毕竟他们在这也还没说什么呢,可诸葛晨却同意了他的意见,还说确实有点晚了,纪谦茗顿时觉着有些奇怪,可他实在是太累了,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和诸葛晨在山坡上待了多久,反正是浑身无力,恨不得倒头就睡,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吃饭休息。
诸葛晨家比纪谦茗家离锅炉房近很多,纪谦茗拖着沉重的身体困顿的走在诸葛晨前面,到了诸葛晨家胡同时他回头憋了一眼诸葛晨,并和诸葛晨说完再见就继续像丧尸一样的颠回了家。回家之后纪谦茗本来想躺在床上睡觉,可又怕妈妈骂他出去玩儿了回来一身是灰就躺在床上,而家里这是也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他只能坐在花坛边的凳子上等候妈妈叫他吃饭,这是最不会挨骂的做法。
不知是外面的夜风把纪谦茗的倦意给吹没了,还是他离开了诡异地点又回过神来了,反正在花坛边坐了没一会儿纪谦茗就又恢复了精神,他这才突然觉得自己下午好像丢失了一段记忆,纪谦茗记得诸葛晨在土坡上说那里有问题之后就直接到晚上了,诸葛晨是在自己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那泡屎的吗?不然为啥那时才问自己呢?下午两点就在土坡上,可一转眼就又到晚上了,这中间有至少四个小时他根本什么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好像就直接跳过了这段时间一样,而诸葛晨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诸葛晨难道也是跳跃时间了吗?那他为啥不觉得奇怪呢?
纪谦茗这天夜里无比精神,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下午的经历,试图能回忆起什么,可除了没完没了的起夜以外,他一晚上什么进展都没有,他也不知道是想了多久才睡着的。
星期天早上,纪谦茗睡到了妈妈叫他起来,这时已经是上午九点,他照常吃完早饭,洗漱完毕,带着来自星期天的忧伤和对昨天下午的怀疑来到了诸葛晨家。
这次他并没有贴着墙走,而是几乎无视小蝴蝶犬的狂叫走过来的,诸葛晨家的门还是虚掩着的,他顺利的推门进院找到了诸葛晨,刚见诸葛晨纪谦茗就要问他昨天的事情,可他还没开口就见诸葛晨抱怨道:“你这人也太没义气了,昨天为啥不来找我啊?不是说了吗,我九点都没来就是被封印了,得你来找我才能解印啊,你昨天是不是又和那小孩下棋去了?你可真行,害得我被封印在家一天……”,纪谦茗越听越不明白,他赶忙打住诸葛晨说:“你昨天八点二十就来了啊,咱俩先是聊了半天,你说你中饭吃得早,就打发我去找狄敏才……”,“我是吃的比你早,可我干嘛让你去找狄敏才啊?……”,两人就这样争论了两个小时才把昨天纪谦茗的经历给捋顺了。诸葛晨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左手拿着蒲扇,右手摸着额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没想到啊,这鬼都能变成我了,这以后咱还能信任人吗?你都不知道和你玩一天的同学是不是人啊!”,纪谦茗听得出来,诸葛晨这是在抱怨他人鬼不分,让他在家自己玩了一天,他委屈的解释道:“这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还会和鬼玩一天吗?”,诸葛晨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他把右手从额头放下改撑下巴对纪谦茗说:“你说那鬼昨天分析了你星期三被打时为什么没被人看见,它还认为唯一看见你被打的狄敏才是对障眼法有抗性,嗯~它还知道我腿疼,还知道我八点半要来找你,嗯~”诸葛晨努力的思考起来,纪谦茗也陷入了思考,两人最后索性都到院子里转着圈的想,诸葛晨边和纪谦茗转着圈边一手背后一手扇着蒲扇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前天来找你的时候其实一开始就只见着你和陈思劳,是你说还有个下棋高手并指给我看时我才见他从煤房里站起身的。”
纪谦茗也转着圈一手斜向上指着一手背后义正言辞的说道:“没错,第一,你招呼他之前有片刻的面无表情状态,第二我看见的小孩是一直在摆棋,他根本没有蹲在煤房里过,就凭这两点便可以认为这个象棋高手也是鬼。”,“不仅如此,很有可能就是它在前天咱俩解散时听见了咱俩第二天的安排,也就是说第二天你遇见的假的我就是那个小孩变的。”,“嗯,而且从我昨天早上我明明是和你在聊天,我妈却说我大清早起来晃悠,她只有在我自己一个人玩的时候才会说这话,而我说你也在时我妈也不是第一时间看见你的,这说明但凡是突然出现的活人看见了这个鬼,它都需要调试一下才能把这些人也迷住,它的施法是需要时间的。”,“是啊,就像它对你说的那样,鬼可以替换你的感知,对你进行控制,不过,它为什么要给你说这些呢?又为什么要和你去山坡调查呢?去了山坡还让你暂时失去记忆,你在山上到底是一直站着发呆还是和它有过行动呢?它不曾像锅炉老头一样吓唬过你,还和咱们下过象棋……”,“而且还很有耐心的指点我们。”纪谦茗补充道,诸葛晨放缓了脚步继续道:“从这一切迹象来看,这个鬼和锅炉老鬼不是一个鬼,它像是个好鬼啊,它可能在帮你,嗯~可它到底打算咋帮你呢?”,纪谦茗和诸葛晨越想越糊涂,两人刚慢下来一会儿就又开始在院子里转圈的快步走了起来,他俩转圈的行为被诸葛晨的妈妈看见了,“你俩在院子里不停的对着走什么呢,跟圆规似的,别一会儿绕晕了。”,这时两人也觉着自己像疯子,于是就又回到屋里打算继续讨论,可纪谦茗一看客厅里的钟都显着12点了,他便只好和诸葛晨道别,回家吃饭。
纪政廉今天又买了饺子皮在家做了一满桌的饺子,这些饺子够普通的蒸锅蒸七八锅的,而纪谦茗家除了他爹妈就是他自己,三人一顿吃完这些个饺子还要硬塞下三大碗煮菠菜才算完,不然妈妈就会说吃饺子就主要是吃肉和面,不吃菜太油腻了,纪谦茗每次吃饺子都像是在打一场恶仗,肚子在吃饭前但凡没饿透,这仗必败,其实有一半以上的饺子和菠菜都是纪政廉吃的,但纪谦茗负责的量依然每次都能撑到嗓子眼儿。
纪谦茗刚吃完菠菜就看见诸葛晨站在花坛上等他,他赶忙艰难的走了出去,这次因为全家人都撑得要死,妈妈也没让他吃完饭就马上刷牙,他来到诸葛晨前谨慎的说道:“请问你是谁啊?你是昨天找我的那个诸葛晨吗?我……”,“哎呀,我就是诸葛晨,明天就要上学啦,我妈放我出来玩最后一下午。”,纪谦茗还是不敢确信,他一脸怀疑的问道:“我咋知道你是不是诸葛晨啊?这么着吧,你说月吼长脖狗是啥意思?”,诸葛晨无奈的闭上眼睛流利的解释道:“我们把中秋节在月光下鬼哭狼嚎的陈思劳称作月吼长脖狗,长脖的意思是指他高的不正常,狗是因为他不配叫狼,行了吧。”,纪谦茗笑着说:“那日吼金丝犬呢?”,“你信不信我抽你啊,还敢提日吼金丝犬。”,这话一出纪谦茗终于相信诸葛晨是真人了,诸葛晨对这个称呼敏感的原因是他就是日吼金丝犬,那是因为在一年级上学期的十一月时,一次诸葛晨穿着一身金毛袄子和纪谦茗等人追跑打闹,他太胖跑不过纪谦茗他们,就生气的咆哮起来,又因为那天阳光明媚,故称其日吼金丝犬。。
诸葛晨并没有怀疑纪谦茗是鬼,因为他吃完饺子为了省力而发明的丧尸步还没人成功的模仿过,那个节奏是很需要沉住气的,但凡肚子不是真的撑了就根本走不像。
两人又来到了垃圾堆秘密基地开始调查,纪谦茗在二手砖墙上例行警戒,警戒完他对诸葛晨说:“看,就是这样,我昨天就是这样警戒完和你开始在这儿讨论的,现在想来,感情我昨天是一个人到这自言自语了半天啊。”,“嗯~你哪次警戒不是这贼头贼脑的样啊?你看我当时是不是就这样坐着啊?”诸葛晨正襟危坐在基地里最结实的那个木箱上说道,这时纪谦茗蹲在之前鬼诸葛晨曾坐过的陶瓦旁说:“不对,军师,那天你进来就来回踱步跟我分析鬼障眼的原理,是我坐在你常坐的木箱上的,你当时像是走累了,是在这堆瓦上坐了会儿。”,诸葛晨一脸嫌弃的说:“我靠,这鬼也太不讲究了吧,也不看看这堆瓦有多脏、多潮,我会坐在这上面?我不怕里面钻出条蜈蚣啊我?”,“嗯~没错,这确实很脏啊,当时可能是被鬼迷的看啥都干净,我那会儿还想着这瓦堆这么好,为啥以前不把它当凳子呢?额~后来它还问了我视力咋样,还说之前追我的老鬼是鬼投影在我脑子里的映像,它投的是标清的,所以和我视力有点差距,看来这鬼比那老鬼有经验啊,不管是变你还是变那个小孩,它在所有人面前都没露出什么破绽。”纪谦茗蹲着说道,“哼哼,这有可能就是它的施法有延迟的原因,它在检查我们的视力,好替换出最合适的图像,这鬼在这种地方都没伤害你,看来它真是个好鬼啊,没准就是来帮你的呢,现在问题就只剩你昨天下午的怪事了。”诸葛晨依然坐在木箱上扇着蒲扇分析道,纪谦茗也有点蹲麻了,他这次拿上从别人家生锈的护栏上掰下来的空心铁棒和真诸葛晨再次来到了锅炉房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