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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克闭起眼睛,双手拿着枪挡在眼前,以遮挡天空上爆炸般的光芒。但即便如此,刺眼的强光还是无孔不入,让他的泪腺失控般地分泌着泪水。
强光等了好久才消散,但苍克还是不敢将手放下。此时,巨大的轰鸣才姗姗来迟,像雷鸣般在苍克耳中炸裂,耳鸣更加严重,让他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随之而来的是飓风般的风压,呼啸声和轰隆声如同雷兽在咆哮,将苍克狠狠地压在地上。他的蓝衣猎猎作响,头发披散,只有咬牙坚持才能稳住脚步。
声音持续了五六分钟才渐渐消失,和柳絮般的轻风融在一起,缓缓隐去。苍克眨了眨眼睛,盈眶的泪水顺着清秀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地,破碎成泪花。
心中怀着滔天般的惊愕,苍克胡乱抹了抹泪水,向着天空看去。这一看,浓重的不可置信混着些许绝望占据了他的灵魂,“不……不可能!”他向后后退几步,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在地上,却浑然不觉。
只见,天空上,离着苍克最近的天空之城已经沦为一团巨大的火球,像是一个新出世的太阳,不时有无数苍克也能看见的爆破火光做为余波。
这让天际染上一抹血一般的红色。许久,火光慢慢停歇,让苍克得以看见沦陷的天空之城的全貌,这时,远处本来完整的大陆已经凋零,碎成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碎块,就像被掰碎的泥块。
“像是一个巨锥从天上刺破了天空之城。”苍克眼瞳中残留着震惊,似乎无意识地自言自语着。忽地,他眼神一动,发现除了仍然漂浮在空中的碎片,还有一些小型碎片从天而降。
在这个残阳似血的时候,无数碎片像是陨石一般坠落,其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苍克摸索着站起身来,望着这一场盛大的落幕,不知何时湿润了眼眶。
紧接着,他看见一道流星般的碎片即将降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下一秒,碎片撞击地面,冲击波像是浪潮般席卷而来,卷起了无数盘根老树。
苍克有些懵,注意力仍旧在沦陷的天空之城上,也就在这时,他对导致这一切的敌人有了惊鸿一瞥。无数在这看起来沙砾一般的黑点围着天空之城,隐隐间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
“头,好痛!”忽地,苍克捂住脑袋,感觉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他的脑海里搅动。似乎气力全被窃走,他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不停地干呕起来,“这是……”他的眼睛逐渐模糊起来。
……
当苍克再次睁开眼睛,立刻被眼前古怪的景象吸引。他眼前的一切都像染了血一般猩红,甚至视界周围还可以看到一圈细小的血丝。“这是……”
他费了似乎很长时间才弄清自己是谁,他想动动手指,却愕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这让他不禁有些焦虑:“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哪?”
像是回应苍克的问题,视界向下移了移,让苍克惊讶万分——那下面飘着的,正是天空之城,只不过这时还是完整无缺的,正缓缓漂浮在空中。
“也就是说,我现在竟然在天空之城的上面?”苍克想要张嘴说话,却动不了嘴巴,只在他的心中琢磨,“不,似乎还不能确认……这是不是我。”
这时,视界向左移了一些,如果不是苍克现在动不了,一定会惊呼出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人形,身着黑色甲壳般物件,脸色灰青的生物。
这个生物对着“苍克”恭恭敬敬地开口说话。说话声音很奇怪,像是蜥蜴的嘶嘶声,更奇怪的是,苍克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听懂它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统帅,黑甲军团已经从各个方向包围了这些杂种们的次大陆,只要您下达命令,我们就可以对他们发起总进攻,届时就能像食兽一般将猎物撕碎。”
苍克的视界上下晃了晃,似乎在点头,那血一样的景象又浓重了一些。紧接着,一道浑厚的嘶嘶声响起:“做得不错,这次可以记你们一功。”
“谢统帅。”面前的生物声音里似乎藏着喜意,“那么,是否要让黑甲军团进攻?这些杂种们弱到不行,也只有几个特殊个体能入的了眼,定能一击而溃。”
“不用这么麻烦。”嘶嘶声中仿佛藏着狠戾,“经过了这次鏖战,我们的兵力损失如何?”“不到一成,对方的战损至少是我们的三倍。”对面生物的声音高昂起来。
“很好,你们成功的为结局争取了时间。”统帅的嘶嘶声变得放松起来,其中似乎带着一些说不清的意味。“统帅,什么是……结局?”对面的声音流露着疑惑。
“让黑甲军团撤退!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了。”苍克听见“自己”说道,同时将视界面对另一个生物,不出所料地看见他脸上似乎每一块肌肉都透着惊愕。
“为,为什……”这生物蜥蜴般的嘶嘶声被统帅打断。统帅低下头去,连带着苍克的视界向下移,注视着下方的天空之城——苍克这才发现“自己”是悬浮在空中的。
“‘那个’。”统帅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些郑重,“应该准备好了。”苍克借着统帅的视角,看见对面的生物脸上露出类似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个’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小看敌人是大忌啊……”苍克听见“自己”叹了一口气,视角中的红色愈加浓郁,面前似乎变成了一个血做的世界。统帅回身,向着后方飞去,身上的甲壳铿锵作响:“不过,这一次,他们会死得很轻易。”
下一幕,就是一道刺破天际的强光,天历134年,四号天空之城陷落。
苍克猛地张开眼睛,面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周围遍布干枯树木至少比血红一片来得正常。
“这是我的梦?”不知不觉,苍克的额头上沁满了汗水,他抬起头,看见破碎的天空之城,实在无法相信这只是一个梦。
“等等,碎片!”苍克猛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