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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秘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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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光!下来!”
  医生在楼下大喊,打破了他无聊的哲学遐思。
  李明亮没动弹,而是先传了一条讯息。
  “干嘛。”
  “处理尸体。”
  “自己弄。”
  “你上月房租还没交。”
  “一分钟。”
  预料之中的谈话很快结束,李明亮关掉光幕,一口咬碎剩下的营养棒,从还没焐热的床垫上起身。
  “你把他弄死了?”
  当他回到一楼,见到医生正把血肉模糊的肉块往袋子里装。
  “他还活着。”医生指向头顶,故作一脸虔诚:“只是摆脱了肉体,飞升往天国。”
  李明亮面无表情:“哦,那保险芯片你怎么处理了。”
  “砸了。”医生表情一变,一脸不屑,“差点被这小子骗了,那不过是个体征检测芯片,你觉得联合防护会单纯接收客户的死亡讯息么。”
  联合防护是一家私人保全公司,主要经营会员形式的预付费紧急医疗救险服务,当然,其面向对象多数是上层区域的富豪,毕竟那高昂的入会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倒也是。”李明亮点了点头,接过医生递来的装尸袋,轻车驾熟的拖着朝外面走去。
  处理尸体这种事,他已经干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离开诊所,他在街上才走了两步,便被一只胳膊揽住肩膀,随即是一坨丰满往脸上挤。
  “阿光,扔垃圾啊。”
  “唔……扔垃圾。”用力从臂弯中挣脱开来,李明亮警惕的看向身侧的高挑女人,“你要干嘛。”
  后者捂住嘴,一头染成绿色的短发因吃惊晃了一下,随即窃笑道:“哟!我们的阿光终于转性了,如果是你的话,姐姐不收费也可以哦。”
  “我是说,你要……去做什么。”
  拍开对方伸过来的手,李明亮注意到她也拖着大袋子。
  “当然是L-O-V-E啊~”女人还欲纠缠不休,可见少年转身就走,也只得快步跟上,“和你一样,扔垃圾呗。”
  “你的垃圾……”李明亮指了指她的袋子。
  “欠钱。”
  叫做莉夏的女支女掀开自己黑色夹克衫高立的发光衣领,展露白皙脖颈上一道被缝合的伤口,“外加奇怪的癖好,你的呢。”
  “一样,我是说欠钱。”
  “哦,你在学校学的怎么样。”走了几步,女人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
  李明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还行。”心想她怎么关心起自己的学业了。
  “交女朋友了么。”
  “没……”
  “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我才十六岁。”
  “十六岁可不小了,想不想赚点大钱。”
  “多大。”
  “这个数。”女人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万?”
  “两千!还二十万,你在想屁吃。”
  李明亮撇嘴,“两千也算大钱,具体……是什么。”
  “我有一批脑舞,那种类型的。”莉夏贴近过来,压低声音。
  李明亮再次警惕起来:“哪来的。”
  “你别管。”
  两人说着话,转眼便已经走出了“商业街”的范围,来到一处僻静的道路尽头。
  向下延伸的台阶在这里消失,巨大的建筑底座陡峭的往下延伸,直到没入最下方的垃圾堆。
  他们分别抓起尸袋的两边,先扔下去一个,随后是第二个,两个袋子翻滚着弹了两下,随后一路砸到了底,碰撞声数秒后才传入耳朵。
  “搞定。”
  莉夏拍了拍手,面向李明亮,“你们学校一定有很多坏小子喜欢那种东西吧,我供货,你卖货,一月两千,抽成另算,怎么样。”
  “不干,社区学校是莫西干帮的地盘,他们不会允许我抢生意的,你不如直接把货出给他们。”李明亮一口回绝。
  “莫西干帮要成为历史啦。”莉夏舔了舔嘴唇,“我听说就在刚才,公司的人攻进了他们的鸡冠乐园。啊……对!好像就是那个前天死了董事长的瓦特军用科技。”
  李明亮诧异:“莫西干帮惹到公司了?”
  难怪一向秒回信息的克拉拉突然没了动静,原来是莫西干帮被攻击了。
  “谁知道,公司还不是想干嘛干嘛,管你惹没惹到他。”二人往回走着,莉夏蛊惑道:“干不干,趁着它们的地盘空出来,我们可以好好赚上一笔。”
  “得了吧,我还想顺利毕业呢。”李明亮再次回绝。
  这女人成把他当傻子嘛,脑舞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谁不想做,他今天要是敢去和人抢生意,明天说不定就让人打死在某个巷子里。
  他打定主意绝对不沾这种危险生意,于是尽管一路上莉夏利逼色诱,不依不饶的劝说,得到的答案依然全是否定。
  直到李明亮走向诊所,她才满怀遗憾的离开。
  “莫西干帮老家被公司抄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医生老神在在的躺在椅子上喝酒。
  “听说了,他们干嘛了。”李明亮有些好奇。
  “似乎……呃,是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东西。”灌了一口酒,高壮的胖子打了个响亮的嗝,幸灾乐祸的说:“这下以后没人收你的货了。”
  “没人收我的货你高兴个什么劲,喜欢别人欠你房租?”不去理会醉醺醺的医生,李明亮朝楼上走去。
  “我的二十万啊……”在他身后,男人有气无力的喊着。
  一个个的……
  回到自己的天台,李明亮再次看了一眼消息框,克拉拉还没回消息。
  死了就死了吧……
  他感到一丝惋惜,却也只是惋惜。如果不能习惯死亡,那你就无法在贫民窟生存下去。
  打开桌上的离线储存器,李明亮决定检索一下自己的数据库。
  每拆出一枚芯片,他都会导入其中数据至存储器中,一些人会有顺手把信息存在咖啡机或者闹钟里的习惯,他偶尔能从这些数据中或多或少的挖出一些信用点。
  作为继黄金,能源后的第三种货币,由中央主脑“至高意志”所控制发行的信用点完全虚拟化,个人用户可以将之储存在账户,也可以把其转或成一串秘钥,放入安全的线下储存器。毕竟技术再高超的黑客,也没法入侵没有接口的硬件。
  将数据线连上手表和储存器,李明亮翻动光幕,试图在冗杂的系统文件中寻找带有个人色彩的标题。
  “哦!找到一个。”
  他打开名称为一串日期数字的文件,里面是几段视频。
  “神经病吧,换个衣服也要拍视频记录么。”
  他顺手将已阅览的文件删掉,继续向下翻去,很快注意到一个带有特殊后缀的名称。
  “这是……秘钥?”
  没想到有人会把这种东西直接放到外面,他尝试着打开,却收到了缺少大脑接收端的提示。
  需要大脑扩充器才能使用的秘钥,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同于那些在脑袋上开接口的身体改装者,像李明亮这样的“自然人”想将神经网络连入硬件端,自然需要使用外接装置。
  他从桌子下掏出个“盖茨”牌的头戴式大脑扩充器,将手表中的文件传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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