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限

　　极尽绽放的花朵自然美艳，但那只是刹那芳华，非是修行者追求的绚丽。
　　身与世常驻，魂与物同朽，这才是修行的浪漫。
　　这也是三阶之后，修行绝路，诸多仙圣不约而同选择创世的原因。
　　万物速生速朽，只有化身世界才能长存不灭。
　　冥冥中的直觉和一直以来的自负，让方渊不可能止步于无敌的力量。
　　他可是要追求武道巅峰的男人，而不是以力证道的莽夫。
　　所以在他向更高峰攀登的时候，梦醒了。
　　神通障不能容纳超脱三阶的存在，自然崩灭。
　　“呼！”惊醒之后，方渊才觉得后怕。
　　神道修行竟然如此危险，武道走火入魔和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无限制地吞吸灵气，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自己融入灵气大海，再也不分彼此。
　　“要不是我运气好，现在已经魂归大海，一命呜呼了。你难道就不想解释一下么？”
　　方渊质问玉碟。
　　如今他的神魂已经彻底凝实，不用再借助清气显形。
　　神道危机四伏的同时，也隐藏着莫大好处，只要渡过劫数就能一步登天。
　　“握灵机兮筑灵台，森罗传兮明真意。”
　　玉碟又开始重复发送信息，滔滔不绝，宛如白噪声般催眠。
　　“又来？灵台可不是这么好筑的。再说，你倒是教教我该怎么把握灵机？”
　　一道清光亮起，照在方渊身上，似乎想要传递什么信息。
　　浩如烟海的信息用来，方渊的神魂瞬间就要被冲散。
　　幸好玉碟发动了保护机制，及时将他踢出了识海。
　　神魂归体，方渊猛然惊醒，纳闷道。
　　“是我太弱了，以至于连接受传承都做不到？”
　　进了宝山金库，却只能空手而归，这感觉真心憋屈。
　　一骨碌从核磁共振仪里滚了出来，方渊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诶，我这也算是觉醒了吧？那天赋能力呢，怎么没感觉呀。”
　　方渊在自己身上四处摸索，但愣是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笨拙地捏了个道诀。
　　下一刻，四方灵气汇聚而来，从他天灵钻入，化作甘霖遍撒周身。
　　“扑通！扑通！”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响亮的如同雷鸣。
　　紧接着江河汇入大海的声音传来，一线大潮从左心室涌起，沿着动脉顺流而下，很快波及全身。
　　方渊的身体响了起来，宛如一首大合唱，四肢是高音，躯干是低音，混合在一块，奏出了一首涛涛黄河。
　　方渊不由自主地摆开架势，打起了他最熟悉的太祖长拳。
　　只见他的动作如擂鼓一般，越来越快。
　　“咚咚咚…咚！”鼓声戛然而止。
　　雪花飘落，巨象翻身，方渊身不由己，横扫了核磁共振仪，一头撞在南墙之上。
　　「长拳：原驰蜡象」
　　最刚猛迅捷的身法在狭小的空间施展开来，结果就是控制不住，物毁人伤。
　　闹得脑门乌青，一地狼籍，但方渊旺盛的精力丝毫没有衰减。
　　他感觉自己能以一敌百，连战十场。
　　「天赋：沸腾战鼓」
　　战鼓不停，气血不绝。
　　这是一种极为适合武者的天赋。能够让本就擅长久战的武者，彻底化身为永动机。
　　想到越级挑战的惊人赔率，方渊眼冒红光，并掌前劈，一道空气刃斩在墙上。
　　“咕噜，咕噜！”
　　对，吃饱了才能赚大钱。
　　摸着空空如也的肚皮，方渊突然对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灵食来了兴趣。
　　此时的方渊一门心思扑在赌博上，还没意识到，既然天选者的眷顾已经被打破，那就意味着，他可以进入绿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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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乌老哥，你还找我有事？”方渊一脸戏谑。
　　“三七兄弟，之前是老哥有眼无珠，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乌老三一脸谄媚，似乎有求于方渊。
　　“你是想找我借钱？”
　　这就让方渊难以理解了。这种烂赌鬼找他来做什么，讨打？
　　“你把老哥想成什么人了，我乌老三从来不骗钱。”
　　被怀疑居心不良，他指天发誓，连连保证，然后才接着说：
　　“兄弟，你以前都深藏不露，今天却一反常态，直接出手制住了我。所以老哥猜你是不是准备收割了。如果是的话，我觉得咱们可以玩把大的。”
　　“我又不是新人，何苦让你抽水？”
　　方渊眉头一挑，讥讽道。这个独眼龙不自量力，竟然想当自己的经纪人。
　　“不是，不是。”
　　乌老三连连摆手：“老哥手上刚好有一个「无限大赛」的推荐名额。我们合作，你不用打升段赛，直接可以上六合擂。”
　　“哦，那你想要什么？”
　　方渊顿时来了兴趣。
　　越一级打擂，赔率翻十倍，两级就是一百倍。夸张的收益，谁人能不心动。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乌老三神秘地压低了声音，示意方渊跟上自己。
　　他一路领着方渊穿街过巷，来到了一家极为偏僻的小店。
　　乌老三示意方渊留在外面，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方渊站在阴影里，抬头看了一眼招牌，留叶斋。
　　“叶星，我这有一桩发财的机会，你来不来？”乌老三喜气洋洋地推开门。
　　一个正在和电脑对弈的年轻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拒绝。
　　“乌老哥，我可是真没钱了。你这财，我发不起呀。”
　　叶星最后的劳动点都给了乌老三，现在他身无分文。
　　“你不用出劳动点，只要帮我推荐一个人就行。”
　　乌老三也不客气，直接提要求。
　　“是谁要参加无限大赛？”年轻人拂袖落子，饶有趣味地问道。
　　“就是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二傻子，今天大意了，我竟然让他一拳给打了个大马趴。”
　　提到这个，乌老三还有些愤愤不平。
　　“一阶打二阶，有点意思。”叶星啜了一口荼，淡然道。
　　“肯定有意思。你说他一个八品守门员，竟然藏着六品的实力，实在太能忍了，简直就是忍者神龟。”
　　一诋毁起方渊来，乌老三就刹不住车。
　　只见他滔滔不绝地说了好一阵，才转回正题。
　　“你知道他打六合擂的赔率是多少么？说出来你肯定不信。不是一赔五，也不是一赔十，而是一赔五百！怎么样心动了吧？”
　　“既然乌老哥这么有信心，那我的名额就给他吧。”
　　叶星从杂物堆里翻出了一块令牌，扔给了乌老三。
　　“等赚了钱，咱哥俩五五分账。”乌老三拍了拍叶星的肩膀，空口承诺。
　　叶星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乌老三乐呵呵地出了店。
　　“三七老弟，只要你答应以后替我打一场「人情赛」，这个名额就是你的了。”
　　他将刻有叶字的令牌展示给方渊。
　　虽然乌老三说的很委婉，但方渊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不过输赢这种虚名在方渊看来，一文不值。
　　而有了这块令牌，他就能直接登上六合擂，享受五百倍的超额赔率。所以该怎么选，一目了然。
　　“仅限无限大赛。”他果断答应。
　　“成交！”乌老三兴奋地将令牌递给方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