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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入伙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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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加纳城唯一的一家酒店——胜利酒店。酒店的老板叫托比,是一个每分每秒都将笑容带在脸上的中年大叔。据说城市中的居民还没开始逃亡之前,他就已经是这家酒店的大厨了。当大部分人都跟着大部队撤往南方时,托比却一个人留了下来,执掌了整家酒店。
  作为一个毫无力量的绝缘者,托比能在加纳城把酒店开到现在,靠的当然不只是运气,还有专业的技术和老练的交际手段。他手下的每一道菜都能让人尝出无比怀念的味道,就连阿瑟也经常到这儿来用餐,而且有时一坐就是数天。
  此刻的酒店内和大街上一样冷清,前台的几个服务员正趴在桌子身上打瞌睡,但一听到有人走进来的脚步,所有人立即醒了过来,其中一人连忙引着华斯和陶斯科走上了二楼。二楼的走道异常昏暗,唯一的光源是透过一旁的窗帘射入的黯淡阳光。来到一间包厢的门前,服务员什么都没说就立刻退了下去,连门也没有给陶斯科他们打开。
  华斯神神秘秘地对陶斯科说道:“做好心理准备噢!”接着他轻轻扭开了把手,将包厢门推了开来。
  包厢里比走道上还要黑暗,窗帘被拉得不留一丝隙缝,吊灯也没有打开。陶斯科看着这诡异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开启了暗界视觉。紧接着他就发现包厢内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坐着四个黑影,如果不用暗界视觉的话,即使只相隔了数米陶斯科竟然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如果这里不是在加纳城中,看包厢里那几个人的架势,陶斯科还以为是有人想要对他进行伏击。
  “好了,进来吧,陶斯科。”华斯融入了黑暗的包厢,召唤着陶斯科进去。
  陶斯科提高警惕,缓缓踏入了包厢。就在他刚走进了半个身位时,整个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啪一声全亮了起来,突然转变的光线使他眼前瞬间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
  几秒钟后,他终于看清了房间内的景象。罗恩正坐在最中央的椅子上,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在他的身旁还坐着三名士兵,他们的脸上同样满是笑容。
  包厢的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堆满了桌面的一瓶瓶还未开启的烈酒。看到这些烈酒时,陶斯科的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华斯一把拉过了站在门口发呆的陶斯科,为他一一介绍起包厢里坐着的人。
  “这位是我们的参谋官杜卡。”
  除掉那一身作战服,杜卡更像是一名文质彬彬的中年学者。但如果有人天真的以为杜卡只是个文弱学者的话,那他一定会为自己简单的想法付出惨重的代价。杜卡对陶斯科微笑点头,眼睛里满是热情。
  “这是侦察员曼克希。”
  华斯继续介绍着众人。曼克希看上去比杜卡年轻了一点,他的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微笑的脸庞显得十分僵硬。和杜卡一样,他向陶斯科点点头,算是第一次问好。
  “这家伙就是个面瘫的机器人,你可千万不要在意。”华斯对陶斯科解释。在过去的数年里,华斯等人能看到曼克希微笑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天生长着一张死人脸,今天能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实属不易。
  华斯正想介绍下一个队员,那人已经站起来一把拥抱住了陶斯科,并不停地拍着陶斯科的后背,每拍一次就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声。
  “你好啊,陶斯科!我叫盖普雷,早就听队长说起过你,今天真高兴能见到你!”盖普雷的身形简直就像是一只两米多高的大黑熊,陶斯科被他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全身也被他拍得散架了似的。
  “快放手,盖普雷!陶斯科可受不了你这么粗鲁的拥抱!”华斯将陶斯科从窒息中解救了出来。盖普雷摸摸脑袋,尴尬一笑,又坐了回去。
  “小子,欢迎加入我的队伍。当然,你现在只是一名实习队员!”等华斯介绍完了所有人,罗恩终于对陶斯科说出了第一句话。
  完全没有征求当事人的意见,罗恩就直接把陶斯科归入了队伍。对此,陶斯科只能无奈地接受。
  紧接着罗恩一拍桌子,又说出了让他更无奈的话:“今天是新人入伙的欢迎仪式,如果不把桌子上的所有酒喝完,你就别想走出这间房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陶斯科完全丧失了自主权。在队友的催促下,他机械地将一瓶瓶烈酒连续不断地灌进胃里。刚开始他的消化系统还能及时将酒精排出体表,但几瓶过后,他就完全失去了清醒的意识。
  陶斯科不知道这一桌子的酒是怎么喝进自己肚子里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当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包厢的地板上,整个房间内依然充斥着浓重的酒气。而他的那几个刚认识的队友也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唯有罗恩不见了踪影。
  陶斯科拉开门走了出去,一股新鲜空气扑面而来,顿时让他舒服了许多。走道上的窗帘已经全被拉开,早晨有些明媚的光线从窗户投入,让他有些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看来他已经睡了一整个晚上。
  走道的尽头处,罗恩正伏在窗台上抽着烟。他的目光落在加纳城中破旧的街道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当陶斯科走出来时,他弹走了手中的烟蒂,转过了头来:“明天,你将参与第一次真正的任务,准备好了么?”
  罗恩给了陶斯科足足一整天的时间去准备所有的东西。
  次日清晨,陶斯科就随着刚刚认识的队员们驾着两辆越野车离开了加纳城,踏上了前往正北方荒原深处的旅途。
  直到队伍离开了加纳城数百公里,陶斯科才被告知了这次任务的内容。
  这次的任务还是因为陶斯科与野兽男孩的战斗而起,野兽男孩的突变在加纳城引起了极大的风波。阿瑟第一时间下达命令,搜集一切有关野兽男孩的情报,而罗恩的小队接下的任务就是前去调查野兽男孩还未被抓到加纳城之前曾出没过的区域。
  陶斯科的脑海中又闪过了野兽男孩诡异的身影。那人型的身体,野兽的利爪,以及有些低下的智商,如果没有那根尾骨的话,这一切最多只能说明他从小在荒原上流浪,长时间与野兽为伍。然而尾骨的出现使情况变得复杂了许多,这已明显不是一般的适格者能拥有的特征,而更像是传闻之中的堕落者。
  堕落者大量出现的时候,还是在暗星的大军随着陨石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之时。一场强烈的恒星粒子风暴首先袭击了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电子设备,使得整个人类社会突然间失去了观测外太空的眼睛。
  在人类还未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紧接而来的陨石则带来了毁灭性的灾害,附着于陨石上的共生体以和冲击波一样快的速度在星球上传播着。泥土中、河流中,甚至天空飘荡的云雨中,共生体在任何可扩散的地方扩散。它们聚在一起可以成为粘稠的黑色物质,分散开来可以变成肉眼不可见的微小颗粒。这些可以穿越星空的奇异生物拥有着比人类见过的任何生物都要强大的适应能力。
  人类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共生体侵入了体内,奇迹和更可怕的灾难同时从这一刻开始酝酿。
  适格者出现了,共生体在他们体内稳定了下来。吸收宿体能量的同时,共生体分泌出了一种可以彻底改变这个世界的物质——人们喜欢称其为上帝物质。这种物质打开了所有生物的快捷进化之门,人类开始拥有更强大的体魄,更敏捷的身手。
  与此同时,大量的堕落者也开始出现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们与适格者最大的不同在于共生体吞噬并接管了他们的思维,没人知道共生体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堕落者嗜血、疯狂,比适格者更容易适应新时代的环境。最重要的是,他们比适格者进化得更快——适格者只能通过战斗强化自己,但堕落者还能通过吞食适格者的尸体直接获取进化的能量。
  还未等暗星的大军来袭,人类内部就产生了激烈的战争,从而分化成了三个阵营:适格者,堕落者,以及完全排斥共生体的绝缘者。堕落者与一切为敌,而绝缘者则在适格者的掌控下生存。
  值得庆幸的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冲昏了头脑,各大势力的统治者们在第一时间组建了人类联盟,用军队维持各个城市的秩序。重型火力的横扫之下,刚刚冒出苗头的堕落者很快就被成群地消灭。残存的堕落者则远离了城市,躲到了未知的地方。
  不久之后,人们又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堕落者的后代永远都是堕落者,而适格者或绝缘者的后代中也可能出现堕落者。从此,每一个家庭都不再安宁。
  陶斯科是幸运的,加纳城的大多数人都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还有自己的思维,还可以为了一点渺茫的希望不停地战斗、挣扎。同时他们又是不幸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疯狂才是最合适的生存方式。
  车子继续前行,直到陶斯科怀疑能不能在体内的炸弹爆炸前赶回去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然后罗恩说出了令陶斯科快要吐血的一句话:“放心吧,陶斯科!我已经叫总部的人把你体内的炸弹调成了四天才会爆炸。为了这件事我可是花了一大笔积分,你小子又欠了我一大笔债!”
  陶斯科翻了翻白眼,连罗恩都觉得多的话,那么这笔积分的数量绝对多到了他难以想象的地步。他觉得罗恩的这一举动有些多余,他已经在考虑自己什么时候再上一次挑战场,消灭一个三阶的士兵,然后把体内的炸弹取出。
  队伍停下的地方是一座小镇,也是陶斯科第一次看到的不是建立在废墟上的城镇,小镇的南面入口处还挂着刻有“欢迎来到俄塞斯镇”的铁皮横幅。
  或许是勉强可饮用的水源和污染不怎么厉害的土壤吸引了流浪至此的人,他们慢慢在这片区域聚集,最后凭借数量的优势和少量适格者的加入赶跑了所有的野兽,在这里开始建立新的家园。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镇的规模越来越大,还算充裕的地下水勉强可以满足镇里所有人的饮用和耕作需求。慢慢到来的适格者则成了小镇的守卫队,当然他们能得到更多的资源。
  俄塞斯镇的一切都发展地井井有条,灾难与噩梦似乎遗忘了这一方水土,使得它能够在这片凄凉的荒原上为苦难之人提供温暖的庇护所。
  然而此刻,这座小镇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景象。小镇的大门被暴力拆卸在一旁,围绕小镇的铁栅栏上出现了数十个巨大的缺口,上面还沾满了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
  曼克希率先跃过铁栅栏,前往打探小镇里的情况,众人则在外围等待他的消息。
  十分钟还未到,曼克希就从小镇的大门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比进去时冰冷了许多。
  “一个人也没有,地面上连一点骨头渣都没剩下,那些血迹至少是五天前留下的。”曼克希简单汇报了他的发现,他的语气变得相当严肃。
  罗恩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对众人说道:“陶斯科留下看守车子,其他人和我进去再仔细搜一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的话音刚落下,众人就很默契地分散进了小镇的各个方向,开始全面搜索每一丝痕迹。
  陶斯科则百无聊赖地躺在车上,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用匕首在手枪的子弹头上刻下一个个十字。等了一会儿,见小镇中全无动静,陶斯科有点按耐不住,于是背上狙击枪悄悄走进了小镇。他沿着外围的房子逛了半圈,来到小镇的北面入口。
  就在他刚想要继续绕回去半圈时,北方地面上的几个黑点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边缘上。小黑点慢慢靠近小镇,最后变成了几个人类和两只四足动物的轮廓。
  陶斯科连忙纵身攀爬上了一栋小楼的楼顶,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观察起了远处的几个目标,对方的身影清晰地落入陶斯科的眼中。。
  那是五个披着厚重斗篷的旅者,他们每个人都背着枪械,偶尔被风刮起的斗篷下还能看见各种小巧又实用的武器。跟在他们身边的则是两只变异骆驼,它们的体型比普通的骆驼足足大了一倍,腿上的肌肉更加发达,但看上去依旧一副无害的样子。骆驼的背上背满了数只被撑得满满的大麻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陶斯科将子弹上膛,瞄准了这几个人前进的方向,快速射出了一发子弹。之后他立即从楼顶爬了下来,转移到另一处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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