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死亡之墙

　　恭喜你，得了癌症!
　　萧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下懵了。虽然说时至今日，对于癌症已经有了很多治疗的方法，但也还没到恭喜的地步。萧骏今年才25岁，毕业刚满三年，还没有女朋友，却得了癌症，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对他说这句话的是一位叫雷依蓓的实习医生。依蓓看起来岁数和萧骏差不多，眼睛里面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停下来等待着萧骏的反应。萧骏一开始没有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他以为依蓓说的是“恭喜你，没有得癌症。”他略微有些奇怪，一般的体检结果也不至于直接告诉你没有癌症，即便是有，也不至于如此兴奋，毕竟他上周才认识她，连朋友都谈不上。
　　雷依蓓没有察觉到萧骏的心理反应，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这一批一共1024名志愿者中，只有你最符合要求了。总而言之，你撞大运了。”
　　萧骏听到这里才确信，她说的是“恭喜你，得了癌症”。因为他是根据公司的安排，参加了一个项目代号叫做“文马”的实验。实验通过体检来筛选符合条件的实验人员，参与一项治疗癌症的新方法。据说按照这种新方法，理论上可以治愈所有种类的癌症。可以认为，这是一种万能的治疗方法。
　　“我的运气，指的是什么?”萧骏问道。
　　“你将作为亲历者，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用这种方法治愈癌症的人，这还不算幸运啊?”依蓓说道。
　　“哦。这样啊。这种新的疗法，我的医保能报销吗?”
　　“放心吧，所有费用都是由我们的金主来提供的，你不仅不用花钱，还有补助拿。”
　　“是不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我还要上班。”说这话的时候萧骏想起来明天就要交租了。
　　“这点也请你放心，你所在的公司和这个项目是同一个财团，你现在的工作岗位已经变动到项目组来了。你的岗位是人体科学研究员。”
　　“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而且，我也没收到我们公司的通知啊。”萧骏有点不相信。他听说自己的公司和这个项目有关系，所以优先从公司员工里面选拔人员参加项目。但没想到背后的大老板居然是同一个人。
　　“你很快就会得到公司的通知的。”依蓓转身离开，又回过头萧骏我说:“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先卖个关子。”
　　接下来的事情正如雷依蓓所说，公司人事很快就派人过来和萧骏来签了转岗协议，而萧骏也就变成了奇肱科技公司的一名人体科学研究员，工作内容是被研究。这个事情让萧骏想起了在精神病院从事研究工作的达文西。
　　上班的第一天，萧骏就见到了项目的首席科学家。他看起来有点邋遢，头发胡子都乱糟糟的，像是有日子没打理了。
　　“我叫雷明远，是奇肱科技人体科学研究院的院长。欢迎你的加入。”他主动向萧骏伸出手来。萧骏赶紧走上前和他握手，作为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和这个级别的领导接触。
　　“项目的基本情况你都清楚了吗?”雷明远问他。
　　“差不多都清楚了，昨天人事给我发了邮件让签保密协议，大概说了一下。”萧骏回答。
　　“那好，你复述一下对你有什么要求。”雷明远看着萧骏。
　　萧骏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见面之前还以为只是见一下领导就走人，现在看起来有点像是面试。
　　“呃，那我就试着说说，您看看我理解的对不对。这个项目是关于一种普遍适用的癌症疗法的研究，之所以选择了我，是因为第一我得的癌症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癌症，同时具有两类癌症的特点，很有代表性。第二个原因是我刚到25岁，身体条件比较好，没有其他生理因素干扰，可以取得较为理想的数据。对于我的要求，我看了保密协议，就是个人通讯会受到审核，项目完成前不能对任何组织和个人提起。此外，从签协议起，就要一直呆在研究所，直到项目成功或者失败，但协议生效的最长时间不超过5年。”
　　“这个条件你接受吗?”
　　“我似乎没有选择，因为我的癌症不在医保范围内，个人负担不起。如果不接受这个条件，就只有死路一条。”关于这一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就是他的实际情况，能治好病，比什么都重要。
　　“你是有选择的。”雷明远说完停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他接着说:“其实你可以选择只接受治疗，条件就是配合我们采集数据，我们也会免费为你治疗。但我们还是决定让你加入项目，你确定要加入项目吗?”
　　萧骏不明白加入项目和只接受治疗的区别是什么，他只知道加入项目会给工资，所以看在钱的份上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加入项目。否则，接受治疗就等于失业了，没钱交房租也是个大麻烦。至于具体的区别好像公司人资找他签署转岗协议的时候提到过，但他只记得最后只有转岗和辞退两个选择，于是很自然的选择了转岗。
　　因为已经签过协议，也不好反悔，所以萧骏点了点头：“我确定加入项目。”
　　“下面我要给你说的事情很简单，但是属于保密协议的范围之内。你仔细听好，这可能会让你震惊，请务必保持冷静。”雷明远的表情有些严肃。萧骏赶紧挺直身体，竖起耳朵仔细听。
　　“‘文马’项目对外宣称是癌症的普遍适用疗法研究的项目，但实际上我们在研究中发现了关于人类永生的方法。”
　　虽然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事情，但萧骏没有觉得多震惊。毕竟早有传闻奇肱科技的人体科学研究院有在研究永生的项目。而且这个项目名称也很容易猜到，乘文马延寿千年的故事网上很容易搜到。永生相关的研究在其他科研机构也很早就开展了，比如google等。一般而言路径有三种，人机结合，上传大脑，克隆。前两种路径又可以认为其实是一种，有了思维上传，有没有躯体都是无所谓了。不知道奇肱的研究是采取了哪一条路径。
　　正在萧骏胡思乱想之际，雷明远又开口说话了:“准确的说，我们研究的应该是人类长生。毕竟没人可以证明永生，我是说，你可以证否，但不能证实。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陷阱。不过我们私底下已经叫习惯了，所以希望你能接受这个叫法。”
　　“永生可以做到吗?用什么方法?”萧骏问。。
　　“这就是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情了。我想我们已经从理论上做到了。而你，就将是第一位穿越死亡之墙的人。”
　　死亡之墙这个比喻是刘慈欣在流浪地球中提出来的，那是一堵上下无限高，左右无限长的墙。萧骏听说过这个说法，但是从没想过自己将是第一位穿过那堵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