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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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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境握紧少女的手,迅速躲进另一条转角,开始跑了起来,执法机器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对主要居住区的道路进行扫描记录便于管理底层世界,机器人会有极其复杂的道路优化算法和行动方案,想在执法机器人的包围下手无寸铁地逃出重围难上加难,境朝着达尔文站的边缘跑去,边缘新修建的隧道和居住区域很多而且相当无序,可以有效地拖慢执法机器人的追捕速度。背后执法机器人的示警声逐渐减弱。
  达尔文站的边缘灯光已经稀薄,微弱的光映在地面的积水上,境拉着少女躲进其中一间半坍塌的昏暗房间中,靠着墙壁,听着执法机器人渐进搜索的声音。“你,”在身旁一直没出声的少女突然轻声说道,境下意识地转头,发现少女的脸庞微微发红,“能不能松开我的手”,境脸一烫迅速地把手松开。少女把手慢慢抽了回去,轻轻的握住。“对不起”,似乎是自己过于专注了,少女的手已经被自己握得发红了。
  境盯着少女的黛色眼睛说道“我们现在已经走到了尽头,执法机器人很快就会过来。”。少女避开境的眼睛,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握住胸口的项链,淡淡地说到“那在它们来之前你走吧,我自己可以的,没必要赔上你的性命。”境没有说话,执法机器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能看见积水上反射的执法机器人扫描的光。
  境悄悄地卸下净化器的电池,握在手里,“你相信我吗。”境并没有回头,而是把手轻轻的递过去,“手给我,我们一起逃出去。”。“嗯”少女的声音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境感受到手心慢慢靠近的柔软的温度,轻轻握住。执法机器人就快要接近了,境迅速地把电池的过载限制开关关闭朝着执法机器人掷了过去,过载的电池在空气中迅速地发红直到闪出了耀眼的光,火焰吞没了执法机器人而爆炸的光瞬间照亮了阴暗的房间,房间的中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管道入口,境找准时机拉着少女冲到管道口上方的舷梯,少女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对这个深不见底的地方感到恐惧。入口处,执法机器人正在重新集中。“遇到武力抵抗,请立即停止攻击行为,我们将使用热武器。”
  在执法机器人冲进房间的瞬间,境将少女拉近,低头附在少女的耳边,“闭上眼,抱紧我。”境和少女相拥着急速下坠着消失在了管道尽头的黑暗里。
  “目标消失,重新展开搜索。
  在一片黑暗中,境点亮了随身携带的应急烟火,小小的火苗照亮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怀里少女还在紧紧地闭着眼,境轻声说道我们到了,少女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周围的空气充满了发霉的味道,齐膝深的积水里,堆积着不知名生锈的机械零件和破碎的石块,境轻轻地松开抱着少女的手。
  “从这条通道向上走大概十分钟,我们就能离开达尔文站了。”
  少女沉默着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境。境无奈地摇摇头“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境伸出手,向上指着,“而且,你来自天空吧。”少女突然一怔,紧张地盯着境,微微弓起身体,似乎随时要逃跑。“我不会问你关于你的秘密的”,境转过身一边挥动应急烟火照亮前方,一边小心地探着路。“只是现在外面的执法机器人还有很多,走出他们的搜寻范围,去留你可以自己决定。”境没有再说话,只是听着渐渐跟进的水花的声音,便放下心,继续朝前走。
  达尔文站废弃的管道并不长,十分钟的沉默之后,黝黑的隧道中也终于是射进了一丝光亮。境转过头示意少女他们到了出口,她可以自己选择去留。少女低头看着手臂上投影的一丝时明时暗的红色电量警告灯,紧紧咬着嘴唇,像是要下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我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境如释重负般笑了笑“跟我走吧,我住的地方离这里稍远,别介意。”境拉起少女袍子上的兜帽,示意她打开净化装置,然后就给自己戴上了头盔,起身走进了眼前那片光亮里,在被昏黄的雾霾包围的瞬间,头盔的近通话频段里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对了,我叫泠。”
  境并没有回话,只是少女不知道的是,此时境的头盔里正显示着各式各样的告警信息,失去主电源的净化系统各项功能都被限制了,仅仅能保持在维生的最低消耗,境止住刺鼻的空气带来的咳嗽。轻声地说“跟紧我。”
  境从来没发觉从达尔文站回家的路如此漫长,组分复杂的污浊空气让境感到一阵阵眩晕,肺部不断地传来灼伤的疼痛,境忍住疼痛,不断地回头,确认少女是否跟上来了,到最后直接拉起少女的手。直到看到了小屋模糊不清但温暖的灯光,境推开门,抬手示意泠进入。
  泠一进门突然感觉到一把枪正抵在她的脑后。同时一个冷冰冰的机械声音响起,“你被捕了。”泠一只手紧紧握住项链另一只手试图阻挡正要进来的境,却被境紧紧握住,境似乎早有预料,咳嗽了几声,无奈地对她身后的机器人说道“4473不要闹了,这是客人。”
  泠迅速回过身,却发现一个圆滚滚的机器人正把手里的拖把放下,向澪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您好,刚才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我是4473,欢迎光临。”说罢便缓缓离开了,边走边留下一串机械的哈哈哈的声音。
  “这是我在垃圾堆里捡到的执法机器人,咳咳,不过请不必担心,我已经修改过它的程序里,它不会对你进行攻击行为的。”
  “它只是不太搞得清楚幽默这回事,有的时候会做出十分无聊的事情。”境坐在褪色了的旧沙发上,一边说一边费力地脱下头盔,泠正要说点什么,却看到境的头盔脱手滚落到了地上,境突然晕倒在了沙发上。
  泠不知所措地看着境,这时4473迅速地移动过来看了看境,便低头捡起了头盔开始读取头盔上的信息,“境带你回来的路上净化系统由于没有主电池限制供能,境的呼吸系统应该是被灼伤了。”说着4473便打开通讯装置准备联系医生,却被泠阻止了,“帮我把他抬到工作台上,我可以试试。”泠脱下长袍扔在一边便示意4473一起把境抬到工作台上,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泠把藏在衣服里的项链拿到了衣服外面,自顾自地双手紧紧附在境的胸膛上,此时项链中似乎有光亮起,逐渐强烈,项链似乎也在强烈地震动着,蓝光自项链中溢出随着少女细长的手臂蜿蜒至手掌,蓝色的光像是水一样流淌在少女的手心,温柔地渗入境的胸膛,良久,境突然猛咳了几声,咳出了暗红色的血,少女慢慢地收起手中的光,拿起4473准备好的毛巾,擦拭掉境嘴边残留的血迹,然后握住残留着荧光的项链,重新把项链收到衣服里。泠一边为境盖好衣服,一边看着在境另一边注视着两人,显示屏上显示着大大的AMAZING的4473.
  “他没事了,休息一会应该就会醒了”。少女轻抬手掌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脱力般坐在沙发上。“今天你看到的东西要保密。”
  “不然就拆了你。”
  境坠入沉沉的梦境当中,做着十几年来一如既往的梦,坐在柔软的草原上,温暖地风拂过,掀起鲜绿色的浪,无边的黑夜里,横跨天际的银河正在群星的掩映间缓缓升起,那是一个世纪前的某个晴朗的普通夜晚,却是这个时代的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境梦见自己被温柔的星光包裹,一股神奇的能量正充盈在他的身体里,托着他朝着天空飞去。
  境缓缓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4473正在一旁整理工作台上凌乱的零件,不远处的沙发上,泠正枕着自己胳膊酣睡着。“4473,我刚才是不是晕倒了?”
  境贴近4473悄悄地问道,4473放下右手的抹布,也悄悄地对镜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带过来的女人要拆了我。”。
  境轻轻站起,舒展了一下胳膊,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本来应该充斥着灼伤感的肺部此时却有种说不出的轻快感,似乎每次呼吸都充满着清凉的感觉。境走到少女的面前静静地端详着少女,少女斜靠在沙发上,头枕着白皙的手臂,乌黑的长发在肩头倾泻下来,泠此时正均匀的呼吸着,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睡着了,少女也不时地皱皱眉头,似乎在做不一样的梦。境把自己的毯子轻轻地盖在了泠的身上,泠突然条件反射一样睁开眼,境和泠靠得极近,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少女黛色眸子里本能的惊恐,境连忙退开,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泠从沙发上坐起,把双腿蜷缩在胸前紧紧地抱住毯子,低垂着头。“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反应过度”泠轻声道,声音里透着疲倦和心有余悸。
  境摸了摸泠的头,“没事的,今天就委屈你住在这里了,你休息一会,我和4473去做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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