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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爸爸的情节实在不胜枚举,宇宙的电视剧里把能想到的父子关系都演过了。父子敌对的、父子走散的、先亲后敌的……以至于发生在眼前的这么一出,在莫胡眼里显得有点平淡了,大概是没有背景音乐衬托的关系。
当然一个大男人抱着个老男人哭的稀里哗啦,这个画面还是挺“感人的”。既然局座当场认爸爸,那说明莫胡以前猜的没错,六队长以前是个大人物,至少是大人物他爹。他撇过脑袋意味深长的看着安此时,心想公主戏份要是也是真的,那可太长见识了。
安副队长显然是被感动到了,在一边抹着眼泪,警惕如她,当然也能发现莫胡在观察自己,顿时就收住了情绪,“冷漠”看戏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似乎没有吓到六队长,处变不惊顺带安抚局座的样子,就不像是个失忆的人。
这船上,真的没几个实诚人,莫胡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印象。
跟六队长并排的船长这时候还在旁边煽情:“没骗你吧,我们捡到的人,心心念念想着回来帮你们。你们却那他当叛徒。”
终于缓过情绪的局座,抹干了眼泪不住地点头,指着六队长开口道:“警卫,把他监禁起来。”
在场的船员都傻了,刚才还温情脉脉的父子团圆,突然间就换成了大义灭亲的剧本。船长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局座制止了。
“我并没有变卦,答应你们的条件还算数。但审问父亲,是全族人的意思。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认为当年的悲剧是他一手造成的。”
一边的六队长叹了口气,却没有反抗,跟着他们走了,只留下船长一干人等在那里沉默。
七队长早就看出来莫胡的八卦心里,小声提醒他的本职工作。
“你们的任务还没结束。”
这就等于给了莫胡继续“追剧”的权益,为了升级船队,即使约束他的命令也摆到了次要位置。
“想要知彼,必先知己”安副队长毕竟是给旧难离打过下手,事事想的周到。她的探寻从最了解六队长的人开始——船长。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问我。安此时,关于船员这一块,规矩是什么来着?”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老头吞云吐雾先发制人。
“英雄不问出处。”安副队长战战兢兢。
“知道还问?出去!”
安副队长就老老实实的出去了,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其他命令,也似乎是在等莫胡。
“你还在这里干嘛?”老头用夹烟的手点了点莫胡。
“我不问他的来历。”
“有屁快放。”
“为了完成任务,想让你安排我们和对方局座聊聊。”
老头看了会儿莫胡,很厌烦的扬了扬手说:“出去!找他们的警卫,就说你们是船长助理,开展帮助工作的。”
得到船长的“口谕”莫胡马上就跟着安副队章溜出去了,生怕老头又对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老头秘密多着呢,一问就炸毛。还不如去找那个局座,是个好说话的。”莫胡教育起安副队长来。
“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直接去找局座?”
“这也是为了能得到他的撑腰,有船长的口信,接下来的工作才能没人妨碍,出了事也能被保。”莫胡小算盘叮当直响。
“你怎么能算计船长?”安此时怒斥道。
“老头弃车保帅的事没少做,刚才还把六队长送了出去呢。这是为自己牟得正当权益。不叫算计。”莫胡嘴上这么说,但他也不能保证老头不会提起裤子不认人。
不过有一说一,船长老头肯定是在对方心里留下了一个高大伟岸的形象。他们把原话一说,警卫就立刻把他们带到办公室,并请在审问室的局座赶紧过来了。
“局座,船长派我们来协助工作。但在工作开始之前,我们必须要了解你们和那场爆炸,不然会对工作的开展带来阻碍。”
安此时严肃的说明了背景的重要性。这是莫胡出的主意,因为局座很会“察言观色”,不苟言笑的安副队长明显比不如进船队时“忧郁”的自己合适的多。
“就算你这么说,我族的过往其实并不光彩,恐怕你们了解之后不再想帮了。”
“您放心,船长答应的事总会做到。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个星环构建的原因,以及那场爆炸的相关信息就可以了。”莫胡补充道。
“这就涉及了大部分不堪回首了。”局座为难道。
“局座,基本的信任是合作的基础,我们为援助而来,不是为了什么秘辛。如果怕我们告诉外人,签保密协议也可以。”
软肋在援助上,当然要大做文章。
局座叹了口气,“好吧,说的没错。信任是合作的基础。”
三两句话就撬开了对方的牙关,莫胡带着满足感品尝起了故事,只有安副队长像课堂上的好学生一样启动了腕带,开始“做笔记。”
“在新宇宙的记载里我们早已不存在了。通臂族,毁灭了孕育他们的行星,耗干了生命起始的恒星,最后全员灭绝在黑暗冰冷里。”
“其实只对了一半,我们的确毁灭了自己的星球,但关于那恒星,我们其实阻止了一场浩劫。”
“什么浩劫?”这是莫胡最喜欢的环节,帮助讲故事的人顺利推进一直是他的长项。
“恒星的衰老总是伴随着爆炸和膨胀,这是必经过程。但我们原本生存的星系庞杂,各个有生命的星球距离并不遥远。如果它炸了,带走的文明难记其数。”
“诞生在一个晚年恒星的文明,每天沐浴的可不是温暖的阳光。它悬在我们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膨胀,将我我们吞噬。”
“在生存的压力下,我们的科技并没有向舒适生活和战争怪兽上发展,研究的都是如何飞向宇宙以及如何抑制恒星的衰落。”
“无数的积累最终会指向突破,在不知多少代人的努力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免去灭亡的方法。”
“建造‘绳圈’?”莫胡试探道。
“我们一开始并不打算建造‘绳圈’,只是想造一个高级的星环,不止是高效利用恒星,还要消耗掉过高的能量,让它落回安全范围。”
“我们牺牲了星球上的所有自然生命,只为了让星球铁化,将它改造成了现在的这片星环。然后把这个恒星系的其他星球拉入了同一轨道并做了同样的操作。当所有星环都造完后,我们开始主动吸收恒星的能量,结果如我们所料,它不再红赤,慢慢变小了。”
“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最后会毁灭它?”莫胡知道后面肯定有变,但接话茬的都得这么来,这是流程。
“星环运行的十分顺畅,它使得文明迅速发展,我们能复活那些被我妈亲手葬送的星球生物,甚至能制造天气。但是消耗的过快也是一种灾难。”
“恒星在便正常,也在缩小,它的宜居带不再像当时建造它的时候那样庞大了。我们一天天的舒适只是不断抽取恒星能量的饮鸩止渴。恒星不但个头缩小,质量也变小了,十片同一轨道的星环开始变得不稳定。”
“只有重回宜居带,将所有的星环向内推进,才能维持生存。我们这样想也这样做了,生活也再次安定了。”
“但你们的星环依然在飞快消耗恒星,不是吗?”莫胡提醒道。
“没错,暂时的度过危机使得我们忽略了这个真正的隐患。我们的科技越发厉害,交流的文明越发众多,但恒星也变得越发暗淡。”
“当宜居带再次缩小时,我们终于意识到,恒星会被我们消耗死。生存的危机再一次来到了我们面前,只不过从被蒸发变成了被冻死。”
“可你们现在的恒星依然好好的。”安副队长也加入了。
“请听我讲完,这是后来的事。在又一次的生存危机面前,人才们都各显其能,但提出方案的给不出操作,给出操作的拿不出成果。近百年的研究,终于出来了一个人,他给出了可行的方案。”
“什么方案?”莫胡假装好奇。
“将整个星环转移到没有孕育生命的恒星去。”
“这工程可谓浩大!光是飞船飞行就得用掉不知多少燃料,何况一个星环。”莫胡继续助力。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这无异于将十颗星球送到其他星系。但,能人自有妙招。他提出了折跃的方法。而其他人又质疑说,折跃只能单个起跳,能耗过大,而且十片星环缺一就难以维持运行。”
说了那么多,局座都没表情,但是他现在居然激动了:“能人,依然不以为意,他说‘既然如此,那就整个星环一起折跃!’。在如雷贯耳的质疑声中,他拿出了他的成果——凝滞链。这技术能,让十片星环不用连接却合为一体实现一同折跃。”
“虽然技术实现了重大突破,但耗能也是前所未见吧!怎么解决?”预感到故事即将高潮,莫胡也激动了。
“我永远忘不了他回答这个问题时的意气风发。”局座站了起来神色间充满了自豪,他耐不住兴奋在办公室踱步了起来。“他指着外面的恒星说‘那就更加用力的把它耗尽,把所有能量都拿来折跃!孤注一掷,才能绝境逢生!’”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莫胡说的中肯,听不出他是夸赞还是挖苦。
“委员会被他的气势折服了,力排众议促使了这一计划的实施。星环变成‘绳圈’也是从凝滞链的加装开始的。这方案使得星环像绳套一样能变大变小,像绳套一样套住恒星,像绳套一样来去自由。但绳套的名字略显侵略,便改成‘绳圈’了。”
“这些都无关紧要,当加装完凝滞链后,恒星已经化为了炽红的圆球了,能供我们的能量所剩无几。好在天随人愿,折跃的能量刚好够,在离开的一瞬间,我们的恒星半点光亮也没有了,它变成了乌黑冰冷的铁球。”
“几乎在同一刻,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颗炽热的火球。我们知道,成功了,‘绳圈’套住了我们的目标恒星,星环又可以肆无忌惮的运行了。”
“这不是永续生命吗?怎么会爆炸?”莫胡开始揭露伤疤。
“当年的能人后来名利双收,来到了委员会的最高层。他为族人取得了无尽的财富,这理所应当。高枕无忧的他,看着星环肆意地抽取着恒星能量,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当恒星所剩无几时,再折跃就行了。”
“生活的美好,总会催生思想的开放。有的人专注社会学,也有人关心哲学,还有人的心思就转移到了我们的历史,悲天悯人的心思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终于,接二连三的演讲宣传,引来了成群结队的游行爆发。他们说,我们种族祸害了一个又一个恒星,带走了希望只留下铁球。一些本来可以孕育生命的星球,被折跃去的我们剥夺了资格。我们这个种族无异于宇宙间间的吸血鬼。”
“哪哪儿都有这种吃撑了人啊。”莫胡不禁赞同。
“很高兴,你能感同身受。但当时的情况不是这样的,我说过,我们的文明一直在为了生存而奋斗,这种思想上的变化是我们不曾面对过的。思想上在跃进,官场上的明争暗斗也在升级,能人身居高位总会有人觊觎,他们把这套说辞潜移默化之间灌输给了他。”
“这是他给出的计划嘛。”莫胡嘀咕。
“对,正是因为自己的计划,他才会上心。渐渐的,他自己也觉得把恒星变成铁球,把行星变成冰块实在是过于无情的行为。而恰巧的是,在‘绳圈’再次折跃时,我们的坐标发生了偏差,绳套套歪了,有四片星环直接落入了恒星,爆炸骤起、死伤无数。”
“这就是四十四年前的大爆炸?”
局座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们只以为是意外,但当放出了预先备好的替换链,稳定了轨道,进行深入的调查却发现疑点重重。机器、演算人员计算的坐标点都一致,但偏偏与最后输入的那个不一样。我们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但能接触到这一操作的人只有能人一个。而当时的他也已经被确认死亡了。调查也从此有头无尾。”
“结果,我们今天给送回来了。”莫胡接茬。
“不错,那个能人,就是我的父亲。我虽然知道其中内情,但并不能作为证据为他开脱。当年的调查还得继续,族人们需要一个交代。”局座长舒一口气,“到此,你们需要的故事就讲完了。”
“好的,我知道了。生存面前的反抗算不上什么灭绝人性。局座放心,帮你们重新建四片星环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
“不,这个我们自己会做。”
“那你们要什么帮助?”
“爆炸之后,恒星能量的吸取装置全部停运了。我们需要你们帮修这个。”
安此时听罢故事,叹了口气,就准备拖着莫胡离开了,很明显她有话要商量。。
但莫胡似乎依依不舍,他在走出房间的最后回头问了局座一句。
“局座,您今年多大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