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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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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画上画的是一座高山上的祭坛。苍白的石料与周围的山体格格不入。其中的情景更是匪夷所思——
  半空中的石柱还能解释说是磁悬浮的话,中间一个仿佛水中浮沉的人又是怎么回事?从人体里钻出个同样的人向着正下方的黑洞里钻又是什么意思呢?
  祭坛外面的天空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祭坛里面的人确实无比坚定地伸手探向黑洞。
  正沉迷其中时,旁边传来了声音:“你也好奇这个啊?”
  吓了一跳的莫胡合书、放回原处、再回头,一气呵成的动作不到三秒,却只看见了七队长站在那里。
  “你站那里多久了?”莫胡问道。
  “我在公用桌那里查看短英星系之后的路线规划,见你来了左寻右觅像是找人,便跟了过来。”七队长指一手桌子。
  “怪轻巧的,都没声音。”
  “除了难离,这里的人都不吵闹。”七队长似乎故意提及,他又看向那本刚回位的书道:“你怎么突然对这种东西来了兴趣?”
  “副队长一直在研究,我也就好奇了起来。”莫胡实话实说。
  “古代龙人的祭祀似乎不是为了祭神或是祭祖。从图画上看,似乎是为了打开什么通道。”
  “你也看不懂?”莫胡试探了起来。
  “看不懂,古龙人的文字相当繁复、好辨认,但是其中的意思早就没人能翻译了。现在的龙人,没几个是从遗迹里来的。”
  “龙人不是宇宙第一大迁徙种族吗?难道还有什么血统之分?”
  “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出于好奇窥探别人的过去,无可厚非,但要记住,浅尝辄止。尤其你是旧人类,知道秘辛可不止是看到别人的故事。”七队长又开始了告诫。
  看到莫胡又陷入了沉默,七队长便提示了起来:“安此时最近总是跟六队长接触,有事不妨去那里找。”
  得到机会溜掉的莫胡当然立刻告辞。
  跟船长一样,仿佛能看穿人心,难怪是首席顾问。莫胡如是想到,同时他自己纳闷也自己为什么会明知规矩的情况下好奇别人的过去,以前当看守的时候就没这想法。
  走离七号船,进了六队长的地盘,莫胡心里又是一通怪气:不是说好今天去喝一杯的吗?怎么她自己忘了?还跑到六队长这里干什么?
  向工作坊走去,却隔着老远就听见了六队长的咆哮:“麻溜点,明天就起飞了!探险服怎么还没做好?七船的副队长来催了多少次了?”
  然后只听得技师们纷纷抱怨:“安副队长要求的太多了,进度跟不上她的要求。”
  “意思是我的错咯?”一个女声响起。
  接着又是几个人的争辩……
  隔着墙就明白了大概的莫胡,当然会挤过去看热闹,却不料成了所有人的出气孔。
  “莫替补,快劝劝副队长吧,她恨不得让我们把探险服改成贴身的飞船。”给莫胡刻过身份码的技师带头说道。
  “就是,我的副队长要是能像安此时一样事事上心就好了。”六队长虽然话是如此,语气总有点异样,其中意思昭然若揭。
  安副队长则是不说话,受了气的她只是蹬着莫胡,意思是让他自己看着办。
  眼下两难,只能勉强挤个笑模样道:“安副队长,咱去喝一杯?”
  听罢,安此时彻底拉长了脸:“我白天不出门!”说完回七号船去了。
  六队长和技师们则是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巨大的压力。
  一时不敢去找安副队长的莫胡也只能选择留下询问事情的缘由。
  “安副队长的事无巨细我们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当时难离才是负责来定制东西的人。”六队长解释道:“你想,难离是多随和的人?只要质量过关,别的不过问。”
  “没错,安副队就不一样了,恨不得自己动手。放假的时间也天天跑来盯着我们加班。”一个技师抱怨道。
  “就是赶工那个探险服?”
  “给你俩定制的。飘在轨道上的垃圾堆可没有什么生存资源,全靠自备。”六队长看着那两件衣服直摇头,“可是安此时担心的东西太多了,什么保险用的装备都要一份,技术跟不上。”
  “所以,就吵起来了?”
  “对。”
  “那我刚才算是火上浇油了?”莫胡突然感觉不妙。
  “我觉得算息事宁人呢。”六队长提出了异议。
  “‘我白天不出门’怎么听都像是撒法子的意思吧?”
  “白天不出门,晚上出门呐!而且她白天的确不出门。”刻码的技师插嘴道。
  “白天不出么?”
  “不出,出了名的不出。只要停靠在港口,白天就不出门。老船员都知道。”技师回答道。
  只管点头的莫胡暗暗奇怪,这船上怎么什么样的怪人都有?但一时半会安副队长的气也消不掉,不如再和这些没能放假的技师们聊聊天,反正外面没啥好玩的,更何况喷泉下面的店很难叫他不想再去一趟。
  六队长赫托斯很高兴有这么一个“新鲜”的人来聊天,技师们也高兴。自己的日子打雷下雨也就那样,别人家的芝麻绿豆都是稀奇。彼此不熟的人说什么都是新鲜的。六号船上的人就对研究看不懂的手稿表示费解,莫胡也对他们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副队长饶有兴趣。然而对于各自来说这些都是不足为奇的。
  嘻嘻哈哈又侃到了下午,外面已经入夜了。莫胡和几位“故交”告别,去遵守安此时的约定了。
  一路上正愁怎么才能安抚副队长情绪的莫胡在刚六号船便看见了目标人物,她站在下面不知等候了多久,但是由于戴着斗篷,璀璨的夜灯也并不能照亮她的鳞片。
  “走吧,履行约定。”安此时主动开口道。
  别人不说,莫胡自然也不提,白天的事就当个肚子里的屁,先存着。两人就那么一言不发地并排向前走着。来到酒吧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安此时却是拦住他说:“酒吧鱼龙混杂,是非之地。不去。”转头拉着他往喷泉方向去了。
  熟悉的道路本就让他心生不妙,来到面前更是凉水浇头。
  “这家店的酒水,我可消费不起。”望着喷泉,莫胡开始求饶。
  “还没进店,你就知道喝不起了?”安此时鄙夷道。
  “去过啦,老板就是个奸商!一杯饮料卖了我二十瓶盖呢。”
  “新人类开的店,没这么敢要钱的吧?”安此时指向喷泉旁边的一个门面。
  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莫胡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安此时要去的是新人类开的店,里面都是特色饮食。
  “哦,那我就放心了。”一拍胸脯,莫胡来了自信。
  “只要一会儿不后悔就行。”说完安此时自己就进去了。
  宇宙的餐饮大同小异,新人类的餐厅做的味道其实也不正宗,多少还是迎合了其他种族的口味改变了些风格的,虽然莫胡觉得正宗的新人类大餐可能也比不上旧人类,但食客们满意的就是好的,尤其是安此时今天尤其胃口大开。
  但是菜过五味,也不见副队长要来什么酒,莫胡觉得她是给忘了,刚想提醒时,她就发话了。
  “服务员,最贵的可乐来两杯。”
  莫胡则是愣了一下,可乐再贵能多贵?
  “这是宇宙里最烈的酒,少有人能一口灌下去,先吃饭保护消化系统,然后兑水喝才能不倒。”安此时一副带你见见世面的表情。
  端着兑水的可乐,莫胡则是心中一阵惆怅,兑水的能好喝到哪里去啊。
  “老板,来杯纯的。”
  安副队长刚想制止,只见莫胡一口灌光了手里的那杯,用行动证明了“酒量”。
  服务员夸了一声好之后就真的端了杯不兑水的来了。莫胡先唱了一口,确定这的确是印象里的可乐之后,便把剩下的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从第一杯下去的时候,餐厅里就有人注意到这位“酒豪”了,再一杯的长嗝迎来了满堂喝彩,众人一个劲说看见了个好酒量的人物。
  “不是那个味,气不足!”莫胡评价道。
  惊讶于酒量的服务员只能陪着笑脸道:“高手!行家!就算是新人类现在也少有这样一杯下去神色依旧的人物了。但是这是现在能喝到的最好的可乐了。要喝正宗的恐怕得去旧人类官方商口去拿,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等着,可轮不到咱们去买。”
  “这东西还需要走官方?”
  “您还是醉了。全宇宙都知道,最好的可乐在旧人类手里,那种酿造工艺最先进的分析师都分析不出来,不然拿瓶盖当什么货币呢?”服务员解释道。
  莫胡这才摸出了口袋里的“货币”,仔细斟酌了半天才看出来那真的是“可乐瓶盖”。莫胡内心一阵无语,旧人类的饮料盖居然是货币!他更想知道旧人类在宇宙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了。
  越想越兴奋的他大手一挥要来了一整瓶,请安此时喝了痛快。可惜副队长“不胜酒力”又只喝了一杯兑水,剩下的全让莫胡给对瓶吹了。这一举动有引得各种人的叫好。
  喝的痛快,付账当然也痛快。一桌菜,再加一瓶半的可乐,收走了莫胡三个瓶盖。觉得“瓶盖”真值钱的莫胡,又狠狠暗骂了一通杜昂,那瓶饮料凭什么卖二十瓶盖?他那个人情真那么值钱?
  时值九点,街市打烊,晃晃悠悠出了店的安此时拖着莫胡往更早关门的港口管理局去了,她说要去拿货。
  “喝高了吧?去那里拿货?那里但凡有货,也是被帝国盯上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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