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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那时候他是属于班上调皮捣蛋的那么一类人,而我又多多少少算是个“好学生”,所以跟他也没有多少交往,想来仅有的一些交集估计也就是被他们那类人欺负吧。
我印象最深的倒不是被他们欺负,而是他刚才所说的那桩事——将一堆土打到一位老师的头上。这可是当年轰动全校的大事件,即便是现在也能很清楚的记得。
现在的小孩,无论在农村还是城里,什么高科技的玩具都能买到,而他们的父母也一般不会吝啬给孩子们买这些东西。
但是在我们小时候,由于经济和物质的匮乏,尤其生活在农村的孩子,买玩具这种意识根本就不在孩子们的大脑中。那时候,小朋友们想要玩点什么东西,若是要求家长给买的话,是不可能的。别说买玩具,就连衣服也只能是过年时才给添件新的。
但孩子的天性就是爱玩,别看没有谁家的父母给自家的孩子买过任何玩具,但那时的儿童仍然不缺玩乐的东西。
他们可以在稻草堆里打滚、可以在小溪边抓鱼、可以在废弃的老屋子里躲猫猫、可以爬上树枝掏鸟窝,可以自己做弹弓、还能用细竹子制作滋水枪等,都是些就地取材自娱自乐的“儿童娱乐项目”。
既然是就地取材,那还有一种最重要的玩物就不能不说了:那就是农村里最常见、最容易获得的东西——泥土。
说到这,可能会有人要笑了。如果觉得好笑,那他们肯定是没有玩过泥的。要知道泥可真是个好东西,它干的时候就有干的玩法,而湿的时候则有湿的用途。无论干泥土末还是湿泥巴,都能让小朋友们玩的不亦乐乎。
眼前的这位“二炮”当年也是玩泥巴的高手,而那次就是在天气连续的晴朗干燥了多日之后,到处可见是干燥的泥土粉末。一脚踩下去都能有很深的鞋印,怎么看都跟阿姆斯特朗踩在月球上的脚印差不多。
那天午后当其他的小孩都在教室里午休时他却不睡觉,冒着烈日和几个小伙伴在学校的操场里,不辞辛苦的从各处刮了一大堆的泥土末——至于他们是不是因为找不到其他更有意思的玩意,而偏要在烈日之下玩泥巴,那就要问他们自己了。
待泥土都已经堆起了很高之后,他便从顶端挖个大坑下去,直到地面,使得土堆看起来十足像是一座小火山。然后将找来的一根长木条的一端放在那土堆的“火山口”里,在上面压上一片稍大一点的瓦片。
而在木条靠近土堆处的地上,则放上了一块大石头,调整好距离和角度之后用来当作这木条的支点。最后再用泥土重新掩盖起那片碎瓦和木条的那一端,使其又重新变成了一个大土堆,只不过这时的土堆里已经有埋伏了。
他们又挪了挪那作为支点的石头,将它更靠近土堆。这样一来,那木条与地面的夹角也就越来越大了。
虽然在他们忙于堆土时,扬到他们身上的尘土都因为自己的汗水而变成了泥巴已经粘在了自己身上,但是在把一切弄好之后,几个人还是都拍了拍手上的泥巴,抖抖自己的背心。
他们手里还有一根长木棍,那是准备发炮时用的,但他们谁也不敢去。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做过的最大的土炮,要是木棍一打在那木条末端之上,那真不知道要扬起多大的尘土来。
既然已经做好了,就没有不去发炮的道理,最后“二炮”(当然,在此之前还没有这个称号)自告奋勇,拿着那根木棍就要去“开炮”,旁边的几个小伙伴赶忙跑开躲到教室里去了。
此时,操场上的那堆土炮旁边就只剩下二炮一个人了,他拿着木棍比划了几下,却并没有急于砸下去。想必他此刻是想要精准的将木棍用力打在木条的最末端的,因为这样的话力度就会更大。
可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教室里突然有人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叫的什么,把躲在教室里准备远远的看热闹的大家都吓了一跳。反应快的学生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而跑到座位上装着午睡起来。就算是反应慢的,也知道是老师来了——那时候的小学生,哪个不怕老师的?所以大家一哄而散,都跑开了。
不过也有胆大点的,在装睡之前还不忘提醒一下还在外面的二炮,叫他快跑。
也不知道二炮当时在想什么,眼看老师已经走到他跟前了,他不但不跑开,反倒狠狠的将手里的棍子往下一砸。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这一下居然没让他砸中那木条。
这时老师已经跑到了他身旁,一边伸手准备去抢他手中的木棍,一边还叫他不要砸,而听声音是又焦急又愤怒,显然这位女老师在此之前已经领教过这些小屁孩们的土炮的威力。
可二炮却不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第二次举起木棍狠狠的砸了下去。
这一次砸下去的力度和准确度都是相当的高。
随着“嘭”的一声响以及他和那位女老师一起发出的惊呼声,被压在木条一端的瓦片随着一股极大的劲道腾空而起,带起了一股尘土腾的一下飞扬起来。看起来就好像是一颗小型炸弹爆炸一般,扬起来的尘土漫天飞扬,场面甚是壮观。
而他自己和那位女老师都被飞扬的尘土给淹没了。
装睡的学生们也再也装不了睡了,都瞪大眼睛往外面看着,心想:这下出大事了。
后来这件事情果然成了学校,乃至周边村子的大新闻。
学校曾有过要将他开除的想法,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终于没有将他开除,听说是他家长到了那位老师家赔礼道歉去了,所以那位老师也没有在追究这事
后来二炮被留级,我和他已经不是同班了,和他的交集自然也就更少。到我上初中时,就曾听说他已经辍学去外面打工了。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慢慢的没有了他的消息,甚至都已记不得还有这么个人了。
直到今天,在路上才又碰到了他,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