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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总是会有那么多的人,在说着似乎永远也说不完的话。
而我只是自己一个人,人群中也没有认识的,当然没有谁在和我说话——虽然在车厢里也同几个人一起聊过甚至相谈甚欢,但此时都已分道扬镳,那估计是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到的了。
所以,我只能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看着躁动的人群、看着熟悉的站台、看着一道道铁轨、看着那列与之相处了十二小时的火车、看着那个指示牌上写着的“出口”两个字。
这个火车站我到过许多次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尤其在出了车站之后,外面的建筑看起来跟多少年前第一次来到这边时一样,丝毫都没有改变。更有甚者对面的那一家小商店,似乎连那几张柜子都是几年前的老样子。
表面上看来,这个小县城在这几年的变化不大。
但是,我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一种让你觉得世界变化不大的错觉。
实际的情况,是这里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而这种你觉察不到的变化,终有一天会将你抛弃!
我此时有点庆幸自己在被它抛弃之前,还能及时的抓住了它的尾巴。
辗转来到汽车站后,我登上了开往乡下的一辆大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在等了十几分钟人们陆陆续续都上车之后,车子便开动了。
大巴车很快就驶上了高速路,在我印象里,我是很喜欢这一段旅程的。因为车子快速而又平稳的行驶在路上时,不知为何反倒可以给我一种很放松的感觉,于是心情也自然为之舒畅。
但这一段愉快的旅程很快就结束了。
在还不到一个半小时后,车就驶离高速,驶进了我们乡镇里的小车站,到这之后可以说是已经到家了。
然而,到家的我却没有了刚才坐在窗前看外面风景时那般的轻松和愉悦——我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怕回到家乡,甚至希望这辆大巴车能永远不停的开下去。
大巴车自然不会永远不停的开下去,它该停时总是会停的。
我匆匆下了车,拖着行李箱沿着公路走,当看到这条并不宽阔的乡级公路上疾驶而过的车子以及两旁新建的房子越来越多时,这种害怕回家的心情变得更甚。
于是我只有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我已经有变化了,这些我终会有的。
在沿着公路走了十几分钟后,就看到了公路对面延伸出的一条小水泥路。这就是通往我家村子的那条路了,虽说是小路,但也够并行两辆小货车的。
早在几年前,这条路还只是一条泥巴路,后来应该是为了响应国家政策,或者是看到开小车子的人多了,老走泥巴路确实不好,就在原来路面的基础上铺上了水泥。
不过这水泥路铺设的质量却让人着实不敢恭维,还没走上几年呢,路面破损的程度就使它和泥巴路也没有多大区别。
我趁公路左右都无车子来往时,就横穿而过快步走到了对面,踏上了这条自己走了无数遍的小水泥路。
从这里开始到我家,如果完全只靠步行的话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
从镇上到村子里是有车子的,早些年就有人买了辆破旧的小巴来回在镇子与各个村子之间。只不过这种村子里的“公交车”司机也没什么时间观念,他们很有可能是心情好时就跑几趟,心情不好时就在家里搓麻将了。
所以我也并没有打算在路边等车,而是直接拖着行李就往家赶。
在渐渐的远离了那条公路之后,这条路上就显得颇为安静了。听着行李箱的轮子与粗糙的甚至破败的水泥路面摩擦的声音,我真担心这行李箱的轮子会掉下来,若真如此只靠自己拎着箱子回去那就糟糕透了。
我一边走一边看着水泥路两旁的风景,还好这水泥路的两旁并没有建起房屋,景色也依旧是以前的老样子,变化并不大。这多少让我有些宽慰——虽然我明知这种想法不对,但看着不变的风景,心中还是感觉挺好!
不过我又一想,应该不是没有人想把房子建在这吧,肯定是上头不肯的缘故,其理由再简单不过了:保护植被!——最起码要保护起不远处的那条公路两旁的植被吧。不过好像也不尽然,刚才见到那么多房子,哪栋不是推倒树木后建起来的?看来他们也只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了,更有甚者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
正胡思乱想着,前面驶来了一辆黑色轿车,那辆车的车身整体呈流线型,显得很是漂亮。鉴于最近一段时间我也很争气的补习了一些“豪车”的标识,所以我很确定,这就是某品牌的高档豪车。
虽然现在农村里的汽车越来越多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随便一瞥之间也能见到某户人家院子里停着一辆或几辆汽车。但是像这样的动辄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高档豪车,还是很少见的。并且我也确定迎面驶来的这辆轿车的裸车价格应该在两百万左右,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豪车无疑。
这不免使我有些好奇,想瞧瞧这是谁家的豪车。
不过随即就发现这目的难以实现,因为这辆高档车的前挡风玻璃上的贴膜肯定也是极其高档的,以至于我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无奈,我也索性不去理会于他,就往路旁靠近了一些,继续埋头走着。
可那车子却在将要驶过的一刹那,急促的响了两下喇叭。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也太霸道了,一辆车子而已,还要占多宽的路才行?但马上又一想,不对,响喇叭应该不是为了要我让路的,毕竟我已经在路旁站着,况且这水泥路虽说破败但也挺宽的,就算再并排放上一辆车子也都绰绰有余。
于是我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却见那车子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我正在奇怪这个人要干什么时,那人却把车窗也摇了下来,探出个大脑袋,语气并不是很肯定的叫了一声:“谢宇奇?”
我愣了一会,心中纳闷这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然后才应声问道:“你是?”
“你是谢宇奇对吧?”他又问了一声。
“对啊,我是谢宇奇”我有些诧异,问他道,“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他笑道,“怎么,你认不出来我了?”
听他这么说,我便放下行李,朝他走了过去。待我走到那人近前时,他才在车中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来递给我,并再一次问道:“你是谢客村的谢宇奇没错吧?”
我本来是不抽烟的,但既然人家递了一支来给我,出于礼貌我也就只好接住了,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中的烟,但却没认出来是什么牌子的。
在听了他的问话之后,我答道:“没错,我就是。”然后又问他,“你是?”
他哈哈笑道:“这就对了,咱们可是老同学啊,你怎么连同学都不记得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就仔细的打量起他来,希望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出哪个同学才是和此人相像的。但是老半天之后,还没能认出来,只好做罢,就道:“不好意思,我看了老半天,也没能认出来你是哪位同学来。”
他又笑了笑,道:“我是二炮啊”
“二炮?”我一听反倒更糊涂了。二炮这个词我是经常听到的,电视上、网上的军事新闻上那可是经常播。但这位又是哪里的二炮,难不成也是军中人物?
他见我一脸的疑惑,就道:“你还记不记得,上小学时曾有个人把一堆泥土打到老师脸上的事?”
听他这么一提醒,我似乎还真有了点印象,就仔细的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记起了此人来,原来他还真是我的同学“二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