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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唐溯下到地下停车场,径直走上前,奋力拉开一辆银色汽车的后门,然后坐了进去,动作不可谓不迅疾。后座另一侧,唐丁兰刚坐稳身体。
“你好像上错车了。”唐丁兰淡漠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
“我有事想和你说。”唐溯没有接唐丁兰的话,以一种冷淡但又带了一份柔以及恳求的声音说道。
唐丁兰慢慢地将头转向前方,以一种略带命令的语气说道:“你们到外面等会。”
助理恭敬地应了一声,将车熄火,从正驾驶下去。打开副驾驶车门,刚准备上车的唐明朗愣了一秒,看到助理已经站在车外的身形,才立刻把车门合上,与助理一样走向汽车右后方,站在黄色警戒线处。
“什么事,说吧。”唐丁兰目视前方。他的视线落在后视镜上,正好可以看到唐明朗和助理正交头接耳说着一些什么的背影。
“你能不能收回对柳半青的邀请,不让她去召南大学。”唐溯屏息、轻声地说道。
“哈哈哈,唐溯,你拖着一副病怏怏地身体来找我,像这样近距离地跟我说话,居然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来请求我。”唐丁兰脸上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这不就是,你想要达到的目的吗?”唐溯用一种无奈且略带悲愤的声音说道。
唐丁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对,的确是我想要的。我请赵还依的女儿来参加宴会,请她加入召南大学,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唐溯,从十几岁开始,你就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可你偏偏视而不见。一个只在年会上见过一面并且不喜欢你的人,你却选择一往情深,即便后来她成了精神病患者,你还没有忘记她。现在为了她的女儿,主动来跟我说情,不觉得很卑微吗?”
“我知道你恨我,对我心怀怨念,但你不能把一个无关的人卷进来。”
“你也知道她是一个无关的人?当初,我选择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结婚生子,明知道我不会幸福,你怎么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存关心,出来阻止我啊?我出车祸,明知道知道我很孤独,你怎么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存关心,来看看我啊?我接替整个集团,明知道我很无助,你怎么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存关心,出来帮我啊?”唐丁兰气愤地说着。
唐溯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不知道说什么了?”唐丁兰瞥了一眼唐溯,“我不会收回对柳半青的邀请的。而且,以柳半青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办法能拒绝我的邀请。”
唐溯知道召南学习基地的一些情况,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极力让唐丁兰收回对柳半青邀请的原因。“你既然不肯答应,那只能按我的办法去帮助柳半青了。”他说道。
“你要做什么?”唐丁兰将半个身体侧过来,看向唐溯的眼神里有着一份被冷漠掩盖着的疑惑。她深刻地了解唐溯是一个优柔,做事瞻前顾后的人,所以在她心里并不认为他能作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无可奉告。”平淡地丢下这一个词后,唐溯便打开车门,从车上下去,缓慢地走向停在后面五十米的银色汽车。
一会后,这辆银色汽车启动,从唐丁兰所在的银色汽车旁经过,朝地下街道驶去。
坐在后座的唐丁兰见汽车远去,目光中露出了些许的担忧,而在唐明朗和助理从车的两边走过时,她立刻把这份担忧藏匿起来,恢复以往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走。”她说道。
到家之后,出于担心,唐丁兰还是悄悄吩咐助理,让其盯着唐溯的一举一动。
晚上九点十分,电话响了,正仰躺在浴缸中闭目养神的唐丁兰缓慢地睁开眼睛,伸手从浴缸木板上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有情况了?”她问道。
“唐溯避开我的视线,走进了公安局。他前脚进大门,一批记者后脚就赶到了。”那头,助理说道。
“他不会是想在公安局里开记者会吧?”唐丁兰微微前倾,脱口而出地问道。如果是真的,唐溯的行为已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没错,就在大厅里,警察也围过来了。”助理回答道,“唐总,记者会已经开始,任何直播渠道都能看到。”
挂断电话,唐丁兰打开直播。画面中的唐溯,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一套和出席宴会时不一样的黑色西装。
“各位好,我是唐溯,从小因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享受极限运动带来的刺激和快感,享受酒吧深夜的狂欢,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与热闹、快乐隔绝的角落。我追求爱情,但爱情却不愿意垂伶我。这个过程中,我的盲目对某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但同时也让我的心慢慢死去了。”
“三个月前,我确诊得了重力病,把我心中最后挣扎的一点希望夺走了。我厌恶来到这个世界,厌恶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和事。”
唐溯的脸上露出一副平静的笑容。“所以,我选择在医院投放了病毒。”
“你是不是徳闳教育集团的那个唐溯?”
“你口中的某人指的是谁?”
“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憎恶医院,所以才会在医院投毒?”
“你堂而皇之地进公安局,就不怕受到法律的制裁?还是说,你的伏法另有隐情?”
记者们纷纷开始了对唐溯的发问。
“我正是你们所知的唐溯。之所以选择医院,就是因为我恨医院这个地方,况且我最大的仇人就在医院里,为了抒发心中的这口气,自然会把矛头指向医院。我来公安局自首,一是为了自保,二是想让警察帮我去医院找到他,不管是生是死,让我和他见上一面。那时,我就不会再有什么顾虑,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们。”唐溯用一种紧绷的语气说道。
“你的仇人是谁?是否跟你刚才闭口不谈的某人有关?”
“你说的自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和组织的人产生了矛盾,想要杀你?”
两名记者率先开始先一轮的提问。
“他叫赵瑞人,只跟我有关系。他们受雇于我,但具体的内容,我现在还不能说,只能透露给你们一个名字,”唐溯说道,“他们叫‘红猴子’。”
其他记者们显然对唐溯的话不感到满足,也心存疑虑,但任凭他们再怎么发问,唐溯都只是缄默不语地站着。一会儿后,警察上前把这个局面打破了。
唐丁兰听到“红猴子”三个字时,手不由得一紧,一对瞳孔因为惶恐逐渐放大。“哗”的一声,她站起来,顺手从毛巾架拿下浴巾,一裹便算是把残留上的水和泡沫擦去了。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你尽量想办法创造出我和唐溯单独说话的机会。”跨出浴缸时,唐丁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说完这句,她又立刻把电话挂了。
进衣帽间,随意挑选了一套衣服穿好,唐丁兰出门下到地下停车场,以最快的车速赶往公安局。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当面与唐溯谈判,让他把话收回,然后再发一则圆谎的报道,将直播造成负面影响降到最小。
就在唐溯说完“红猴子”三个字的后的十分钟,公安局门已经紧闭,不让人进出。与此同时,这段视屏迅速通过网络传播,同时把“德闳”和“红猴子”推向风口浪尖。
“唐总。”助理上前对赶到的唐丁兰说道,“警察坚决不让我们和唐溯见面。当然这其中,也有他本人的意思。”
“没想到,他这个人平时做事摇摆不定,这次却会如此决绝,连他自己和家族的名誉都可以不顾。”唐丁兰有些幽怨地说道,“他会如何,我已经管不着了。”
“唐总,接下来要怎么做?”回来的路上,助理一边开着车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断绝唐溯和集团的任何关联,做公关的同时,继续推进学习基地的项目。还有一点,你好好查一下,唐溯是怎么知道的‘红猴子’。”唐丁兰用一种冷静的口吻说道。
“是。”助理答道。
在唐丁兰离开公安局的一分钟后,两名遮住面貌的男子悄悄潜入永安医院,比警察抢先一步带走了赵瑞人。
五分钟后,五名带着红色猴子面具、手持枪械的人闯进公安局,劫走了唐溯。
回到家中,唐丁兰刚脱下高跟鞋,一阵铃声恰巧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中央显示的一串虚拟数字时,眼睛中顿时浮现一抹不安。
“找我有事?”接通后,唐丁兰故作镇定地问道。
“对,我一会儿会把见面的地址发到你手机上。”一个不聒噪且略显尖细的声音随即在唐丁兰的耳畔响了起来。
“好。”唐丁兰应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做一次短暂的呼吸后,她转身重新穿上高跟鞋,走出屋门,按照收到的地址找了过去。
这是一个室内高尔夫球场。
球场门口,有两名男子把守着。放行后,唐丁兰进到球场内,顺着过道往里走,在尽头的一处开阔的人工果岭上,看到了四个人。其中,路长正拿着球杆站在果岭上,轻轻将高尔夫球推入洞中;一名拥有金色头发的俏丽女子端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路长的一举一动;唐溯坐在女子的左侧,双手双脚都被塑料扎带束着,低着头,神情透着疲惫;那名一直跟随着路长的中年男子站在唐溯的左侧,双眸低垂地看着前方,但没人知道他把视线落在了哪。
“路长,她来了。”唐丁兰落入其视线的那一刻,蓝点点用她那尖细的声音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