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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舶司——依据本国法律、行政法规行使进出口监督管理职权的国家行政机关。
虽是金城这样的内陆城市,但是随着航空的发展和亚细亚大陆轨道线计划的建成,一手进出口税费,一手走私稽查的市舶司近些年也阔绰不少。
前几年更是在金城重新调整行政区划的时候为自己修了一栋漂亮气派,颇有英格兰风味的大楼。
就靠着大学城,气派到但凡是个人从这附近过去都能看见他们那座漂亮的、有一面大钟的米黄色大楼——以及市舶司附件那片停工好几年,对比格外明显的烂尾楼。
当年因为房地产老板资金链断裂而弃置的烂尾楼足有二十层高。
开工之前打的旗号是建设金城人民自己的综合购物中心,结果建到一半之后却变成了金城人民都知道的烂尾楼。从当时的全民热议到现在的破楼烂砖,除了时不时传出的流浪汉某某某又在里面撞鬼吓的连夜报警之外,这里几乎已经没人提及了。
“没人提及,又是好几年前的事情,那自然这里的管理就很松散了。”
背棕色背包的小哥拿手电筒照了一下手上的铁丝,咔哒咔哒的便在铁丝网上剪出来一个豁口。
“其实要不是当年非要搞什么预售商铺的玩意导致这地方欠下的外债实在是太多,这里也不会一直荒废着,这玩意就那些可以外卖的学生一样,她总会有人接盘的嘛。”
几个神色各异的人手提背包,各自保持着一定距离从铁丝网的豁口钻了进去前。
“我们去第几层?”
几人磕磕碰碰的走到了一片荒地前,队伍末尾的一个包裹整齐的年轻女学生用手电筒打了一下面前高楼,不确定道:“一楼?”
几只手电筒齐齐照到一楼空地。
垃圾、曾经生过火的黑色痕迹、几只不知道怎么在这地方的死猫死狗,以及流浪汉们曾经留下各种有机化肥。
“……”
片刻后有爱干净的人直接拒绝道:“一楼算了吧,这也不能弄啊。”
“要不我们往高处爬一爬?”
又是一阵沉默,但是也没人说不可以,带头笑嘻嘻的那个小哥也就耸耸肩,继续带头爬起了楼,一路上絮絮叨叨的为众人介绍着以这栋废楼为背景的各种民间怪谈。
无人回应,无人询问,一行五人就这么抓着手电筒,背着东西,吭哧吭哧的跟在带头小哥面前去寻找那个相对干净的点楼层。
他们这五人,
有怀才不遇,在电台迟迟出不了头的午夜主播;
有身患重病,活不了多久的年轻学生;
也。有孤苦一人,永远都是烂桃花的潦倒中年人;
也有追求神秘,沉迷神神怪怪的年轻夫妻。
各有身份,各有来历,不过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来这了烂尾楼的目的却是一致的。
——来这里用一场价值不菲的转运仪式让自己的人生有个新模样。
带头的小哥想通过电台火起来,末尾的女孩急病乱投医,想试试能不能借此阻止绝症恶化,中年人想让自己烂到骨子里的桃花运消停一点。
至于那对夫妻,他们想再举行一次这个仪式,试试这样能不能让他们日渐诡异的生活恢复日常。
是的,他们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网络上聚集起来的神秘学集会了。
早在半年前他们就在一处农家乐山庄和朋友聚餐的时候玩过一次,当时本以为是闲着没事干找乐子的玩笑行为,谁知道许愿想要身强体壮的丈夫现在和牛一样结实,在律师事务所上班,许愿想要一副好口才的妻子也变得反应飞快言语犀利——就是久卧床榻,因为时常起不了床而早早辞去了工作。
但是怎么说呢。
就是他们最近这段时间总是有种身体里还有个别人似的,时不时的就会做一些完全和他们性格不用的诡异举动出来。
两口子也问了上次带他们的朋友这是怎么回事。结果朋友告诉他们:
仪式也是有时效的,现在是时效将过,新的身体在抗拒变回以前的旧模样,所以潜意识才让你们这么古怪,再进行一次转运仪式就好了。
二人也试过别的办法,最后实在是没法子——前段时间妻子有次半夜惊醒,结果发现自己正在啃床头,而她的丈夫则像一只牲口一样四肢落地四处爬行。
连番的惊吓让二人受惊不小,眼看着情形一天比一天诡异,这才连夜找了朋友要到转运仪式,又花了点时间搜罗到这几个同样渴求转变的同行者来这里举行仪轨。
“行了,我看就这里吧。”
带头的电台小哥停在了七楼。
“那就这吧,起码看起来没什么脏东西。”戴口罩的女学生气喘吁吁的坐到了一旁红砖上,小包往旁边一扔,整个人喘的话都不会说了。
“呼……”病痛已经击垮了她的身体,只是爬个七楼的功夫,她就有种心脏都要跳出来的感觉。
“嗯,那歇会吧,歇一会,正好对一下东西,然后咱们再开始?”气都不带喘的肌肉男将背上两只背包放好,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手电筒驾到了墙上一处砖缝里。
这人干活非常利索,一个人在那里兴致勃勃的铺好了大块的棕色帆布,再将自己背包中诸如大块牛肉牛血宝石金银之类的东西拿出来摆到了一旁,这才满意的拍拍手,看起来十分期待接下来的仪轨。
“大家,东西都带全了吗?”肌肉男兴致勃勃的站在那里,“现在是凌晨三点,可以的话咱们就尽快开始吧。”
“我没问题了。”电台小哥打开手电四下扫了一圈,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
“已经开始了?”
亮光从黑洞洞的七楼一闪而没,烂尾楼下面的老朱和花脸抬头望了望天空,一个扎着手站在车边,一个背着两只羽毛球筒,同样的兴致勃勃。
“好久没干过这活了,也不知道手艺落下没。”
老朱脱下自己的皮夹克,抹了抹略显凌乱的头发,吐了一口气,背上一只羽毛球筒,拎上另一只羽毛球筒,捯饬着自己塞进裤腰里的白色大背心走向了烂尾楼。
“嘿嘿嘿,也不知道这次又会是哪个幸运的小家伙……”看着老朱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神情亢奋的花脸怪笑着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准备给自己点上一根。
“咔哒~”
打火机窜出一缕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