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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昶狗狗嵩嵩的飞到小二层窗外时,开车过来的花脸妖正在和老朱在里面闲聊喝茶。
沙发茶几,全木茶盘,两个满身怨念的妖类大概是刚刚喝完茶要走,这会正站在门口低声说话。
衣装革履,真真是应证了什么叫做衣冠禽兽。
往前凑了凑,方昶干脆就在这偏着脑袋偷听偷窥起来。
玻璃窗上有不少水汽,不过还好,还能看得清里面的摆设:
四十平左右的房子,水泥地面,墙壁就刷着一层大白,看起来相当的简单朴素。
门口是一排架子上的绿色花草,然后顺着他们站的位置逆时针往里,则依次摆放着鱼缸、弄成假山的发财树、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和一个放着镇先进企业等等奖牌的书架。
至于正对门的位置……
“一张睁眼的原暗女像。”
听不甚清楚,但是方昶看了一眼那张电脑桌后面挂着的原暗女像,还是放弃了从麻雀变成猫头鹰的想法。
固然猫头鹰的听力出众,敏感到可以在半空辨别雪下掘洞的老鼠位置,可这张睁眼俯视世人的原暗女像却更加古怪,他一落到窗台上就有好像被人盯上一样,总是觉得不自在,冥冥之中更是有种感觉一直在警示他小心行事。
此时化形……
那就是单纯的在赌了。
好似班主任在你上课的时候悄悄凑到了后门窗户上,又像是在外合租,洗完澡发现衣服全被顺手洗了之后大步跑过客厅时一样,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凉气。
这种情况下谁敢回头去赌班主任到底在不在,去赌身后有没有人在看你光遁?
“……你先回吧,疯猫不来也没事,正好我今晚要去送货,她那活我送完货顺便就帮她做了。”
“工时给她也算着,我这不是还有个……对吧,我懂。”
屋中的“老朱”还在和那个花脸妖怪说话。
“嗯,几个没脑子的年轻人而已……我知道……你就……没事,市舶司附近的那片烂尾楼嘛,知道知道……”
花脸妖怪声音比较小,电视放新闻的动静又比较大,两人在里面磨磨唧唧聊的不少,但方昶听来听去最后还是仗着那个老朱的破锣嗓子才听了几句断断续续的内容:
“放心吧,老朱我又不是疯猫那个傻子,我可没她那么跳。”
分心听着两妖在聊什么“上面一直在最催”的活,听他们慢慢下楼去发车,他这边则悄悄推开了二楼窗户溜了进去,一会翻书柜,一会又跑到跑到电脑桌上上下翻腾。
桌子上面的账簿——厂子的会计账簿。
抽屉里的文件夹——员工的基础信息。
“嘶……”
什么都没有?
滴溜溜的在桌子上转了几圈,方昶跳到键盘上唤醒了正在熄屏的电脑。
“卧槽?还真是电子账簿?”电脑屏幕一亮,连个屏锁都没有的台式机直接向方昶敞开怀抱,漏出了他最想看的内容——一份填写到半途、记载了十几个妖类姓名的“工时表”。
“冯矛,十一月总计工时:七十;消耗五十。”
……
“朱图,十一月总计工时:五十;消耗零。”
“金瑞瑞,十一月总计工时:三十;消耗三十。”
“……”
冯矛谐音疯猫,应该就是那只猫妖了。
朱图,朱?老朱?猪妖?
还有这金瑞瑞、陈秋霞、赵文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谁,这些名字完全对不上号,而且空有名字有什么用?
举报他们?
“或者我卧底一下?混个二五仔进去搞事情?”可这他一身妖力不像是什么刚开灵的小妖怪啊,有那个金发女性在,方昶并没有多大把握瞒过——嗯?
方昶歪头听了两秒,突然从窗户缝里闪身飞出。
“哐!”
下一秒,房门直接就被肌肉虬结的老朱一脚踹开。
穿着一件单薄夹克,一手拎着一柄屠宰场常见的杀猪刀,不过他这柄刀口雪亮,刀柄上缠着一圈圈被汗水浸成深红色的红布条,一只铁环收尾,沉甸甸的拎在手里便自有一股杀气。
神情阴鸷的壮硕老朱快速扫了一眼屋内,最后将视线落到了窗户上:
“我没开窗户。”又抽了一下鼻子,他边走边说:“而且有生人味道,有人来过这里。”
“艹!”
一拳砸的桌子上保温杯乱跳,老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我他玛怎么就忘了把电脑没关!!!”
“怎么回事?”花脸妖怪脸色也变了,老朱虽然低调,但组织中的后勤工作也是一直由他负责的,出了岔子可就难搞了。
“有人动了我的东西。”老朱一指停在会计分录页面的电脑桌面,自己走到窗户边,全身斜靠在墙壁一侧,一手拎着刀,一手缓缓推开了窗户。
夜幕深沉,窗外的灯牌“奥杜因屠宰场”亮着一团深沉的红色光晕,更远处的地方隐隐约约的浮着一层雾气,远在山外的金城也在这种天气里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彩色光影。
“没有吗?”
老朱点点头,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直接打开了监控视频。
时间往前调半个小时,藏在绿植中的摄像头视角一闪,他们的窗台上突然就落了一只麻雀。
腆着肚子,甚至知道用身体暖热玻璃消去水雾弄一块缝隙来偷窥。
“兰山的那群老顽固?”
“看来是的。”老朱又调出系统后台的记录看了看,“还好,只看了工时表,信息泄露的不多,只是几个名字而已。”
两妖齐齐松了一口气,要走的花脸妖也不急着离开了,干脆又和老朱坐办公室抽了半包烟这才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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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
吃了顿大排的花脸妖重新发起皮卡。
此时的雾气已近从山坳附近蔓延到小镇里面,像是眼前遮了一层白纱一样,车灯打上去之后也只能看见白蒙蒙的一片。
又等了一会,穿着夹克的老朱也提着一只电脑包,背着两只羽毛球筒,看上去就和一下班要去羽毛球场,日常喜欢健身的秃顶程序员一样。
“走吧,小家伙们应该已经到了。”收着肌肉也拉不回来的大肚腩坐上副驾驶,老朱长呼了一口气,下跌的三角眼看着阴沉沉的看信不起来。
“那这次工时就一起做了吧?毕竟是上面要求下来的,别出了差错。”
“好。”
皮卡叫了一声,载着一车生猪肉驶进了大雾,两只殷红的尾灯只是在路边闪了一下便迅速消失,依稀还能闻见车厢里的阵阵肉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