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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啊，不是我说，这种声称资深法术教学者的人一般都不靠谱的。”张天霖嚼着麦棒边说。“嗯。”敝新只是心不在焉地答应。“真的，胖胖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尤其是只有一阶法师徽章的人。不少都是买的。”邱梓杏声援胖胖。
“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争论这个问题了吧。”敝新微笑。“算啦，你们几个又没见过人家，随口这么污蔑别人先知肯定不高兴啦。”纪月懒洋洋地摆摆手。张柜卿一早便带着血色蔷薇出了门，五个人正在旅店吃早餐。
敝新没有多说，纪月已经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倒是你们几个泡温泉泡的也太频繁了，都不会头晕的吗？”敝新反问张天霖。“听说通仙果的功效并不是永久的。”
“那怎么可能，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张天霖笑。“就算是，那也不会有什么负面作用啊。”吴尘也笑了，这先知就是喜欢质疑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随便吧，那你们保重了。”敝新无奈，再这么争论下去自己从新野退学的事恐怕就又要被揪出来了，真是一生的黑点啊。吃完了东西，几人就在路口分别了。
“晚上早点回来啊，等你打牌。”张天霖跟敝新挥手。敝新点点头便往山头走。
纪月四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前往温泉。“你们有没有感觉，最近总是有人在偷看我们，就像被跟踪了一样。”纪月的神情突然紧张了起来。“是先知吧，他跟了那个什么老师以后这两天兴致一直不错啊。”张天霖猜测。
“不是，就是总感觉角落里有双眼睛。”纪月摇摇头。“不会是鬼优团吧？”邱梓杏突然也紧张了起来。“不能排除这个可能……”纪月思考，“什么人！”张吴两人见状，马上飞奔至路口，却什么也没发现。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总之还是小心为好，虽然血色蔷薇在张柜卿那，但是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朝我们下手。”纪月严肃地说，“武器都随身带好吧，以防万一。”
“老师，我们开始吧。”敝新兴致勃勃地坐了下来。周先言见到他这积极的模样，也很高兴，“昨天我所说的那几个穴位都还记得吗？”
“嗯，灵枢……三阳……星慧……”敝新背出了昨天晚上老师的指导。
“好的，那么就按顺序地去运行你身体里的气流……或者说，感知力量吧。”周先言改口。
“感知力量……这么说？”敝新的眼中露出了欣喜，“是的，依我的观察，你身体里能被观察到的能量变化已经可以被称为感知力量了。也就是说，你很快就能迈进近战法师的行列。”他笑着解释。
敝新似乎高兴地不知所措，想说些什么，但又想马上进入修行状态。模样十分滑稽。
“不用着急，今天非常重要，时间也很充分，你要相信自己。”周先言对弟子从来都是和蔼可亲的样子。
敝新点点头，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之后，“灵儿今天不在吗？”
“她药房有工作，也不是谁都像你这么闲啊。”周先言笑。
好吧，敝新没有多问，便开始了修行。
经过前两天的训练，他对于找到那种流动的感觉，其实已经驾轻就熟了。在房间里静静地端坐了一个多钟以后，敝新便感受到其中几个老师所教授的穴位有所跳动，那种身体内部的若有若无的流动感也再此出现了。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稳固这种流动感，并且使之成长到可以称为“感知力量”的地步。
人皆有惯性，即便是敝新这样总是失败的人，也难免会对一件事的进展如此顺利而感到愉快。他渐渐感到有些沉醉在这种感觉之中了。和通仙果的研磨粉所调制的温泉不同，这种充裕感完全是自身所激发的，但是敝新却完全没有感到一丝的不愉悦。
大约过了三个钟头，敝新终于第一次停了下来。
“好累啊。”敝新才杠杆停下那种高度集中的精神，便感到了一股无法抗拒的疲惫，腰酸背痛，腿也是半麻不麻。
“累了就休息一会，没关系。”周先言望着敝新，“就算是鬼阶甚至云阶法师，感知力量的在一段时间的调用也是有限的，不必苛求自己。”
敝新点点头，这种事他当然明白，只是机会难得，就忍不住多练了一会。他现在已经几乎达到了昨天晚上将流动感链连成一小片的地步了，今天看来是可以继续往下走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细微的感知力量连成一片，贯穿整个身体。”
“好的。”敝新充满信心，立刻投入了练习。
思绪翻动，敝新仍然努力着，他已经能感受到右臂的流动感正在汇成一条完整的溪流了。他注意着，注意着右臂的所有感受，像蚂蚁一般爬过整条手臂。
接下来是左臂，敝新用同样的方法也贯穿了整条左臂。肌肉的酸痛感蔓延在整个身体，敝新却丝毫不去在意，与其说是逼迫自己坚持下去，倒不如说是对成功的渴望压住了身体上的疼痛。
好……那么双臂就完成了，过了约莫半个钟，敝新在心中思量着。紧接着，他又将感受放到了双腿，头部，胸腔，膝盖……身上一个又一个坚硬或者柔软的部分被敝新一一攻克，这些地方有深有浅，但最终都被敝新捕捉到了一丝感知力量的存在。
“只剩脊柱了，只要打通这最大的一道，你的感知力量的汇集，就算初步成功了。”周先言没有让敝新停下来，只是在一旁提醒。
敝新紧闭着双眼，此时太阳快要落山了，距离中午也已经有五六个钟头的时间，然而在他的身上不只是酸痛感，就连饥饿感也时而出现了。
坚持就是胜利，敝新在心里鼓励着自己，然而脊柱是人身体中最为坚硬的部分，也最难感知。他用意志把自己的注意力强行按在了整条脊柱上，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的红日完全遁入了黑暗。身体深处，一股清泉渐渐酝酿……
“呼！”敝新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口喘着气，“老师……我……我成功了！”就如同雄鹰一飞冲天，狮虎一鸣惊人一般，那种贯穿身体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敝新觉得自己从未感觉这么好过。
“敝新。”周先言却没有和往常一样祝贺他，“那么，对于一般人的培训，就到此为止了，如果你要接着往下走，我必须告诉你，可能会有一些危险。”他顿了顿，“但是这种危险取决于每个人的天赋，你……愿意承担吗?”
敝新想也不想，“愿意！”
“这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失败了，那么就意味着前几天的你的练习全都白费了，你也不可能再使用这种方法。”周先言严肃。
“无所谓，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敝新满不在乎。
“好的，那么明天你再来找我吧。”周先言似乎很满意。
时间过的真快啊，走在回去的路上时，敝新感慨，真恨不得能把一天掰成一周用，要真是那样的话就直接在寰水镇炼成满阶法师再去风杯，想想就刺激啊。他想到这甚至忍不住笑了。来到回镇中心的岔路口，敝新一愣，竟鬼使神差地拐向了训练场。
敝新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呆了一会，确认无人后便流进了空旷的场地，正是两天前他和纪月几人来过的地方，天上没有什么星星，静谧的夜晚就这么毫无遮盖地罩住了整个训练场。
那么就来试试吧，这总不会有什么损失吧，他这样想着，敝新就这样突破了自我否定的最后一道防线。注视着自己的右手，敝新尝试着集中注意力，白天练习中所呈现的感知力量渐渐出现了，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不行，他忽然停止了动作，走到了吸收法术的铁板面前，将领座的铁板也叠到了一起，“这样应该差不多了。”他喃喃自语。
来吧！敝新听到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召唤。身体的河流流动了起来，渐渐汹涌，澎湃，水流在暴涨，而河岸在崩溃。溪流即将成为瀑布……
敝新紧紧的抓住了右手的手腕，不让任何一丝感知力量泄露，掌下的风嘶嘶作响。气流正在以可见的强度，从三个方向汇集而来，成为一个手掌大的小球。
万物皆寂。
“咿——呀！”敝新大吼一声，转了个圈，将小球就这么生生丢了出去。两秒过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铁板被弹飞了十几米，咣当撞在了墙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枯竭干席卷而来，敝新强撑着身子，上前查看情况。
两块手指粗的铁板上，是两个不规则的圆洞，再一抬头，对面的墙上，是一块凹进去的半圆，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真的可以啊……敝新再也无法同时支撑他的身体和那副笨重的铠甲，直接躺在了地上，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乌云飘过，万物又重新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