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袭

　　第二章
　　“咻……咻……咻……“梦中仿佛听到了烟花的声音，敝新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列队御敌！列队御敌！”旗手骑着马在营地面前来回奔跑，撕扯着嗓子吼着。
　　火箭落在战士们睡觉用的帐篷和周围的草地上，周围叫喊的声音此起彼伏，营地里星星点点的火星也格外耀眼，敝新等不及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匆匆架起枪，去找临近的马匹。已经有反应过来的人在组织集体冲锋了，显然，对手仅仅只是与他们隔了一个山头，使用秃毛箭的一般来说只能是兽人，而兽人的弓箭工艺是绝对赶不上精灵的，所以趁着一轮攻击的间隙冲散敌人的阵型无疑是唯一的选择。骑兵连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慌乱，尽管来得突然，但是毕竟弓箭总不是连弩，不能一直压制骑兵，敝新还在竭力慢吞吞地跑着，耳旁就传来“冲啊”一类的呐喊声。敝新并不畏惧战斗，他平时一直在思考的也不是别的，只是自身条件限制了他的行动，牺牲了本来能拥有的机动能力正是为了在这种时候保命，敝新对此并不感到着急。
　　远方隐约透露着星星点点的火苗影子，咋一看似乎跑两步就到了，可是骑在马上才容易发觉其实那也有四五百米了，横在营地和敌军面前的是白天行军时的沙路。火星后面虽看不清，但却可以想象到是一张张狰狞的有着丑陋鬓毛和臼牙的脸。整齐地排列，冷冷地注视着这群惊慌失措的蚂蚁。
　　“冲锋！”带头的伙伴率先举起了枪，骑兵们接连上马。准备向敌人亮出他们的獠牙，但是奇怪的是，这随意射出的箭竟不知道为什么准确无比，且打击范围丝毫没有缩小，强度也与刚才无异。“是鬼优团！有组织的弓箭联队除了政府军就只有鬼优团了！大伙小心啊！”身边一个目睹了伙伴被射杀的骑兵反应过来了，“不要再……”话没说完自己却也被射下了马。
　　然而还是晚了，对手的剑雨似乎很有节奏，面对没有配备盾牌的骑兵连无异于毁灭性打击，笨拙的透甲枪完全击落不了任何箭矢。身边不断有无甲或者轻甲的伙伴应声倒地，火势渐浓，烟也逐渐大了起来，局面愈发地混乱了。
　　敝新其实更早的时候已经觉察到局面跟平时进攻的时候不一样了，对手的火力布置一点也不集中，而是像一张网一样将整个营地尽数包围，这说明对手对于自己要打击的目标十分明确，并不想原先那些遭遇战上遇见的部队，只要极大地提升杀伤能力，而不用管后续反击问题。
　　营地十分简陋，间隔着三五米，都只是三根木头架起来，裹上麻布的大帐篷而已，顶多指挥人员的帐篷上会开一两个小口子，旁边的一块空地即是胡乱摆放的锅碗，马匹原先是统一休息在后面的，情况一乱，三个区域便一下模糊了区域，尽是人和马的交错踩踏。
　　“该死的，是兽人，这帮土匪，肯定又是来泄愤的。”红眼气愤的不行，顾不上困意。
　　敝新来不及跟他讨论这个，赶忙找自己的单位。又听到前面在叫：
　　“撤退！撤退！撤退！！！”
　　指挥员不是傻子，一下也发现了这个尖锐的问题，对手明显是有备而来，这山头后面站着的恐怕不止三队弓箭手，强硬冲锋的话怕不是山头都到不了就都倒了。便积极组织着撤退。
　　于是马匹一下变成了稀缺品，人们也顾不上是不是自己的马了，就近骑上一匹就跟着大部队走，敝新虽然动作慢些，但亏得没有脱铠甲睡觉的习惯，并没有落后于同伴，很快他也就近找到了自己合适的坐骑。踩稳蹬蹄，翻身，系好马绳，套上马鞍……刘敝新在心里默念着流程，来辅助自己尚未形成肌肉记忆的动作。
　　身边的伙伴却根本经不起敝新这样的深度思考，慌乱的跑动着，有的不小心摔跤了，便马上被路过的马匹踩住，有的运气不好被乱箭射中，也顷刻间便翻倒在地上呻吟，响彻云霄的呐喊声充斥着整个营地。如果声波能杀人，敌人肯定早已是惨死了。只是这慌乱对场面没有丝毫帮助，骑兵连接连有人倒下，整个营地的熵值直线上升，尽管大家还没有完全陷入恐慌，一些心理素质差或者睡眠质量不好的战士却已经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了。
　　“成啦！”心里的小人这样告诉他，欣喜和紧张交织在刘敝新的大脑中，他知道危机尚未结束，动作也不敢怠慢。扭头看了一下周围，红眼尚在准备马匹，发现自己并不是拖后腿的以后，悬起来的心便暂时放下了。
　　“不要松懈！攻势一旦弱下来那帮狗日的指不定要反打一波，到时候留下证据拖累整个部落，没人能活着离开这片草原！”一个穿着狐皮大衣的强壮兽人扯着喉咙。
　　剑雨更加猛烈了，似乎兽人们也发现这是能够给予敌人最后的一波攻击了，便不再保留，悉数射出。刘敝新仿佛听到了弓弦颤动的声音。火星更加密集了。
　　手起，箭出，穿梭，落下。
　　场面更加混乱了，已经没人看不出现在场上的局势，唯一能争取到的胜利只是逃命，无关战术无关尊严，简单来说这个时候没有所谓逃兵这种身份，即使有，与之相对的也只能是死亡，因为他们根本不存在任何反击手段。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对手一锅炖了饺子。
　　已是强弩之末，敝新知道不能再犹豫了，扬鞭而起，就在这时，一道火星划过，直接命中战马的后腿，马儿嘶鸣着，一把将刘敝新摔下，然后发了疯地向远方跑去。敝新下意识地把双手架在头两侧，但还是狠狠地撞在了地上，震击带来的疼痛立刻传遍了全身，一旁的红眼本来也已经要出发了，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咬着牙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疼痛稍缓以后，
　　先知一推，将身体侧了过来，这时又有一枝箭射过来，斜插在了两人之间，时间一下子变得无比漫长，全身的疼痛感尚未褪去，而整个营地的灰却已经都扬了起来，刘敝新感觉睁不开眼睛，喉咙沙哑着，呐喊声和马蹄声也不停地涌入他的耳朵。
　　整个火势蔓延的很快，倒地的骑兵们很快便喘不上气昏厥过去了，不协和的浓烟直冲云霄，仿佛要与天上不多的乌云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