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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陈情令2之山有木兮 / 第二十二章:月夜谈话

第二十二章:月夜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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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魏无羡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见蓝忘机正端坐在桌案前,抹额依旧一丝不苟的束在额前,但是发冠已被取下,黑色的长发被一条丝带简单的束着,柔顺的发丝倾泻而下,在烛火的映照下,平添了几许说不出的温柔。
  魏无羡神色怔忡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几步跨到桌案前,在蓝忘机面前坐下,笑道:“不是让你早点儿歇着吗,怎地还坐在这里。”
  蓝忘机并不接他的话,只是垂下眼,斟了一盏茶,递于魏无羡手中。
  白玉瓷的茶杯里,浅色的茶水微微荡漾着,魏无羡转着茶杯,目光落在那浮浮沉沉的茶叶上,低声说道:“你是在担心思追他们吗?”
  蓝忘机道:“可曾有恙?”
  魏无羡叹了口气,脸上疲惫之色尽显,“都睡下了,景仪和其余弟子只是中了尸毒,且多是皮外伤,休养几日便好了,至于思追”,说到这里,魏无羡停了一下,用一种很是庆幸的语气说道:“也算是劫后余生吧,那把刀上淬有‘婆罗华’,乃是克制阴尸的绝佳之物,若是温宁当时沾上一点,只怕是要当场就要腐朽成灰,化为枯骨了,这东西听着阴毒,对活人反倒是无用,所以,思追也算是命大,‘婆罗华’只会让他昏睡几日,醒来就无碍了,”
  “婆罗华”,蓝忘机皱眉道:“这是何物?”
  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里,所藏之书可谓浩如烟海,孤本,古籍,残卷,典藏之丰百家仙门无人能出其右,可即便如此,蓝忘机也未曾在这些藏书中看到过对于‘婆罗花’的半句描述。
  魏无羡道:“我前些年穿行于山林夜猎时,曾在一处荒废的古洞中见过一本破烂的古籍,上面有“婆罗华”的描述,言它乃是地狱深处业障树下,受万年怨气催生而形成的根茎,色如浅蓝,味芬芳,于活人无害,阴尸邪魂触而腐化,我当时曾想,这等东西恐怕就是古人胡言乱语的野史罢了,做不得真,不曾想,世上竟真有这等邪物。”
  说到这里,两人心下皆是一沉,婆罗华这等邪物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在辅以阴虎符,到时候只怕仙门百家将要迎来一场天大的浩劫了。
  “这样的东西,毕竟不是普通之物,即便现在出世了,想必数量也不会太多,掀不出太大的风浪”魏无羡宽慰道。
  两人暂时将不安的心放了下来,蓝忘机出言道:“藏于蓝家弟子中的内奸可交代出了什么?”
  魏无羡道:“他不过就是个小喽喽,被苏寒安插在姑苏蓝氏传递消息,咱们一路上的行踪皆是他泄露给苏寒的,“婆罗华”也是苏寒交给他的,今日刺杀温宁,想必是怕事情败露,才想着铤而走险的,至于其他的,他则是一概不知,不过你还是要提醒泽芜君,狡兔三窟,云深不知处的内奸不见得就只有一个。”
  说起泽芜君,蓝忘机脸色微沉,不无担心地道:“我已传信于兄长,只是他至今还未回复。”
  蓝家的传信工具乃是琴音幻化成的纸鸢,只需灵力灌入。不消多久便可将消息从乱葬岗带到云深不知处,如今已过去数个时辰了,按理来说,泽芜君应早早回信了,只是不知是被其他事情耽误了,还是云深不知处有了变故。
  魏无羡道:“待思追,景仪还有其他弟子修整一夜,我们明日便回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点了点头。
  说到蓝景仪,魏无羡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忍不住嘴角上扬,笑出了声。
  魏无羡道蓝忘机见他笑的欢畅,忍不住蹙眉看向他。
  “哈哈哈,蓝湛,我告诉你,你不知道我把糯米粥端来的时候,景仪脸上是什么表情,都被裹的看不见鼻子和眼睛了,还跑的贼快,我从楼上追到楼下,硬是按着他的脑袋给他灌下去的。”
  他这般说出来,已经能想像出是何种场景,若是金凌和欧阳子真在这里,定会拍手大叫道:“魏前辈,再给他灌一碗”,说不定还会亲自动手相助于他。
  只可惜,蓝忘机惯来是个冷淡的人,对于魏无羡这番玩笑话,并未予以捧场,
  魏无羡不愿意了,“哎呀,蓝湛,你好歹给点儿反应行不行,来,笑一个。”
  说罢,就要上手去扯他的脸皮,蓝忘机伸手一挡,沉声道:“魏婴?”
  魏无羡敛了笑容,讪讪的坐了下来,解释道:“我是看你心事重重,所以才想逗逗你。”
  蓝忘机神色渐缓,半晌才说道:“辛苦了。”
  魏无羡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天子笑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拎着酒坛子,起身一步三晃的到了窗户前,窗外月色渐稀,天际尽头泛着微微的白光,要不了多久,阳光就会重新照耀整个大地,将那些黑暗的,腐烂的,见不得人的东西尽数掩埋,有的秘密将会被深藏,而有的秘密还等着有人来揭开。
  魏无羡纵身跃到窗棂上,曲腿坐了下来,他看着窗外朦朦的夜色,叹了口气,颇有感触地道:“蓝湛,你可有累的时候,就是那种心力耗尽,疲惫不堪的累,我本以为随着金光瑶的身死,所有的事情都会告一段落,我可以去云游四海,锄奸扶弱,哪曾想,兜兜转转竟还是逃脱不出,真是世事无常。”
  心累?蓝忘机垂眼看向面前的避尘,神色怔然,心累是什么感觉,他不知,若说心力耗尽,心如死灰,怕就是魏无羡身死以后,问灵十三年吧。
  “蓝湛,喝酒吗?”魏无羡突然问道。
  蓝忘机回过神来,就见那白玉瓷瓶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他也不多言,抬手夺了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水。
  “哎呀,蓝湛”魏无羡劈手就欲将天子笑抢回来,奈何蓝忘机速度太快,还是晚了一步。
  魏无羡本就是随口说说,本就没想着蓝忘机真的会喝,这下眼睁睁的见他一口将剩下的天子笑都喝了,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果然蓝忘机酒一入喉,不过片刻之间,已经开始面色绯红,魏无羡见他双目微阖,似是要昏睡过去,忙过去将他臂膀一揽,以防他不小心撞到桌案上。
  “蓝湛,蓝湛”魏无羡轻轻唤了两声。
  蓝忘机靠在魏无羡怀里,不见平日里的冷漠高孤,很是温驯,似是听到魏无羡叫他,蓝忘机轻轻“嗯”了一声,带着宿醉未醒的浓浓的鼻音。
  知蓝忘机是属于一杯倒的酒量,好在他醉酒以后,不疯不闹,让魏无羡省心了不少。
  将蓝忘机扶到床上躺好,一应鞋袜俱都脱下,细心的掖好被角,魏无羡笑道:“也罢,好好睡一觉吧,这几天奔波劳累,再好的身体也吃不消。”
  他则倚着床榻,随意的坐在了一旁的地上,夜凉如水,喧嚣了一夜的风尘尽数散去,此刻静谧无声中,魏无羡方才觉得疲惫至极,自从阴虎符现世以来,他接连数日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得这一片刻宁静的时光,便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过他在迷迷糊糊中,还是叫了一声蓝忘机。
  “蓝湛?”
  “嗯。”
  “待这些事情了结啦,咱们就放下一切去远游,什么事情都不管了,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我跟你一起去完成。”
  魏无羡昏昏沉沉间,似乎听到蓝忘机说的是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藏起来,把谁藏起来呢,那声音若隐若现,似在梦中,魏无羡听的不是很真切,他想着明天需得好好问问,然后意识就沉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中。。
  第二天,魏无羡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他还未来的及弄清楚自己怎么会从地上跑到了床上,就被门外弟子所带来的消息乱了心神。
  “含光君,含光君,有人入侵云深不知处,泽芜君重伤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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