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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张开眼,蔚蓝色的天空有些炫目,风带着独特的阳光晒过的泥土气息,温柔的抚在他的脸上。男孩缩了缩脖子,虽然被晒的很暖和,但是却轻易的被细风带走。他撑着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视线逐渐清醒过来,风带走了身上的温暖,但是带来了一阵熟悉的笑声。他望向周围,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在望向他,大大的太阳帽遮住了女孩半张脸,男孩只看得见女孩明媚的嘴角。细软的发丝从帽子中漏出,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色很浅,仿佛要与阳光融为一体。
风逐渐大了起来,逐渐能够听见远处传来的沙沙的响声,男孩下意识的回头,想找寻声音的来源,却迎上了一阵大风。细小的沙粒打在男孩的脸上,男孩只能背过头,顶着这阵风站了起来。
“啊——”女孩发出了一声惊呼。男孩回过头,女孩的帽子被这阵风吹到了十几米外,女孩的头发也被风吹乱。越细软的头发越容易在大风中打结,女孩显然也是遇到了这个问题,双手不停的想捋顺头发,可是越捋越像一头小狮子。这场景在男孩眼里有些滑稽,他勾了勾嘴角,去追女孩的帽子。
帽子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也渐渐停了下来,男孩小步跑着追上了帽子。他捡起帽子转身向女孩招手,才发现自己走上了一个小坡,女孩终于捋好了头发,也举起胳膊向他招手。
男孩抬头,湛蓝色的天空上多出了几片流云,这几片云快速的流动,风从未停下来。他往远方望去,只看得见零星的几个房顶,灰色的房顶也仿佛与这广袤的土地融为一体。男孩眯着眼,想努力的辨别远处的建筑是什么,可是越仔细看,越觉得那些建筑物正在远离他。他和女孩所在地方实在是太空旷了,黝黑的土地只细细的冒出几点绿色,男孩继续往上走了几步,方圆两公里除了地上冒出的几个小绿苗,就只有他们两个活物了。男孩打了个寒战,快点离开这里吧,男孩想。
男孩快步向女孩走去,又是一阵大风,这阵风比刚才更加的猛烈,男孩被吹得险些摔倒。不断的有细小的砂石打在男孩身上,男孩紧紧的抓着帽子,用胳膊挡着眼睛才能微微的张开眼睛。女孩所在的地方更加的空旷,没有遮蔽物,女孩抓着裙子,蹲在了地上,砂石越来越狠的拍在了他身上,男孩踉踉跄跄的向着女孩走过去。
风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男孩觉得脚下的土也逐渐的被吹了起来,脚踩的仿佛不是厚实的土地而是软绵绵的被子上。一开始男孩听到的只是大风卷起的砂石的撞击声,但是风刮的越来越猛,砂石的打击声也越来越大,在砂石的拍打声中忽的出现了一声轰鸣。男孩脚下一滑,摔在地上。云已经彻底将阳光遮住,男孩撑着腿站了起来,脚下的震动逐渐变强,男孩只能半蹲着维持身体的平衡。轰鸣声忽然的变强,仿佛有无数烟花自背后炸开,男孩回头,砂石块打的男孩睁不开眼睛,男孩只能透过指缝看看周围发生了什么,明明是有些冷的天气,男孩却感觉背后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几十个尖利的锋刃破土而出,像围栏一样拦住了男孩刚刚走过的地方。男孩想要不是刚刚摔了下来,恐怕那些利刃会穿透男孩的脚。然而那些利刃仿佛有生命般不断的生长,刚刚只是像水果刀一般破土的利刃,在顷刻之间长出了半米高,利刃不停的生长,相邻的两个利刃碰撞在了一起,金属的摩擦声,让人感到一阵牙酸。土壤在利刃的切割下变成了两个区域,男孩在狂风中努力睁大眼睛,可他视线能够达到的地方都被这些一米左右的“利刃”围住了。
巨大的恐惧感充斥着男孩的内心,男孩不知道这些“利刃”已经等了他们多久了,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既然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们落网,也就一定会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们成为待宰的羔羊!男孩顶着风努力的往前走,可是巨大的风却让他寸步难行,男孩用胳膊挡着脸,努力的搜寻着女孩的身影。刚才的女孩还在狂风中蹲下来维持身体的平衡,可是风逐渐变大,女孩只能伏在地面上,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狂风吹走。在女孩的背后,那些冷金属从没停止过生长,现在那些利刃彻底的拼接在一起了,仅仅过去了几十秒,两人被彻底被这些不速之客拦住了去路。
如果说刚刚破土而出的只能称之为利刃的话,那么现在两人面前的就是已经是一堵金属的墙壁了。冰冷的高墙里,呼啸的大风逐渐平静下来,男孩终于能够重新迈开步伐。男孩一把拉起蜷在地上的女孩,大风卷乱了女孩细碎的发丝,有砂石刮过女孩的脸颊,留下了几道红痕,漆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她也在害怕。两人回顾四周,所有视线能够到达的地方都被冰冷的铁墙填满。墙壁的延伸速度逐渐减缓,最终在三米左右高时彻底停止了生长。这些利刃并不是水平生长,而是逐渐凹向内侧,墙壁切割了几十平方米的土地,最终只给两人留下了一米见方的天空。墙壁上流露着金属的寒气,表面光滑洁白,映的得两人格外的狼狈。
墙壁不是以两个人为圆心出现的。两人最开始所在的地方临近一个小山坡,然而现在这个斜坡被冰冷的墙壁斩断了,接近圆心的地方算得上是这个地方最低的位置,黝黑的土地被洁白的钢铁所切割,只有两个人格格不入。
两人不敢往下走,害怕地下又会忽然冒出什么来。男孩攥着女孩的手,有汗水在掌心渗出。
风彻底的平静下来,周围也逐渐安静下来,但是两个人的心仍然悬着,在过分安安静的环境里,只听得见两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墙壁把剧烈的心跳声反弹回来,世界上好像只剩下这两个人的心跳声,男孩是想喊女孩一起走,可是脚仿佛有千钧重,挪一步都极为艰难,男孩的喉咙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周围响起了沙沙的声音,女孩被这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机灵,地上的砂砾开始滚动,女孩的裙摆微微飘动。
男孩看到了这一切,可之前猛烈的大风加上周围铜墙铁壁的震撼,让他一时间感受不到萦绕在他周围这股微弱的气流。
男孩屏息,试图捕捉周围细微的气流,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从砂砾滚动的沙沙声逐渐变成机械碰撞声。
男孩渐渐能够感受到这股微弱的气流了,可是这股细风仿佛一直在这钢铁的牢笼中遛弯子,始终找不到它的源头在哪。
周围钢铁碰撞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疼,可是眼前的金属墙壁却纹丝不动,强烈的反差感让男孩的眉间拧了起来,却始终想不通这墙壁为何要围困两人。
“这周围的声音好大,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女孩努力的想盖过周围的嘈杂。男孩的思绪被女孩打断,“外面声音那么大,里面却没事,这墙是不是在保护我们?”
对啊,男孩心里想,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诡异的大风,刺耳的声音,一起可能都是外面发生了什么。等外界平静下来,这些墙壁也会最终退回到地下中吧!
想到这里男孩的神情忽然轻松起来,他看向女孩,女孩眼中的恐惧也逐渐消散。两人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前一刻还在为周围忽然出现的墙壁感到焦头烂额的他们,此刻却兴奋的要跳起来一样,甚至觉得头上只有一米见方的天空也变得可亲起来。
精神放松下来之后,男孩才发觉到被困住之前捡回的帽子在慌乱之中被遗落在墙壁的周围,距离不是很远,男孩示意女孩留在此处,他去把那顶帽子捡回来。
之前的恐惧导致男孩双腿灌铅的感觉还没完全消失,他仿佛初学步的婴儿,走起路来甚至有些摇摇晃晃。
男孩弯腰捡起帽子,突然出现的墙壁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他伸出手,金属特有的冰冷感从指间传过来。
回想起来这墙壁刚冒出时仿佛是要撕裂空间的利刃,但如今凑过去看,这墙壁并不如想象中中那样光滑。焊接的纹路在上面蔓延,透露着人为焊造的痕迹。周围嘈杂的声音并没有停歇,墙壁拼接严密,男孩从缝隙中什么都看不到,他扣住缝隙向两边用力,想尝试下能不能打开这堵墙。
“啊——”女孩的尖叫声让男孩动作一顿,他猛地回头发现女孩没有按他们的约定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反而也向男孩一样走近了墙壁的周围。
而此刻女孩正在退步远离墙壁,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男孩看到了女孩背后的原本光滑的墙壁上冒出了三根手指粗的细管,其中一根比另外两个略微的粗一点,而在这些细管的顶部都有着两厘米长的尖针。
女孩最开始被这忽然出现的墙壁吓得不轻,逐渐的外面呼啸的大风并没有减弱的意思,可是在这铜墙铁壁之中却忽然的安逸起来,除了不能屏蔽外面嘈杂的声音,墙壁仿佛一个安全的结界,保护起了两人。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女孩变得大胆起来,即便是听到男孩让她留在原地的话后,女孩依旧大胆的走到了墙壁前面,她贴近墙壁,试图在缝隙中看到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一道缝隙忽然的在她面前打开了,女孩心里一阵惊喜,以为墙壁回应了她。缝隙打开的不多,向女孩展示出了墙壁的暗室,看向里面也仍旧是金属的墙壁,没有女孩预想中的外面的情况。
正对着女孩的只有三个类似按钮的突起,按钮上有着年轮一样的纹路,这个暗室狭小却精致,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吸引着女孩,女孩着了魔一样向这些按钮伸出手,女孩的潜意识里坚信着,这几个按键藏着他们被留在这里的秘密。
女孩着了迷一样向暗室中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按钮却先一步动了起来。
环状的纹路此刻来回扭动,突然从这个接口有三条拇指粗的金属管从墙壁中冲了出来。
女孩下意识的后退,她面前的三个金属管虽然停在了半空中,但他们的顶端仍在不停的旋动,忽然一声金属扣击传来,像是钥匙终于打开了锁,潘多拉魔盒的秘密终于展示在人们的面前,每个细管的顶部都冒出了一个细长的针管,而这个金属管也仿佛找到了目标一般,笔直的冲向女孩。
女孩尖叫着回头逃窜,可是肉体怎比得上机械,女孩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是跑了两步远。
几乎是同时,两个尖针扎入了她的左右太阳穴。巨大的疼痛让她瞬间跌倒在地,有电流自尖针处传来。女孩感觉全身的神经都被灼烧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在电流的刺激下大脑仿佛涨大了几倍,眼球在这压力之下仿佛也要脱落眼眶。
女孩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举起右手试图把这个金属管从头上拽下,可她还没够到头上的尖针,后脑上的钝痛让她动作一怔,第三根阵准确的插入了她的脖颈中,电流的麻酥感顺着脊椎传向全身,在巨大的疼痛感之下,女孩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男孩看着女孩直直的倒在面前,男孩高呼着女孩的名字跑向女孩,声音逐渐被周围的嘈杂所掩盖。
男孩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墙壁陆陆续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暗格,从里面冒出了许许多多的细长金属管,他们的顶端,尖针上瘆人的冷光在上面流转。
就在男孩马上要跑到女孩身边时,一个针管准确的刺入了男孩的左侧太阳穴,剧烈的疼痛感让男孩险些摔倒。
他抬头看到几十根金属管在他的头顶盘旋,原本只有一米见方的天空几乎被完全的遮蔽。这一刹那男孩终于知道了,周围巨大的金属声根本就是这庞大机器运作的零件碰撞声,而周围的大风也是由于机器运作从风箱所吹出来的。
男孩看到针管冲着他袭来,这些毒蛇的尖刺,正垂涎着可口的猎物。他立刻趴下捂住自己的头,疼痛感陆陆续续自身上传来,男孩知道,那些利刺正在他身上寻找破绽。
疼痛感不断地从背上、腿上传来,密集的疼痛感让他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听见了金属的摩擦声,听见了自己血肉被撕碎的声音、还听到了女孩的声音。
在这嘈杂之中,这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男孩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声音仿佛有魔力,一声一声的传入男孩的脑海。疼痛随着呼吸一点点变得剧烈,每一寸神经都被疼痛唤醒,哪怕只是动一下巨大的疼痛仿佛要将他撕碎。
他的意识逐渐在疼痛感下崩塌,而那声互换也越来越有魔力,伏在地上的男孩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飘在死海上的孤舟,海的尽头有无数海妖等待着他的臣服。
有些溃散的意识终究还是败下阵来,男孩还是选择抬起了,头在抬头的瞬间,一个针管准确的扎入了他另一侧太阳穴,余光扫到了他被插满机械的手臂,其他是怎样的,他不敢想。
他看到了女孩,女孩已经站了起来,她没有再受到攻击,最初插入她太阳穴和后脑的金属管此刻正不断交替的发着红蓝色的光,泪痕爬满了女孩的脸。
随着最后一根金属管的接通,链接到男孩身上的金属管也收到了信号般,不约而同的泛上光芒,女孩眼中的光芒已消散,可嘴唇依旧在上下轻启,似乎在梦中呓语。
男孩拖着沉重的身躯想听清楚女孩究竟在说什么,可电流顺着金属管流进了他的大脑中,剧烈的疼痛没有让他立刻失去意识。记忆仿佛被电流所激起,无数场景在他眼前走马灯似的闪回,霓虹灯下的不夜城,高档酒店的觥筹交错,纷飞的落叶,一片枫叶就能染红的广袤田野,到巨大的机械实验室,声音温柔的男人陪他走过的冰冷走廊,还有,第一次见到女孩和她温柔的笑容,那温暖的阳光似曾相识,在他眼前停留,却又转身即逝,有人在他眼前放了把火,美好的回忆一点点变成灰烬,疼痛感眼皮越来越沉重,走马灯也定格在女孩带着太阳帽站在蔚蓝色天空下等他的画面。
疼痛感顺着全身传来,女孩的呓语声也愈渐微弱。
男孩眼前的出现的景色变成燃烧后的灰烬,逐渐散去,男孩抬起手想擦去女孩脸上的泪痕,眼前逐渐被黑色所填满,最终彻底的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