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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周记钟表铺照旧关门停业,欧远从兜中掏出钥匙,熟稔的打开店面大门。
想也知道,周老板最近几天都吃住在这里。
他径直往后堂工作室中走去,刚要进门,一道赤金强光突然激射在木门框上,留下大片漆黑焦痕。
“搞什么鬼?不是说了东西放外面,没事别进来打扰我吗?!”周睿站上工作台,脾气便暴躁异常。
“Easy,老兄,你该不会一整晚没睡吧?”
“你就别管那么多啦!找我什么事?”
“额,拳套……”
“没好呢!最快也得明天。”
欧远连连点头:“不急不急,你慢慢来,我就随便看看而已……”
……
今日八仙桥道观一如往日冷清,欧远照例掏2分钱点上一支线香,祈祷元始天尊能再保自己一命。
他上完香便直接迈入内殿,裴元婧正手执拂尘,摆弄窗台上的一盆花草。
“道长,我昨日拜托你的东西,有着落了吗?”
道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大半夜爬起来给你炼丹,害得我黑眼圈都熬出来啦!”
欧远嬉笑着谄媚道:“您那叫卧蚕,好看着呢!”
“切!先说好,这次拿什么谢我?”裴元婧举起小粉拳,丹丸捏在掌心。
“我那些宝贝,要不您再看看?”
裴元婧摇摇头:“太麻烦了,我直接要芥子金币,刚好有个新的购买权限等着解锁呢。”
“您还差多少?”欧远试探道,他上次跑马赢了3000大洋,加上原本剩下的,差不多还有700金币余额。
“嘻嘻……我差多少不打紧,你得问我要多少。”道姑嫣然一笑,看得欧远小心脏又是一阵抽搐。
大姐,可别宰我太狠啊!
……
一路上,欧远思绪纷飞,心中忐忑不定。
虽然有裴元婧的灵丹助力,但少了机械拳套,他的计划便少了两分把握。
至于原本能有几分,恐怕欧远自己也不清楚。
转眼来到华格臬路,由于杜玉笙加大了公馆周边的守卫力度,所以刚到路口便有几名保镖将他拦下。
“什么人?报上名来。”
“欧远。”
几人将他上下打量片刻,似乎觉得此人与传说中的凶名不太匹配。
“随我来,最好别耍花样儿,不然进门就有你好果子吃!”
欧远耸耸肩,对这威胁不置可否。
来到大宅门前,守卫又把他身上仔细搜检,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刀枪火器。
院中那座造型典雅的三层西式小洋楼,便是上海滩第一大闻人杜玉笙的常居寓所。
此宅为昔年老杜尚未崛起时,当时的第一大亨黄泽荣所赠,内中住着他三位夫人及其所生子女。
刚过第一道关卡,面前便迎来一位头目模样儿的壮硕汉子。
“你就是杀了武氏兄弟的欧远?”龚毅俦神色傲岸,毫不掩饰眼中仇恨的火焰。
“你指哪一个?”欧远反问道,颇有几分黑色幽默的意味。
龚毅俦咧咧嘴,冲他脚下啐口唾沫:“跟昨晚关的小子一样作死!”
对方不以为然,好似全不在意。
欧远既敢入他杜公馆,又岂会将这点折辱放到心上?
洋楼外形是西式的现代化风格,内中格局却中西合璧,别有情致。
公馆中随便掏件物什出来,都能数上一段典故,进来第一道门联即是某位大总统的秘书长所作——
“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
内中古玩文物更是数不胜数,家具陈设格外考究。
一楼房间整个贯通,建成一座古典中式大厅,正中高悬“庆余堂”三字匾额。
这块匾额出自那位著名的满清遗老、书法大家郑肖胥之手,交通银行的四字招牌也同为此人所作。
杜玉笙今日改穿一袭黑色长衫,正襟危坐于太师椅中,神情威严肃穆。
张绪良居于客席,身后挺立一位不苟言笑的副官,正是他麾下四大保镖之首的谭海少将。
欧远目光扫过谭海,瞳孔微不可察地略微收缩,心下生出三分忌惮。
鹰眼感知下,此人威胁度与华抑之、甚至野浦正男也不相上下。
杜玉笙见他胆敢孤身前来,心中暗暗点头称许。
王彦樵手下,莫非都是不怕死的硬骨头?
“文礼,派人把米堂主请来吧。”他开口道,接着转头面向厅中站着的那位少年香主。
“欧香主,我徒弟武进三,是否已经死于你手?”
欧远昂首直面杜玉笙的冷峻注视:“不错。”
“我已令他不得插手你与武氏双雄之间的恩怨,你为何要斩尽杀绝?”
“武进三是个有血性的男人,”欧远淡淡道,“我去杀他妹妹,他岂会坐视不理?”
“我不问过程,只看结果。在我看来,你坏了规矩。”
欧远突然笑了:“江湖仇杀,你死我活,有什么规矩可言?”
“我杜某人与斧头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武老三既已拜我门下,此番你杀了他,就要做好为他抵命的准备。”
“如若不然呢?”欧远微微眯起双眼。
“开战!”杜玉笙冷冷道,“我亲自打上皖宁会馆,找王彦樵讨个说法!”
“何苦大费周章,我此刻就在你府上,想要杀我,现在动手不是正好?”
杜玉笙正色道:“我做事讲个规矩,杀人亦是如此。”
张绪良闻言暗暗点头,杜先生得以雄踞青帮三大亨之首,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做事也讲个规矩,”欧远缓缓道,“再一再二没有再三。”
“我本与武氏双雄无怨无仇,只因他们效命于张哮林,便几次三番欲置我于死地。”
“先是武云泽设计伏击,却不敌死于我手。武云峰因此放话要与我不死不休,当时你徒弟可跟他站在一起。”
“后来他往我大马路上的坛口埋炸弹,若非福大命大,当日早已粉身碎骨。”
“试问若没有武进三的帮助,凭他一个通缉犯的身份,何以查清我的坛口所在,又上哪儿弄来这般多烈性炸药?”
欧远张目质问道,字字掷地有声,与座中杜玉笙针锋相对!
“说得好!”米仲山的身影出现在偏门,“杜先生的规矩,我当初也领教过不少,你若想仗势压人便只管来,看我斧头帮有谁说个怕字?”
火药味自偌大的厅中蔓延开来,杜玉笙眼神如刀,死死钉在欧远脸上。
后者心中掀起道道波澜,无数念头打脑海中快速掠过。
杜玉笙与自己相隔仅十步之遥,凭借如今宗师级的战力,擒住他不过在瞬息之间。
但张绪良那位副官会出手阻拦吗?何况,身后还有个时时注意厅中动向的龚毅俦,如果自己胆敢妄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击毙自己。
阿山,若他手中有枪就好了,凭他的枪法足以压制厅中任意一人。
若真别无他法,也只好使出那招险棋……
经过一段短暂而漫长的煎熬,紧张的气氛终于由杜玉笙打破。
“我有我的规矩,你有你的规矩。”
边说边缓缓点头:“今日我若强取你性命,料定斧头帮也不会服气。”
他心中的计较是:杀此人,斧头帮定然开战,后果不堪设想;放此人,则自己威信无存。
须得寻个万全之法,既让那王彦樵无话可说,同时又保全自己声名信誉。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第一,留下你拿刀的右手,以祭我徒弟武进三。”
“第二,我从府上挑选一人与你独斗。你赢,则随时自由离去;你败,就把这条命留在杜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