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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来到墓碑前,弯腰蹲下,看着照片上的老者,心里流露出怀念之情。
魔方蹲在陈枫旁边,看着墓碑上刻的诗,问道:“这位就是你的爷爷吧?”
陈枫点了点头,站起来,来到坟墓旁的树边坐下,看着山下繁华的都市,微风轻抚着陈枫的脸庞。
魔方再次看了一眼墓碑:“为什么你的爷爷只活了48年?按照资料显示,他们那一代人的平均寿命都超过75岁啊,并且照片上的他显得这么衰老。还有,为什么你爷爷的墓碑上刻的是一首诗?”
陈枫眯着眼,看这远处的天空:“我的爷爷,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的一生,虽不说是多么的惊心动魄,但也值得为之难忘。”
魔方坐到陈枫身边,倚着这棵柳树。
“我爷爷名叫刘庆炜,2004年,出生在烟台市一家医院里——就是现在的港城。
四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但好在那时的医疗条件还算不错,几个月便康复了。
由于爷爷当时家庭生活条件不好,年幼的他跟着太奶奶在港城和这里来回奔波,后来他跟我说多亏了这么多次的搬家造就了他坚毅的意志。
后来他在港城上了小学,学习成绩名列前茅,那时他十岁。
在小学三年级,他爱上了一对双胞胎,当时他并不知道恋爱是什么,甚至连简单的爱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自己喜欢她们,每次见到她们都很紧张,每当老师安排任务时他都希望能和她们在一起。
就这样,他度过了人生中第一个美好的时光。”
魔方问道:“后来呢,你爷爷娶了她们?”
陈枫摇了摇头:“没有。三年级的暑假,太奶奶带着他搬离了那座城市,来到这里,爷爷也就此和她们相隔千里。
最初爷爷非常不适应,在新学校里,他的成绩一落千丈,自卑、伤心、孤单无时不刻笼罩着他。
太奶奶仿佛也知道搬家对爷爷造成的影响,但是她就是不知道爷爷真正难过的是什么。
起初爷爷和新同学一句话也不说,手里总是握着一个小小的木制书签——那是那对双胞胎给他的。
后来他意识到,过去的美好时光已经逝去了,与其这样自暴自弃不如好好学习,长大后再考入那里的大学,兴许还会再见到她们,但其实他也知道,即使是见到她们,她们也不会记得自己了。
就这样,他不断用这个‘谎言’激励着自己,学习成绩又重回巅峰,在学校里他积极参与老师安排的各种活动,这让他的整个小学时光异常充实。
尽管八年后他并没有回到港城。
太奶奶看到爷爷重新回到状态上来非常高兴,用尽一些努力满足爷爷提出的一切需求,爷爷也很听话,并没有提出要做什么,哪怕是回到港城看一下。
上了中学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于人生的感悟越来越丰富,他也知道了当初对于那对双胞胎的态度叫恋爱。
有意思的是,爷爷当初上的中学和爸爸以及我上的都是同一所学校,可以说这所学校承载了我们三代人青年时的美好回忆。
爷爷在中学里学习成绩仍然是名列前茅,但是并没有小学时那么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只是他在学校里更加调皮了。”
陈枫回过头看了一眼墓碑上刘庆炜的照片,笑了一下:“用他们那一代人的说法,那叫做社会。
太奶奶几乎隔三差五的被叫到办公室去,今天不是爷爷打碎了校长的窗户,就是明天弄坏了班级里的电脑,有时他会和同桌说话,有的老师认为他是在扰乱课堂纪律,但有的老师认为他只是好动。
但是爷爷的学习成绩摆在那里了,校方对爷爷也是又爱又恨,也没有再追究什么了。
后来爷爷上了高中,在那里由于爷爷热心活泼的性格,吸引了大批的女生,但是爷爷始终没有忘记远在千里之外的她们,所以高中时便在一群女生的拥护下平平淡淡的度过了。
查看高考成绩时,爷爷被当时最有名的大学录取了,但这并不是爷爷想要的结果,他想考入港城。他知道,自己和她们永远不能再见面了。
他独自一人来到港城——当然,这是经过太奶奶同意的。
他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但是八年过去了,那里早就被夷为平地,建起了高耸的灰白色的大楼。
连以前的小学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来到海边,看着墨蓝的海水在夏日的风中卷起一道道浪花,白色的泡沫漂到栈桥下,远处响起了巨轮离港时的喇叭声,他再次回头看了一下曾经住过的地方,眼角有泪水在打转。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片被抚摸得看不清图案的木质书签,一半红色的爱心在书签的左侧清晰可见。他将那块承载了他整个童年的书签投入了大海,伴随着眼角的泪水一起坠入海中。
他在海中慢慢下沉,伴随着一连串的泡泡,和木质书签一起沉到了软绵绵的海床,海面上阳光和睦,一缕缕阳光透过蓝色的海面照在了他的脸上,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神也渐渐迷离。”
“等等!”魔方打断陈枫,“按你这样讲述,你爷爷不会是自杀吧?那你爷爷死了怎么会有你?”
陈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魔方:“谁告诉你的我爷爷死了?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爷爷是个性格怪异的人。
他在海床上拼命的寻找刚才扔掉的书签,坐起来双脚一蹬重新浮上海面。
他在海面上四脚朝天以得到最大的浮力,他躺在海面上看着手中的书签,把它当做宝贝一样放入胸口前的口袋。
这时,一艘海上巡逻船开了过来,船上的警官将他从海里救起,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爷爷当然不能说自己是‘跳海未遂’,他谎称书包掉到海里,自己只是下海去捡书包,但是没想到上不去了,就飘在海面上了。
警察们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查看了我爷爷的证件,看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们惊呆了,也明白了我爷爷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书包不顾安危下海。
他们给爷爷找了一条毯子裹上,询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但仍然教训了爷爷一番,说可以向周围人呼救。
爷爷挠挠头顽皮地一笑说当时忘了。
把爷爷送上岸后,他们就离开了。
后来爷爷对我说,他当时并不会游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学会了,他还打趣般的对我和爸爸说,如果再有这么一次,他应该可以参加游泳比赛了。
但我想,当时爷爷肯定想到了什么才会摆脱自杀的念头,他当时在海床上所想的,是任何人也不会知道的,直到他去世也没有说出当时的真相。
在大学里,他认识了自己一生的所爱,也就是我的奶奶——简•爱。
没错,这听起来是一本书的名字,但她确实是我的奶奶。
她是一位美国留学生,爷爷当时和她是同级生,只是学的专业不同——爷爷当时学的是核子物理系,而她学的是文学系。
说起来也奇怪,爷爷虽说是学理科的,但他在网上写的历史小说却大卖,奶奶是学文科的,但她在物理方面尤其是飞机气动力学方面颇有造诣。
这也像极了爸爸和妈妈——爸爸当时是哲学研究生,但最后却成了一名电气学硕士,妈妈当初学的是核子物理,但在爸爸得到硕士名衔后,居然也放弃了物理专攻电气学,在短短半年时间变拿到了博士学位。”
魔方摇了摇头,叹气说道:“你们一家真是怪物,怪不得生了你这一个怪胎。”
陈枫骄傲地笑了笑:“当时爷爷和奶奶一见钟情,但一天晚上他们犯了一个错误。
那一天正好是情人节,奶奶当时并没有和爷爷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人去郊外的图书馆借书,因为那里有一些教材是校图书馆没有的。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小混混的骚扰,好在爷爷及时赶到打跑了他们。
在帮爷爷处理被打伤的伤口的过程中,看到爷爷被打伤的脸和身体,奶奶十分感动,也十分愧疚,然后,他们在宿舍里……”
魔方脸一红:“额,你爷爷那时才刚成年吧?”
陈枫无奈的笑了笑:“事后太奶奶狠狠教训了爷爷,不过教训归教训,太奶奶也相中了奶奶,并语重心长的告诫爷爷: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这样吧,我也看出来了,对方是个好姑娘,但是我们毕竟是两个国家的人,他们那边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这样了,但是她父母有意见你也不要强求,总之你要对她负责……’
爷爷就这样哭着离开了老家。爷爷后来跟我说那天太奶奶跟他讲了很多,但是爷爷只是对我说了这几句,说是忘了太奶奶说了什么。
但是我知道,爷爷不可能会忘记太奶奶那晚对他说的话,至于他为什么隐瞒,可能和当时他突然放弃自杀的念头有关吧。
奶奶家人那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亲自来到龙国主持了爷爷与奶奶的婚礼。
婚礼上,太奶奶没有来,但是婚礼礼堂上走廊里的一双鞋的脚印让爷爷知道太奶奶参加了这场婚礼。
后来,大学校长也知道了爷爷与奶奶的事,但由于他们两个是学校里的高材生,并切当时法律的允许,校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后来,由于爷爷和奶奶优异的成绩,他们在短短七个月便完成了大学的所有学习,刷新了建校以来的记录,并各自取得了核子物理博士学位和哲学博士学位。
学校给了他们丰厚的奖学金,他们也成为了整个龙国明星一样的存在。
再后来就是爸爸出生,爷爷并没有留在首都,而是回到故乡,这个人口只有二百万的四线城市——和奶奶居住的老家村子只相距30公里。
爸爸一岁那年,太奶奶和太爷爷双双因病去世,爷爷和奶奶参加了葬礼。
太奶奶知道爷爷和奶奶的事是家丑,不能外扬,便没有告诉老家的亲戚,而亲戚们也以为爷爷外出工作无暇回家而原谅了他,并且知到爷爷取得的学习上的成就,对他照顾有加。
葬礼结束后,爷爷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那里有一架钢琴,他在上面弹了整整一夜的《卡农》。
他的悲痛心情便全部通过钢琴曲抒发出来了——爷爷对这首钢琴曲一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他的一生中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在这首钢琴曲中度过的。
爷爷从没学过钢琴,但他能在葬礼上熟练地弹奏它,而且弹奏了一晚上可见爷爷的悲痛。
后来爸爸长大,上了大学,爸爸大一那一年,奶奶因病去世,享年37岁。
在病床旁边和葬礼上,爷爷一直守在旁边,但没有流下一滴泪水。
他在病床旁边,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对她说:‘爱,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咱儿子在大学里犯下了和咱们当初一样的错误,同一个大学,同一个宿舍……’
‘Really!Isn'tthatjustlikeus?Ourtwogenerationsarereally,ahem...’
爷爷笑了一下,眼角带着泪水:‘你慢点,别这么激动。来龙国快20年了,你的汉语还是那么差!’
‘That'snotyou,theteacher!Howtimeflies!Inablinkofaneye,oursonsarealreadyadults.’
‘是啊,我还记得他一周岁生日那年用蹩脚的英语说妈妈的时候呢!’
奶奶笑了,随后她抚摸了一下爷爷的脸,帮他正了正歪了的眼睛。
‘Whyareyoustillwearingthesecrackedglasses?’
‘因为这是你给我的啊?你忘了,这是我当初为了救你被那群小混混打的,我身上的伤疤还在呢,你要不要看看?’
奶奶笑着轻推了一下爷爷,转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在了奶奶的脸上,她看着窗外飘动的白云轻声说道:
‘Dear,canyouplayCannonformeagain?’
爷爷当时心情十分悲痛,但他没有哭泣,他只是微笑着。
双手在钢琴键上游走,一支支美妙的音符穿透琴键的束缚,自由飞翔在病房里,伴随着爷爷和奶奶美好的青春时光,飞向窗外。
窗外,一颗颗流星划过白昼,游走在音符中间,绘画这多彩的天空。。
‘QingWei,look,whatabeautifulmeteor!’
爷爷就这样再次弹了一夜,但奶奶没有撑过去,就这样撒手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