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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之间,几人已走出了那片桃林。
桃林外有一幢房子,红墙绿瓦,四周都种有花草树木,甚是幽雅,直到此时,武玄霜才回过头来,轻笑说道:“让两位见笑了,我适才想事情入了神,怠慢了两位,还望勿怪!”
云凡和上官婉儿客气了一下,连说无妨。
武玄霜轻叩门扉,一个小丫头开门笑道;“小姐今天没有摘花回来吗?”
武玄霜笑道:“别提啦,给那两个什么恶行者毒观音大煞风景,把一树桃花都糟塌了。嗯,如意还没有回来么?”
那丫头道:“只怕就回来了。”
武玄霜皱眉说道:“一点点小事情,去了一夜还没有办好,真是!”
说话之间,武玄霜已穿过花廊,上入客厅。
上官婉儿一看,屋子里几张檀木桌椅,屋角四盆墨兰,壁上挂有一幅画,画的乃是“飞天”,画中仙女绸带飘飘,似欲凌风飞去,意境深远,上官婉儿心中赞道:“这屋子的主人大是不俗!”
云凡对于琴棋书画只是略通,只是觉得墙上的画好看,倒是没有其它的想法。
坐定之后,武玄霜与云凡随意寒喧了几句,忽地对马元通微微一笑,说道,“你将这位小妹子带来,你可知道她是谁吗?”
马元通与上官婉儿面面相觑,心中郁在想道:“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武玄霜又是微微一笑,说道,“她的爷爷和师父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爷爷是国初的大诗人上官仪,师父是曾做过太宗皇帝殿前检点的长孙均量。”
上官婉儿吃了一惊。心道:“我从未见过她,她怎的知道得这么清楚?”
心念方动,只听得马元通已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说道,“我……我不知道!”声音竟是微微颤抖。
一旁的云凡早就知道上官婉儿的身世,对此倒没有感到惊讶。他虽然不清楚武玄霜是怎么知道的,但想来凭借她的身份,借助朝廷的力量,知道这些事应该也不难,便没了要深究的意思。
武玄霜望了上官婉儿一眼,笑道,“我们这位小妹子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名气,将来必定胜过师父。其实据我看来,她现在已是本朝的第一才女。你这次的事情,做得再好不过。”
上官婉儿最喜欢别人赞她文学,心中甜丝丝的,对这少女大有知己之感。
听武玄霜这么说,马元通也放下了心来。
武玄霜又说道:“婉儿,你家学渊源,聪明绝顶,琴棋诗画自然是件件皆能的了。”
上官婉儿道:“略解皮毛,勉强可以应付。”
云凡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听闻二女有意谈论这些东西,便没了听下去的兴趣。不过出于礼貌,他并没有起身离去,只是自顾自的低头饮茶。
武玄霜没有注意到云凡的异样,对上官婉儿说道:“好,那么请你给我画一幅画。”
上官婉儿甚是奇怪,心道:“她刚才还说没有闲功夫,怎的现在却有这等闲情逸致,一见面就叫人作画?”
不过,她还是问道:“姐姐,你想要我画些什么?”
听闻武玄霜请上官婉儿作画,云凡同样好奇不已。于是,他也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想要知道她想要画些什么。
武玄霜说道:“把昨晚行刺废太子的那两个军官画出来!”
上官婉儿本以为是要她画山水、花鸟或者仕女的美画,想不到只是要她画两个人像,微感不快,但还是画了。
不一会儿,上官婉儿便将那两个军官的肖像画好,交给了武玄霜。
画好之后,云凡伸头看了一眼,发现她画的与真人竟有七八分肖似,心下赞叹不已。
武玄霜将画纸递给马元通看,马元通说道:“我不懂画,但这两个坏家伙却是画得真像。”
门外忽有脚步声响,武玄霜身边的小丫头一听便笑道:“是如意姐姐回来了,她带了六个人来。”
门外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云凡的感知,不过他是客人,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便没有多言。此时听到那丫头的话,他方才知道是武玄霜曾提及的另一个丫头“如意”带人回来。
而上官婉儿功力较浅,加之平日疏于练功,虽然也学过“伏地听声”的功夫,但似这等在谈笑间便能听清来人数目的本领,却是不曾具备。
武玄霜说道:“叫如意一个人先进来。”
过了片刻,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走进屋子,背着一个包袱,一柄单刀,紫色的罗裙上有点点血迹。
武玄霜眉头一皱,说道:“你杀了人么?”
云凡听她的语气之中似乎隐含不悦,又联想到她将恶行者和毒观音放走,不禁猜测她可能不喜杀伤人命,甚至对于杀戮还有一些厌恶。
那小丫鬟连忙说道:“没有!我只是闯了三处山寨,砍伤了四十八个人,都是不致命的。那三处山寨的六个正副首领则是给我用点穴法制服的,现在他们都己乖乖的来了。”
武玄霜淡淡说道,“办这么一点事情,却用了这许多时候。”话中虽仍透着不满,但已没有方才那般严厉。
见状,云凡不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那小丫鬟说道:“我还进城了一趟,你所要查问的那一对男女都不见了。男的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女的包袱我则顺手带回。喏!就是这个。”
一边说着,那小丫鬟将背上的包袱解下,递给了自家小姐。
见到那个包袱,上官婉儿吃惊不小。原来这小丫鬟背上的包袱,竟然就是她的。
武玄霜将包袱接过递给上官婉儿道:“小妹子,你检点一下,看有失了什么东西没有,嗯,你的衣裳也该换一换啦!”
上官婉儿心眼玲珑,知道那几个盗魁就要进来,猜测武玄霜是有意支开自己,不希望自己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为了避嫌,她配合地点了点头,同意了武玄霜的安排。
武玄霜一指侧面的房间,说道:“你就进我的卧房去换衣裳吧,里面梳妆的用品,一应俱全。”
上官婉儿昨晚在雨中奔跑,衣裳确是沾了泥泞,便也不再客气,接了包袱,道声:“多谢!”进入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
接下来,武玄霜转头看向云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到武玄霜的为难模样,云凡便知道了她的意思。他当即说道:“武姑娘,我有些内急,容我失陪片刻。”
话音一落,他也不等武玄霜回应,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见状,武玄霜愕然不已,不禁失笑摇头。她没想到看上去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云凡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只怕传出去都没有人愿意相信。
其实,云凡原本想找个更好的理由,但一时之间又哪里想得出来。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使用尿遁,虽然有些尴尬,但总好过让武玄霜开口将他请出去。。
屋外,云凡一手五指箕张,用力按在了自己脸上,完全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