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刘丽精明归精明，不算小气。中午端上桌的菜有莫有样。三文鱼都拿了出来给赵红日品尝。虽说都是超市里购买的半成品。比如红烧狮子头。扇贝。。。。舍得拿出来招待人，也得有些肚量。
　　赵红日也到红斌家吃过饭，亚茹给出的菜单；街上买的四分之一只盐水鸭，西红柿鸡蛋汤。韭菜炒鸡蛋。家里冰箱中的存货一样也没有舍得拿出来。尽管赵红日不十分计较吃的质量高低，可从招待的态度就值得计较了。这分明是瞧不起人啦。
　　刘丽拿出了一瓶没有开封的五粮液。她就陪着赵红日一起痛饮。刘丽也是好酒量，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喝些，而且是主动喝高调喝，喝完就卡拉OK展示她沙哑的歌喉。
　　吃饭时，两个人都没有提及借款的事情，回避和装傻有时候能够处理棘手的问题。刘丽把女儿媛媛未来的设计思路告诉赵红日。考虑女儿去国外读书的国家主要首选英国和美国。到时候她就不在超市打工了，陪女儿一起出去读书。赵红日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伴读。之后的思考就是全家移民，不在国内享受雾霾和有毒食品了。规划的调理明细一路道来。最终一句话还是需要有更多的家底做保证。赵红日借着酒劲问她在这个生你养你的地方怎么就待不下去啦？刘丽告诉赵红日自己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学校知名的人物，老师宠爱，同学喜欢。现在别人都已经混的相当不错。大把大把同学发小都在国外混出名堂来了。她刘丽不服气。要争这个面子。如果，不是为争面子她完全可以不用去超市打工，在家舒舒服服地跳舞，唱歌。旅游。跟其他同龄人一样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出门招摇过市。
　　临走的时候，刘丽从冰箱里拿出几件冷冻食品。装了满满一大塑料袋让赵红日带回家给老爷子吃。感动的赵红日差点答应刘丽的借款提议。但是他没有这么冲动。“大哥，有事尽管开口啊，不要客气。”刘丽很坦然地告别。
　　回家的路上，赵红日坐在人数不多的公交车上，打开的窗户清风佛面。下午公交车上都是闲来无聊，乘车解闷的退休人员。市政府推出针对老人的优惠政策。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乘车免费。原本是个好政策，同时也助长了贪小便宜的心里。一天之内不乘坐几趟公交车好像吃了多么大的亏。。。。。。公共资源被占用，年轻上班族就怨声载道。
　　赵红日看着车上叽叽喳喳的几个老人在高谈阔论家底有多么殷实，出游过几个国家的事情时，心里也在想，自己也将退休。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过着庸俗的生活。于是，他自嘲地笑笑。估计也摆脱不了自私，狭隘，小气，爱占小便宜等俗套。
　　这时，从一个坐在对面座椅上的戴着珠光宝气的女人身上，引发到食堂的马师傅。赵红日突然有些小兴奋，为什么不找这个富婆借钱啊？。。。。。。
　　下了公交车后，赵红日就在慢车道的马路牙边坐下，一塑料袋食品就摆放在两腿之间。他拿出手机找到已经输入马师傅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很久很久没有人接听。赵红日心里犯了嘀咕。怎么回事呐？他等了一会又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赵红日道；“老马，什么情况啊，在家数票子嘛？”
　　马师傅道；“红日啊。不好意思。我在机场啊。人多吵死了。没有听见啊。我马上要出去旅游啊。欧洲几个国家玩玩。”马师傅还是那样高调，兴奋，自说自话“我这次过去要买一些名牌包，手表，还有照相机。。。。。。哟。你有事情吗？”
　　现在说借钱的事情会不会唐突呐？赵红日犹豫起来；“找你是想。。。。一起。。。去看看夏翠萍。。。。”临时改变的主题。
　　马师傅道；“我倒是想看看她去。这不是走的急吗。我有现成的护照。说走就走啊。红日啊。等你有空了我们组织一下，一起出去玩玩。”
　　赵红日把心一横，还是说吧；“老马。。。。我找你真的有事情，而且是急事。耽误你上飞机嘛？”
　　马师傅笑了道；“我就猜到你有事。跟我还打马虎眼啊。。。。不耽误，已经过了安检等飞机呐。”
　　赵红日嘿嘿一笑直接道；“我想跟你借点钱。”
　　马师傅开玩笑道；“家里没米下锅啦？”
　　赵红日就把借钱还钱的事简要说了一下。马师傅当头一喝；“红日，你也是太老实太傻了吧唧啦。我们是同情夏翠萍。都是好朋友这不假。有些事情应该她家里人办就该她家里人给办。你现在是个外人。你拿出钱来算什么啊？”
　　赵红日辩解道；“不是我拿钱，我还钱给她。不应该吗？”酒劲给赵红日带来了不满，自己诚实做人怎么就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呐。特别是多年的好友，说出令人不解的话，确实伤情绪。。
　　马师傅看不到红日不高兴，不满意的表情，还是一个劲地劝导；“赵红日，你是个厚道的人，不要被他们家的争吵迷惑了。人，他们肯定会救的，他们的家底放在那里，不是没有钱。而是，家里是谁肯出钱出多少的分歧。你这件事情真的不要参和进去啊。老同事，老朋友能做到常去看看，问候问候就已经仁至义尽啦。”
　　赵红日打住了马师傅的继续教育和开导说；“老马，你出去旅游吧，等你回来我们再讨论。”说完，赵红日就挂断电话。他不想听马师傅再唠叨。这些话小毛都已经说的很透彻。他内心就是不能接受和认同。借钱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可以找出这些理由呐？红日真搞不懂，现在城里人的心思怎么会变得万花筒一样呐？六七十年代人跟人之间的真诚和善意都已经烟消云散，找不回来啦。赵红日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发呆，路上一辆一辆家用轿车往来复去。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在不断提高。房子有了车子有了，好像人心缺了很多东西。。。。。赵红日犹如斗败的公鸡头耷拉在两腿之间，惹得骑车的路人驻足观看。赵红日发现后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然后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拎上食品袋往居民区走去。